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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水光点点，俨然是泪花，又转瞬不见。
在她的印象里，杜君安向来都是温和有礼的，不曾想过他也会有这样粗鲁的动作。她一口将鸟蛋吞了下去，然后自己揉了揉下颚，这才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说好带我去看动物园的呢？”
她的声音涩涩的，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用力过猛噎着了，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丝毫怨怼，哪怕因为他捏痛了她。
她眼里水光闪过的瞬间，杜君安是为自己的粗鲁而憾恨的，但夏亦璇的平静并没有让他心里好过些。
他被她的平静所吸引，却也为她的平静所烦恼。他想走进她封闭的世界，她只微微透开一条门缝，让他能够瞧见，却触不可及。
“我们现在就过去。”杜君安站起身，虚虚地指了个方向，“绕过那座山就会看到巨大的兽笼了，那是莫家专门为了打猎而饲养的动物，大多没有危险性，但脾气暴躁的也有不少。”
“比如？”
“野猪什么的。”
夏亦璇点了点头，没有表情地“哦”了一声。
杜君安瞥了她一眼，看着她少有的低着头走路的样子，心想她八成又在盘算什么害人的法子了。
就在一天前他还认为她虽然什么都知道，但个性纯良。但是经过山洞的密谋之后，他突然觉得她其实也是蔫坏蔫坏的，起码在算计人方面很有天赋。
也好，她蔫坏，他纯良。
挺配的。
夏亦璇不知道在她思考的时候杜君安已经偷偷地给她贴上了标签，她在思考的时候很少会考虑别的。
事实上，她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去考虑别的。直到她的想法初见了雏形外加一边的杜君安实在太安静了些，夏亦璇才抬起头来：“莫家饲养这些动物有多久了？”
“最少有10年了吧。”杜君安想了想，“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时间很长了。”
“那就行了。”夏亦璇很满意这个回答，“所以兽笼年久失修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知道她可能在盘算这点，但听她亲口说出来时，杜君安还是感到了一丝惊悚：“你要把野猪放出来？”
“明明是自己跑出来的。”
夏亦璇象征性地解释了一句，便在一块巨石后蹲了下来。在她的前方已经可以远远看见一排排监狱似的铁栅栏兽笼，以及饲养员的木屋。木屋的不远处是一座小一点的屋子，逆光看不清屋里的动物，只能瞧见有个身影前肢交叠在一起，双耳高高地竖着，正舒舒服服地趴着。
“莫家也真够霸气啊。”
夏亦璇趴在巨石后面，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
此时正值午后，平日里并没有人会突然到这片来，饲养员照例在午休，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们。但即便如此夏亦璇也不肯站直了好好说话，依旧趴着巨石，“窥探”敌情。
“你这样子，倒和它有些像。”
“他？”夏亦璇顺着杜君安的目光看过去，但见他一直盯着那个小一点的屋子，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是它啊……但愿你没把它当作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