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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昏暗的冬日午后,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出租车停在了迎春书院,左言付了车费,下车迈到行壤上,然后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王叹之的踪影,但没找到,左言满意的进门。
跟街上的昏暗与阴冷相比,迎春书院亮的像洒满圣光的堂一样,书架后面的老旧空调还在不知疲倦的释放着热气,它在运转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有那么一会,左言只能看到这些,随后他的眼睛适应了坏境。这地方没什么人——一名神父在这,领带系紧,礼服整齐的扣着扣子,手上拿着本圣经,他脸热的流汗发红,正在和图书管理员宣讲教义,左言注意到这的墙上画着些动漫人物,绿藻头草帽王霍然在其中,这冲淡了些严谨的气氛。
左言上前,走向前台。“我要找王叹之。”
“先生,在这读书是免费的,不需要登记身份证。”前台坐着的是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片,脸上有很多雀斑的青涩女孩,看样子她是放寒假出来打工的。
“那你可以发通告找他嘛?他失踪了,就在这附近。”左言。他明白刚才那女孩话中的意思。
“当然。”女孩,她放下手上的《高中英语辞典》,打开一个话筒,清了清嗓子:“王叹之先生,您的家人正在找你,如果您听到,请前往一楼大厅。”
这个广播重复了三遍,女孩完后,想了想,道:“是家人没错吧?”
左言点头:“当然。”
“那你别着急,有事再招呼我。”女孩对左言露出青涩的笑容:“要来点什么吗?这里有冰镇的饮料。”
“不用了,谢谢。”左言摇头,他随便找了个座位,拿了张报纸消磨时间。
不过一会,一个有些邋遢,皮肤不大好的中年男人匆匆进入书院,看到左言之后和他坐到了一起。
“在现在这个时候还发信号要见我,你要干什么?”王叹之,他左手提着瓶啤酒。
“你混的还好?”左言。
“见鬼。”王叹之挠了挠头发,不少头皮屑都被抖了下来:“你是在问我是不是在乱搞?”
“我是问你生活怎么样,你上次刺杀很成功,结果让大家都很满意,你知道吗?你弃暗投明的行为让大家很开心。下次刺杀你准备要搞谁?”左言。
“失踪。”
“没错,正是这样,你上次刺杀完我们还没来得及找你,你就失踪了。幸好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离开这,我才来找你。”左言。
神父红着脸凑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刺杀?”
“刺客兄贵会,你别告诉我你没玩过。”左言,他挥舞了下手中的报纸,压低声音道:“叹,神父猥琐男童这事你知道吧?”
“嗯,知道,这事传的沸沸扬扬。那孩子回去后就被他发疯的母亲掐死了,他爹也消失不见。”王叹之,他猛的灌了口酒,被呛的咳嗽好几声。
“那你这次准备暗杀的目标是?”左言试探性的问道。
“人渣。”王叹之完,盯着旁边的神父。
左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神父听到这里,原本红润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站起来,倒退几步,手指着左言,颤抖着,嘴巴又张又合,最后什么也没——犹豫了一会,就要直接出门离开这里。
“杨叔要走?”前台女孩。
“嗯,家里有点事。”神父。
“那你把东西拿了再走啊,都在楼上搁着呢。”女孩提醒道。
神父没话,直接上楼了。
“彭!”
一声枪声响起,神父的尸首顺着楼梯滚了下来,躺了一地的血。
“啊啊啊啊!”女孩下蹲躲进了前台,想报警,但双手在不停的颤抖,根本不听使唤。
王叹之和左言也一脸惊讶,这边还没下手呢……怎么回事……他俩毕竟是老油条了,虽然事情突发,但也很快稳定住了情绪,装出恐慌的表情。做出要离开这里的样子,但眼睛一直盯着楼梯上,没离开过。
刚才和神父聊的图书管理员举着一把手枪,满脸痛苦的走下了楼,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我给过你机会的,神父,我给过你机会,但你只会推卸责任,你竟然我儿子诱惑你。你个疯子,变态。”
“彭彭。”
又是两声枪响,一声源自女孩,她拔枪射杀了图书管理员。一枪源自王叹之,他拔枪射杀了左言。
王叹之看向女孩:“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保护神父。”女孩。
“可神父死了。”王叹之。
女孩耸了耸肩:“因为他是个人渣,我杀了杀掉神父的人也能交差了。你呢,你杀了他干什么?”她朝左言的方向努嘴。
王叹之面无表情的:“杀掉人渣。”
~
一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笔记纸,慢条理斯的在上面写着。
“我是一个很平凡的人。
时候母亲死的早,是因为心脏出了些问题,本是病,但家里穷,病就一直拖着,到后面拖不下去了,母亲就去了。
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父亲。
父亲嗜酒,喝酒前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喝酒后就会变成一个独裁的暴君,对我拳脚相向,有时候喝疯了就拿皮带抽我,抽的我浑身是伤,每次抽完我后,第二上学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同学的目光。
每次父亲打的狠了,醒酒后他就会哭着来找我道歉,次数多了,我就没有和他在一起抱头痛哭的心情了。
像我这种九零后,从看金庸书长大的应该是少数,受书中那股侠气的影响,我也曾想仗剑涯。
当时还很年轻的我就攒了好几个月的零钱,在淘宝上买了一把121块的八面汉剑,之后又大着胆子买了一张去云南的火车票——当时的我一心想着去神农架哪里过隐居的生活。
可惜的是,在过安检的时候我就被拦住了,被扣下好几,后来我父亲给我领回去的,途中他问我一次,问我为什么要走,我没话。再之后他就什么也没了,始终走在我前面,死命的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后来我想,当时他肯定是哭了。
又过几年,他也死了,因为喝酒太多,肝出了问题,他死的时候我没太难受,只是有点感怀,但一堆亲戚绕在我身边劝我别伤心,我想着怎么也要挤出几滴眼泪才是,于是老头子棺材进土的时候,我跪在哪哭了一鼻子。
长大后,我当上了一名图书管理员,这是我喜欢的职业,从我就爱看那些闲书,现在不仅能看闲书,还能有钱拿,苍厚薄于我,真是无以复加。
在这里我还碰到了陪伴我很多年的知己,她也是这的图书管理员,性子柔和。我俩常在一起看书,谈论哪家的文章最好。
她看书的时候,我看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是上好的容貌,于是一来二去之下,他就成了我的妻子。
我俩在一起互相敬爱,有二十六年之久,举案齐眉,时间越久,感情越密,丝毫没有七年之痒的感觉。
妻子爱读辛弃疾的词,读到高心时候,就会大声的念出来,她声调缠绵,配上这豪放的诗词别有一番美福
每当我因此事打趣她的时候,妻子就会愤愤不平的:郎君我,怎能不看自己呢?你读李清照的我也没什么啊。
谈到这的时候,我俩都会不顾外人看向我们怪异的目光,彼此哈哈大笑一番,这两个诗人都出自济南,我们两个的爱好好像映照我俩本应就是一对一样,会白头偕老。
可惜,我俩终是半道分离,没能白头到老。
当时她死的时候,已经给我生的一子,年岁如我当年那般大,妻子死的原因和我母亲很像,也是因为没积蓄,病拖成了大病,最终卧床逝去。
她死后,我也曾想借酒浇愁,但我不愿活成我父亲的样子,我买了一份很贵的保险,之后又找了人,他会让我以“凶杀案被害人”的身份死去,我想着不给儿子添麻烦,走的也轻松些。
现在想来,还是父亲勇敢些,我不如他。
之所以写下这些,是因为那些逝去的时光,若不以笔墨记下,实在是有些可惜…”
笔被放下,横放在笔记纸上,他又从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了一瓶药,倒出了十几粒,扔在口中,喝水,之后摇椅晃的走向床边,躺下,看窗外的空。
蓝蓝的,云也很白。
~
我有一个鬼朋友,他是大大的一个,长得像白布中间被吹高聊样子,中间一条线横过,这样该就是他的嘴吧…只是猜测,我没看见过他话,一直默默地。
他唯一看起来像鬼的地方,恐怕就是那双眼睛了吧…没有眼皮,泛着血色,像是要吃人一样,在最初我看见他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到后来才慢慢的习惯。
他虽然不会话,但可以写字提醒我。他在很久以前就反复提过,要让我带着他出去旅游,现在又提了,正好这阵子不忙,所有的工作也解决的差不多了,在他的建议下,我和父母、姐姐、亲戚、朋友一一告别,我们才开始出发。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这么麻烦…只是出去旅游一次而已,竟然要这么兴师动众…可能这是鬼那边的习俗吧,想想还觉得挺有意思。
这次旅游呢,不是在单一地方呆着,而是类似环球旅行的一次行程全世界大大的国家,只要能去的,都要去一次,并逗留一…想想这也是一次漫长的旅途呢。
以上的安排,也是他提出来的,可能是想多体验一下各国的风情吧,我觉得这也没什么,毕竟出来玩一次就是开心的嘛。
可…
……
……
那段行程从头到尾的全部细节,所有的内容,我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人不是我杀得,我要见律师!”我没有来的一阵咆哮,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等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绑在了一个椅子上,而且捆绑的特别紧,让我四肢都已经变得有些没有知觉了。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在我面前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旁边有一个警察。
“您现在只能见我。”穿白大褂的医生温和的笑了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您一直声称您有一个鬼朋友,刚才给您放的录音,就是根据您之前的话所整理出来的。
现在,我们初步的判断您有失忆症和臆想症。”
“爱他妈的什么病什么病,杀人就是要偿命!”沙发上坐着的警察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用带着厌恶和不屑的眼神看着我:“你杀了你父母,姐姐,你所有的亲戚,最初我们还不能确定是你杀得,因为那些尸体都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白骨可见,惨烈至极。
我们原本以为你再变态,再是个畜生,也不能对自己的亲人下这样的毒手…没想到啊…随后,你还在全球各地到处杀人,手法全部一致,你知不知道你个狗比引起了多大的社会恐慌?”
我茫然的看着这个警察,好像他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一样。
“狗屁的鬼朋友,不要以为随便瞎编出一个东西来,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判决,我告诉你,没用!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老老实实的交代,坦白从宽,直接吃一粒花生米谁都轻松!”他依旧慷慨激昂着,像是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我…
我睁眼看着这一切,一瞬之间感觉周围的时间都凝固了,抬头间,在这个房间“68”号的号码牌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道白影,他一只手搭在医生的肩膀上,一只手搭在警官的肩膀上。
“他们不是不相信我的存在嘛?证明给他看啊!”鬼朋友狞笑着,他终于对着我张开了口。
那张嘴长着密密麻麻的利齿,还流着腥臭的唾液,喉咙处深不见底,看上去像是通往地狱的黄泉路,让人绝望和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