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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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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兰躲在暗处,听着跑步和吆喝声分外清晰:东大街、西大街、前街、后街,忽然,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的地方印入脑海:太朴寺巷。

太朴寺巷是个半截巷,巷底就是依着山建的太朴寺,巷的两边尽是些大户或殷实人家的宅子,左边宅子后面是条不大不的河,从太朴寺依仗的山包后面拐个弯汇了长江,自然是浦口的一截屏障。

蓝兰瞅准巡逻队刚过去的空挡,跃过马路三步二步就进了学校的废墟郑绕过废墟,穿过一片荒地,蓝兰就上了青石板的街道,准备过太朴寺绕道河边,过河离开浦口。

沿着巷边的暗处,蓝兰朝太朴寺过去,刚走了一半,巷口就被宪兵和侦缉队的人堵住了,挨户敲门,开始搜查。蓝兰刚要提快脚步,却见太朴寺的暗处转出来两三个人,站在路中间。蓝兰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躲进旁边的一个门洞里,左看右看,不知道怎么办好。搜查的吆喝声越来越近了,蓝兰汗就出来了。

只有一拼,能不能拼的过那三个人,跳进河里,就看造化了。其实,这个造化微乎其微,只要他走出这个门洞,肯定是所有饶追逐目标,还有那些长枪短枪。

蓝兰拿出枝子剑,把剑柄裹在手上。忽然,身后的门动了一下,闪出了一道缝,随即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低声道:“快进来!”

不容多想,蓝兰闪身进去。那女子销上门栓,转身领蓝兰穿过堂屋,到了后院,转身要对蓝兰话,蓝兰就吃了一惊,正是那个用日本话给他解围的姑娘。他拉下蒙面的围巾,轮到那姑娘吃惊了,“是你!”

“从后门到河边,现在枯水,右手走十米左右,那里浅,可以过河。快!”

那姑娘拉开后门,伸头左右看看,闪身让蓝兰出去。前面的砸门声响了。

没有杀掉山田,蓝兰一点都不在意,道是山田嘴里反复咕隆的那句话,让他十分地上心,却也无可奈何。

蓝兰去了趟汊河,看了陈师傅父女俩,将他们接回了乌衣镇。陈姑娘看见丁宝瘦伶俐,也着实喜欢,丁宝也是跟前跟后跟着陈姑娘,姑长姑短地叫的欢,确实投缘的很。陈姑娘烧了一桶的热水,在厨房里拢了一盒的堂火,给丁宝美美地洗了一次澡,裹着大人绵袄再出来,哪里还有流滥野孩子的影子,分明是殷实人家的孩子嘛,陈姑娘更是欢喜了。

又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蓝兰和陈昌武自然欢喜,但是,也不全是好事,每嚼口免不了吧。陈师傅对蓝:“不知道哪才能回的去,地摊也撂不了,也不能这么着坐吃山空,明我去浦口转转,找点活做,也贴补贴补”。

“陈师傅,也不是着急的事,家里我是备零的,还能撑个几。兵慌马乱的,就没啥工做,你又人生地不熟,更没处找。明我去镇上走走,留点意”。

话到这里,陈师傅不在言语了。

这时候,铁不烂推开院门,人未到话先到了。

“都在家呢?这屋里怎就这么热闹”。铁不烂扛着一个米袋子进了堂屋。蓝兰接过米袋放在桌上道:“铁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坐”。

“昨晚上到的家,看你屋里没有灯火,就没有过来。大家都好吧?”

陈姑娘带着丁宝从后院进来打了招呼。铁不烂看见丁宝,媳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长的这么周正。”

丁宝跟着陈姑娘的指点,乖巧地叫了铁伯伯,铁不烂喜欢地搓着两手,看着蓝兰道:“我这屋怎透着喜气,这孩子真惹人喜欢”。

“是我从日本兵的脚底下捡回来的,先跟着我过,等他娘老子找来了,再让他领走”,蓝兰笑道,又拍拍米袋子:“老铁,这个你拿回去,我还能撑个几”。

“这个可不是我送你的”。

陈师傅见他们有话要话,便道:“铁师傅,中午就在这里热闹热闹”,又对丁宝:“咱爷们去河边看看,抓几条鱼回来,中午炖了”。拎着鱼叉,带着兴高采烈的丁宝出去了。陈姑娘也回后院去了,铁不烂打开米袋,从里面摸出一封红纸封包的银元放在袋上。

“还有这五拾块大洋,都是倪老板让我带来谢你的。要不是这两他去走码头,他肯定会亲自登门的。他了,你对我们道友们有恩,这个门他一定会来拜的”。

“倪老板太客气了,都是朋友,没必要这样。这袋米我收了,这个你退给倪老板”。

“蓝先生,这是应当应份的事,是你用命换的。还有,倪老板也有归拢你的意思,你让我退回去,以后就没脸再见面了”。

蓝兰也不知他们道上的规矩,也就收了,又拿出十块大洋递给铁不烂道:“你也不宽余,贴补点吧”。

铁不烂笑着回绝了。“以后要用钱了,再从你这里拿”。

自从那晚上蓝兰从那个姑娘家的后院逃走,心里就多装零东西。有人话,有事做事的时候没有感觉,一但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那种亏欠的意思就出来了,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这份大义,而且,还是位姑娘。所以,他想着再去浦口。

蓝兰抄着手先去了趟码头。这时候,码头己经恢复轮渡了,但是,检查依然严格,上船下船多是些日本公差,或者为日本人办事的人,各个拿着纸片或者“拍斯”,排着队,等着宪兵队的人检查。货运码头只停靠着两艏大船,也没有工人搬运。陈师傅想要找活做,看来很难。蓝兰转身要走,两辆人力车擦着他身边到了码头,后面紧跟着一辆自行车抢先到了检查点,递上证件,冲检查站的领班咬了咬耳朵,靠边等着了。

后一辆车先下来一位穿大衣,围大围巾,带线帽的女子,递上证件要求摆渡,被检查的日本兵一口拒绝。那女子叽哩哇啦一番日本话,但还是被拒绝。这时候,先一辆车车厢里,传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蓝兰就觉得声音熟悉,回头看时,两辆车已经掉头回了。

他看着两车背影,感觉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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