一个不留

本章是二合一章节，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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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皆哗然：那些撒旦教徒们，再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外地人，居然便是在英国人民的心目中，毫不亚于耶稣般的存在——亚瑟王。

亚瑟王无视于众人的惊讶以及窃窃私语，依旧冰冷地看向厄德拉夫，声音中，不带有一丝温度：“厄德拉夫，你就是这样双手握着那个卑贱的逆五芒星，给本王见礼的吗？”

“我……”厄德拉夫不由语塞。

亚瑟王身后，立刻便有人嚷嚷了起来：“放肆！你这个卑鄙的基督教徒，居然敢对我神圣不可侵犯的逆五芒星不敬。”

“就是，不要以为你是亚瑟王就有什么了不起。在我们神圣而伟大的撒旦王面前，你什么也不是。”

“你再敢对我们伟大的王不敬的话，我们立刻就杀了你。”

说归说，然而做为英国人，他们骨子里那对亚瑟王的敬畏，还是让他们只敢逞口舌之利，并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之前不知道亚瑟王身份时候的那种凶狠，已经荡然无存。

亚瑟王没有理会他们，甚至于根本都懒得回头看他们一眼，依旧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厄德拉夫：“厄德拉夫，你怎么说？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本王在撒旦面前什么也不是吗？认为那个卑贱的逆五星芒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吗？”

“我……”厄德拉夫不由得再次语塞。

他很想反驳，很想告诉亚瑟王说，他已经不是基督教徒，而是撒旦教徒了。

同时，那已经牢牢地占据了他大脑的灵魂魔法也在提醒他：对方是卑鄙的基督教徒，自己是神圣的撒旦教徒，应该给对方以极其锋利的回击。

然而，他毕竟和台阶下面那些人不同。

对于那些人来说，亚瑟王只是一个传说，一种精神。

可是对于他来说，亚瑟王，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的，并且是伟大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更何况，他做为神甫，一直接受着的，是极为正宗的基督教的教育，虽然被种了灵魂魔法，可是那种深入骨髓的信仰，是绝不可能被完全抹杀的——最起码，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抹杀掉的士。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当着亚瑟王的面说亚瑟王在撒旦面前什么也不是，逆五芒星神圣不可侵犯这样的话出来。

想着，厄德拉夫叹了口气，哀求般的眼神，终于迎上了亚瑟王那不怒自威的目光：“王，不管怎么样，您永远都是厄德拉夫心中最伟大的亚瑟王。但是，王，人各有志，我现在已经不是基督教徒了，请您不要再为难卑微的厄德拉夫了吧。”

亚瑟王怒极反笑：“好，很好！厄德拉夫，本王看在你曾亲耳聆听过本王的教诲的份上，问了你五句话，给了你五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可惜的是，你一次也没有珍惜，那么便怨不得本王无情了。”

厄德拉夫心中一凛，再次把哀求的目光看向亚瑟王：“王，您是伟大的亚瑟王，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卑微的厄德拉夫计较了吧？”

亚瑟王不为所动地看着他：“想来，拉斐尔是你抱有同样的态度了？”

“主教大人的心事，厄德拉夫并不知晓，但是王……”

亚瑟王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那么，让拉斐尔滚出来见我。”

亚瑟王的身后，又吵吵杂杂地喊了起来：“我伟大的主撒旦啊，乞求您降下神力，惩罚这卑鄙的基督教徒吧，他居然敢把如此恶毒的语言，用到对的仆人、我们英明的主教大人身上。”

“主教大人呢？他怎么还不出来，出来惩罚这个卑鄙的基督教徒。”

“你们给我闭嘴。”厄德拉夫终于忍不兹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对伟大的亚瑟王不敬。”

亚瑟王的眼中，锐光暴闪，瞬间即逝，就算是站在他面前的厄德拉夫，也没有看到——厄德拉夫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句话，让亚瑟王给他留下了一具全尸，并且是毫无痛苦地死去了。

厄德拉夫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便安静了下来：撒旦教和基督教一样，上下阶之间的级别极为分明，神甫是所有的神职人员中最接近主教的人，在教徒们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极高。

收回目光，厄德拉夫极为恭敬地向亚瑟王弯了弯腰：“王，请您稍候片刻，您卑微的厄德拉夫立刻去请主教大人出来觐见于您。”

亚瑟王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亚瑟王的耳边响起：“王，您的仆人贝德维尔有事情要向您汇报。”

“说。”

“王，在贝得维尔向您汇报之前，首先请您原谅，贝得维尔曾经说过一些对我主耶稣不敬的话。但是王，请您相信，贝得维尔永远是我主最忠诚的仆人。”

“本王了解，说吧。”

“是，多谢王的体谅。我曾遇到两个撒旦教徒，问我是哪个教的教徒，为了套取他们的话，我就告诉他们说，自己没有信仰，于是他们就向我传教，让我加入撒旦教。”

“他们告诉我说，他们之前都是基督教徒。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只有撒旦，才能够让赐予他们力量，让他们得到永生。

“我就装着颇有兴趣的样子问他们事情的经过。他们告诉我说，布里斯托尔大教堂所有的神职人员，包括主教在内，也全部都改投撒旦门下，成为撒旦教徒了。甚至于布里斯托尔大教堂，也已经改名为撒旦大教堂了。

“我又问他们，听说布里斯托尔是个多宗教城市，既然撒旦教这么好，那么其他宗教的教徒，是不是也改信撒旦教了？

“结果，他们告诉我说：他们对其他的宗教没有兴趣。因为那些宗教，在欧洲根本就兴不起什么风浪。他们的目的，是取代基督教和天主教，成为欧洲唯一的宗教，所以，他们只发展无宗教人士。

“我又问他们，听说基督教和天主教的信徒甚众，而且根基又深，撒旦教怎么可能取代他们呢？

“结果，他们说……”

亚瑟王的目光，已是寒得能够滴出冰来，听到贝得维尔有些犹豫，知道下面的话不会是什么好事，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来：“说。”

“是，我伟大的王。”贝得维尔还是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他们说，那些原来的基督教和天主教徒，要么，就和他们一样，改信撒旦教；要么，就只有四个字：格杀勿论！”

亚瑟王的脸色已是变得极为阴霾起来。

贝得维尔继续说道：“接着，他们告诉我，本市几乎所有的基督教徒和天主教徒，都已经变成了撒旦教徒；不信撒旦的基督教徒和天主教徒，基本上已经死光了。”

亚瑟王阴冷地一笑：“也就是说，整个的布里斯托尔，已经没有基督教和天主教的存在了吗？”

贝得维尔叹了口气：“恐怕是这样的，我伟大的王。经过仔细地观察发现，那两个人，如同您之前从教皇大人那里接收到的消息所说的那样，和那五个城市的信徒们一样，是被人用魔法控制了。

“我和加荷里斯试图帮他们解开魔法，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他们并不如副天使长雷诺大人告诉教皇的那样，变为没有思维的植物人，而是，直接死亡了。”

叹了口气，贝得维尔的语气有点懊恼：“也许，是我和加荷里斯的实力不够，否则的话，他们最起码还能够活下去。”

亚瑟王森然回道：“贝得维尔，你要记住，对于残害我主仆人的魔鬼，死亡，已经是便宜他们了。所以你和加荷里斯不必为此感到不安。”

“是，王，贝得维尔明白了。”

就在这时，看到厄德拉夫一个人从教堂里面往外走，贝得维尔笑道：“王，看来提斐尔主教不敢来见您。”

“哼，他当然不敢来见本王。不过，就算是如此，做为反叛我主的人，本王难道会放过他吗？”

“王，怎么处置这些背叛了我主的人？”

“通知其他主的骑士们，除了布里斯托尔大教堂和克里夫顿大教堂的神职人员，全部给我带回伦敦，我要亲自处置他们以外。其他所有布里斯托尔的反叛者，全部处死，立刻执行。”

“遵命，我伟大的王。”

“背叛我主的人，休想活在这个世界上！”

“王，您英明！”

“通知下达以后，你回到这里来。”看一眼台阶下面那群因为厄德拉夫对亚瑟王的态度而变得有些不安起来，一直在窃窃私语的众人，亚瑟王鄙夷地一笑，“这些卑贱的魔鬼，根本就不配我出手。”

“能够替王您出手，是贝得维尔的荣幸。”

“去吧。”

“是，王。”

就在这时，厄德拉夫走到了亚瑟王的面前，看一眼亚瑟王那阴沉的表情，厄德拉夫胆怯地行了个礼：“对不起，伟大的亚瑟王，厄德拉夫没有完成您的命令，主教大人说，他没脸见您。”

强压心中的怒火，亚瑟王冷笑道：“真难得，他倒还知道什么叫廉耻。”

一声叹息过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教堂中响起：“我伟大的亚瑟王啊，拉斐尔已经没有脸再见您了，请您赐予您卑微的拉斐尔死罪吧。”——正是亚瑟王和厄德拉夫都极为熟悉的拉斐尔主教。

亚瑟王冷哼：“拉斐尔，你本是一个孤儿，本王念你资质不错，亲自把你荐入布里斯托尔大教堂，从一个杂役一步步地做起，先是修士，继而神甫，直到今天主教的地位。你的教名，还是本王亲自给你起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本王的吗？”

又是一声叹息声过后，拉斐尔的声音中，充满了悲苦：“我伟大的亚瑟王啊，拉斐尔永远也忘不了，您赐予拉斐尔这个名字的时候说过的话。

“您告诉拉斐尔说，拉斐尔是神面前七大天使之一，也是神最宠爱的天使，是施治愈之术的光辉使者。

“您说，拉斐尔天使是伊甸园生命之树的守护天使，他治愈的不仅是人的身体，还包括人的信仰。

“您还说，所罗门王之所以能够镇压恶魔，能够奴役恶魔，是因为神经拉斐尔天使之手，赐予了所罗门王一只记得有五芒星的手环。伟大的所罗门王就是借助这个手环的帮助，才能够完成他的宫殿的建筑。

“您说，您把拉斐尔这个名字赐予我，就是希望，我能够像拉斐尔天使那样，忠诚于神，为世人服务，治愈世人身体的同时，也治愈他们的信仰。

“可是王啊，我伟大的亚瑟王啊，拉斐尔辜负了您，求您赐予您罪恶的拉斐尔以死罪吧。”

亚瑟王眼中掠过一丝悲哀，声音中却不带有丝毫的温度：“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忘记了你曾经在我主耶稣的雕像面前，许下的那些承诺了吗？从此以后，你不再信我主耶稣，而改信魔鬼撒旦；也不再是我主耶稣的仆人，要做魔鬼撒旦的仆人了吗？”

那苍老的声音悲声呼道：“王啊，我伟大的王啊，请您不要再问了吧。您卑微的拉斐尔，真的是没脸见您了，也没脸再回答您的任何问题了啊。

“王啊，我已经不配再拥有拉斐尔这个名字了，求您收回这个名字，求您赐予您卑微的仆人以死罪吧。”

“既然如此，本王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本王这就成全你。”说着，头也不回地厉喝一声：“贝德维尔，给本王杀了这些魔鬼，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