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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乌尔达哈的炼金术师将陆续到来。
“为了争分夺秒,炼金术师们将坐上黑陆行鸟。不出意外的话,只需短短两天,就能从国境线到达库尔扎斯北地的实验室。但天空是龙族的领地,这段路恐怕危险万分。”
瓦尔雷赛向拜德讲述他们现在面临的难题。拜德身为神殿骑士,现在却依赖起了异端审问厅的消息网,这可不能向神殿骑士团的同僚透露。
“陛下希望,将军作为负责库尔扎斯北地的将军,去往保证每一位炼金术师的安全。”
拜德皱起眉头,“万德罗大人呢?他护送的话,恐怕没有异端者胆敢接近吧。”
“这样恐怕连龙堡的龙族都会行动起来。”瓦尔雷赛解释说,“这次的炼金术师名义上是作为‘为库尔扎斯北部研制针对植物生长剂’的团队。如果这样的团队都由万德罗大人护送,龙族和异端们能够思考的方向,恐怕只有教皇陛下年老昏聩,或是其中另有隐情。”
拜德苦笑道:“看来我的名声比起万德罗大人来说,还差得远了。”
拜德自觉身体层面的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类,却对名声渴望日渐增长。他晋升的速度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骑士,但还不够。他坚信自己的力量绝对超越除万德罗外的所有苍穹骑士,自己配得上神殿骑士总长的位置。
“将军,将军!”瓦尔雷赛数次提醒,才唤醒失魂落魄的拜德。
“哦……对了,我走了,魔科学实验室的防守该怎么办?”拜德用轻蔑的口气道:“瓦尔雷赛卿,今年也62了,也该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纪了。”
“这是将军多虑了,我与万德罗大人一样身体硬朗,精灵族的中年期可是长得很啊。将军惹人生气的本领看来还有待提高,不过这也是将军的优点之一。”瓦尔雷赛笔直站定,用宣誓的口吻道:“我将与奥默里克卿一同担负起保卫奥修斯大人的工作,我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保护奥修斯大人,即便我的性命比起奥修斯大人不值一提。”
“你觉得这是仅仅用性命担保就能做到的事吗?!”拜德厉声呵斥。
瓦尔雷赛的嘴角显露出明显的笑意,他看着正往好的方向转变的拜德,心中满是成就感。
“呵呵呵,将军您未受任何外力,却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巨大的变化。是我轻视您了,这种变化让我能够预料,您将来会是位多么称职的伊修加德人。”
瓦尔雷赛的笑声让拜德全身发毛,拜德自信自己从来未有改变。
“哼!”拜德愤怒地站起,抓起瓦尔雷赛的衣领。随后整个人感觉到一丝泄气,放开手,任凭瓦尔雷赛摔在地上。
“我会遵循陛下的期望,去护卫炼金术师们到达北地。至于你,做好你自己说的事!”拜德指着瓦尔雷赛,厉声道。
瓦尔雷赛想要伸手整理衣领,手伸至领口却又放下。
“这正是是我所期待的。”瓦尔雷赛低头行礼。
“哼!”拜德推开议事间的大门,往陆行鸟棚走去。
伊修加德人从不缺少爱国的热情,而缺少将爱国的热情付诸到于国有利行动的智慧。且无视道德、荣誉、利益、自己与他人卑微的性命。即便是托尔丹七世教皇在他眼中,都无法真正意义做到以上的美德。这些美德理应成为伊修加德的空气,渗入伊修加德人的血液和骨头里,让伊修加德免遭苦难,成为横扫一切的力量。这是瓦尔雷赛的哲学,也是他所期待的。
拜德将军在瓦尔雷赛看来胆小懦弱。他会不自觉地向周围的人寻求庇护,却又用拳头和长枪伪装自己的懦弱。也因此,时常表现得冲动过激。只要有人向他显露精神上的强大,他就会迫不及待地向那人示好。自己和拜德将军有着几乎难以抹平的过节,但拜德将军在认识到自己的强大后,便会暗自学习强大的自己。
“这样的孩子啊,正是需要精心呵护的年纪……”
等到拜德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瓦尔雷赛整理自己衣领,往奥修斯的住处走去。
今天是瓦努内安的生日,奥修斯、奥默里克和一众学者都会聚集在奥修斯的住处,为瓦努内安庆生。
偏远之地的生活是十分苦闷的,一个与自己孩子年龄相仿的的女孩,就是让战士们回忆起皇都生活的致幻迷药。除开那些学者,只需要每天能够学到新东西,便会对第二天满怀希望。
瓦尔雷赛不止一次见到守卫实验室的骑兵擅离职守,与瓦努内安一起去外拾取蘑菇。这种懈怠散漫的气氛在实验室内传播,“这是一种让人不安的空气。”
瓦尔雷赛温柔地推开奥修斯住处的门,却见到守门的骑兵坐在奥修斯的身边,极不熟练地唱着生日歌。奥修斯戴着一顶滑稽的帽子,奥默里克则是贴上了假胡子。
“这是什么?星芒节聚会吗?”
守门的骑兵见到瓦尔雷赛,嗓子卡在半空,支支吾吾道:“大,大人……我这是,我是……”
“真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奥修斯的口气里能够闻出酒气,显然醉的不轻。
奥修斯将自己胸前的圣徒金章贴在守门骑兵的胸口,冲着瓦尔雷赛笑道:“士兵和学者……额,对,还有我,我们都三个月无休工作了。就算是加雷马的最无耻的血汗兵工厂,他也不敢三个月无休。”
“对对,对,大师说得对啊。”一边的学者鼓掌附和。
这些学者中,不少是四大名门学者和修道祭司。学者普遍敌视异端审问官,而祭司们以慈悲为怀,对‘凶恶野蛮’的异端审问官同样不对付。
“哈哈,来嘛,瓦尔雷赛,来与民同乐……不对。”奥修斯晃晃脑袋,推开挤在过道上的学者,上前拥抱瓦尔雷赛。
“辛苦你了,不过今天是瓦努内安的生日,你也来轻松一会儿吧。”
奥修斯绕到瓦尔雷赛的背后,将他往房间的中心推,“说起来,瓦尔雷赛也有孩子吧。”
“……有。”瓦尔雷赛表情木讷地回道。
“那正好为在场的广大光棍做个榜样,教教我们在孩子的生日当天该怎么做,卡瓦罗尔根本就一窍不通。”
卡瓦罗尔是守门骑兵的名字。虽然在皇都有一个七八岁的儿子,但常年在外,唯有星芒节才能回去皇都一趟。他现在正摸着脑袋傻笑。
而广大的光棍显然指的是大部分学者和全部祭司。
瓦尔雷赛被奥修斯的机械臂架住双肩,几乎算是按在了圆桌边的石凳上,不过瓦尔雷赛倒也没有要抗拒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将扶住剑柄的右手放上圆桌,用手将遮挡眼睛的乱发捋起,深吸入一大口气。
正对面就是满怀期待的瓦努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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