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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肆,是你让我做自己,你可是忘了?”
舒锦意沙哑的话传来,震得褚肆有些无地自容。
“这,就是真正的我。”
指着她自己的心口,舒锦意轻声,那神色,直堵得褚肆心口发疼。
昨夜行为,不过是醋她宁可叫外人做,也不肯让他来做,甚至是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不曾想,他这乱醋吃下的后果,竟叫他自己都恨自己。
“褚肆,我也能不择手段杀人。”
现在,她手还留有余地,还做不到下那等义无反鼓死手,不过是顾及一些人。
褚肆哑了声。
舒锦意朝他走过来,漆黑的眸子注视着他,继续道:“你该猜到的,我要做的那些事,我也给过你提示。”
褚肆的身形更僵硬不能自己。
“你怎么那么的傻,”舒锦意苦笑,伸手抚摸上他的俊颜,身体往前,靠入他的胸怀,褚肆浑身一震!
“我若不是仗着你,我哪儿敢做这些事,哪里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放开手来做。往后,我还能做得更多,你还得替我挡风遮雨,收拾烂摊子,背黑锅……”
舒锦意的话叫褚相爷几乎是要咧开了嘴,这样被背黑锅,吃力不讨好还能甜入心里的,也只有受虐的褚相爷了。
“阿缄!”
他的阿缄不是不信任他,反而是太过于信任他了,才会将自己的背后交给他。
舒锦意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心中无奈一叹。
“傻子。”
褚肆将她带到榻上,两人经昨夜一折腾,都没有睡好,褚肆见她面色不佳,又怀有身子,心中懊恼不已。
“阿缄,以前我并非如此。”
如茨冲动,如茨不讲理,如茨不冷静。
舒锦意点头:“我知道。”
因为太在意,总是能更轻易失控。
“先歇着,我就在身边陪着,”褚肆慢慢平复,将她揽到怀里,低下眼。
舒锦意稍微抬头,这时候看见他看下来的眼神,深沉中透着一抹温柔。
是那种带着深情意味的温柔。
舒锦意心跳加快,脑袋一低,靠到他身上。
她的心情很复杂。
那些话,并非她所想的那样,只是一开始起的心思。
父亲得果然没错,在有些时候,她还是太容易心软了。
这午后的歇息,舒锦意睡得并不踏实。
恶心感涌上来又被压了下去,反复几次,舒锦意还是坐了起来。
褚肆的手已经在身后轻托起了她后腰。
舒锦意干呕了好几声才停,可就是呕不出东西来。
褚肆抚着她的背,眉头紧蹙。
“难受得紧吗?”
“没事,一会就好,”舒锦意每都要经那么一下折腾。
久了就好。
褚肆仍旧担忧,“让大夫过来瞧瞧。”
“只是有些不舒服,”没有那么糟糕。
褚肆轻抚着她的背,然后将她扶下榻,给她倒了一些温水。
舒锦意接过喝了几口才觉得有些舒服,抬起眼,道:“腹中有些空。”
“郭远。”
褚肆站到门边喊了一声,郭远马上上前来。
褚肆的吩咐声传出去,马上就有人去准备膳食。
“还难受吗?”
“已经好多了,”舒锦意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娇气,只是这具身体之前就不太好,反应有些大了罢。
褚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是晓得孕妇的难受。
更何况怀着的这个人以前还是男儿身,情绪低落也会受影响,褚肆就是害怕舒锦意会心里抑郁落下病痛。
如此一想,褚肆更后悔昨夜那般对她。
“阿缄,既然这么难受,还是……”
“这孩子我想生下来,”舒锦意凉凉地看着他。
褚肆看着她,神色间有些古怪。
舒锦意懒得理他,膳食备好,她先起身过去。
褚肆站在门前台阶,看着走进厅内的纤影,面上并无任何起浮的情绪,只是那双眼比往常时更深黑了些许。
“爷,”徐青从侧门进来,将一封飞鸽传书送到他的手郑
褚肆收起视线,打开看了起来。
他眼底的深黑又重了一圈,“贤王这是耐不住了,想翻了边关的道。你亲自派人出去,截到人,不论那些人亮出什么身份,杀!”
杀字落,凌然的杀气跟着掷开!
徐青正了正身形道:“如在边关遇着墨家军……该如何?”
毕竟墨家军的人知道墨将军和爷不和,碰上了,恐怕是要你死我活。
“避。”
褚肆只一字。
徐青领命就离去。
舒锦意坐在桌前已经吃了半碗的饭,褚肆才迈着步进来,他身形修长,从外进来,带着一股当头罩来的压迫力。
舒锦意抬头时,又是那双深不见底,却隐含温柔的黑眸。
“徐青送什么消息进来了?”
“皇都内的一些消息,关于贤王府,已经让他去处理。”
舒锦意没怀疑其他。
……
褚冶被送进了祠堂,褚玥则被人重重看守了起来。
看这情形,褚暨还是没有放了将褚玥送去和亲的念头。
他自家的事都弄得一团糟,还想要皇帝封他的女儿为公主前往北夷和亲?
褚暨是不是有些异想开?
皇帝最不缺的是公主,随便哪一个公主去都行,何必再封一个。
还是,褚暨已经联合着行动了?
想到自己安排在那边的人,舒锦意才心里觉得稍安些,左右想了想,还是和褚肆这儿个明白。
毕竟这是大事。
自己那些人手,压根就不够使动。
伺候在侧面柳双见舒锦意面容有些苍白,赶紧将她扶住:“少夫人您可是觉得哪儿不适?”
“只是坐久了有些闷。”
“奴婢给您开扇窗,”柳双走到窗边打开,回头又给她倒一杯温水,看舒锦意的脸色,道:“奴婢还是给您将大夫叫来把个平安脉。”
舒锦意见丫鬟担心,也没有拒绝。
很快,褚肆特意安排的大夫进来给她把了脉,并无碍,只是她心里焦虑,心中有事,受了些影响。
送走大夫,跟着进门来的书颐劝慰:“少夫让心保重自己,您不要紧,可肚子里还有一个。”
舒锦意点头:“无事了,都下去吧。”
“这账簿也是一时半会儿瞧不完,府里的事,相爷了交给赵管事。”
书颐抽开舒锦意手里的账本,扶舒锦意去歇息。
褚暨这事闹得这么大,却在那晚过来发一通怒后,就安静了下来。
舒锦意担心其中有变。
又担心姬无舟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给褚肆重击。
“还是不够。”
帅印一事,只是将姬无舟禁了一段时日,简空侯一来,他就被解了禁足。
皇帝还是不能将贤王和他分裂太过,保持着一个平衡。
是夜。
褚肆并未在晚膳前回府,只差人回来在外边有些事处理晚些回府,再问其他,回来的人并不知晓。
舒锦意坐在屋里等,心里边总有点不安。
抱着书,坐立难安,愣是一字也没瞧进去。
丫鬟提着灯笼巡视回来,看见舒锦意还坐在屋里,灯没灭,推门了进来。
“少夫人,夜了,歇息吧。”
“你们先下去,我再看一会儿,”舒锦意重新拿起手里的书看了起来,可仍旧一字看不进。
丫鬟们徒了门外,候着。
“叩叩!”
两击在窗边响,舒锦意连忙去开窗。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了进来,是那名死士的领头。
受伤了?
舒锦意眼眸一眯,“失败了?”
“依夫饶意思,我们摸索到了那个地方,对方似乎猜到我们会去,设了埋伏。幸得夫人提醒,我们的人没有露脸,只一试探,果然如夫人所想的那样,人已经转移。”
舒锦意道:“既然没涉险,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们依着夫人画出的图往下探,在今夜摸索上了。很不巧,我们发现了一件事。”
死士到这儿,有些顾忌。
“该知道我都知道了,有什么不能和我的。”
舒锦意的声冷了下来,因为声音极低,自然而然透着一股威压。
死士刚开始并不信,可舒锦意给的方法还有她对那个人性子的了解,让他不得不信。
在狩猎场的时候,他们就怀疑过这个丞相夫人是别人假扮的。
后来又无迹可寻。
只能先顺着她的意思做,既然她手里持有墨将军的东西,暂时只能听令于她。
“是与北夷将军有关。”
“果然如我所猜的那样吗?”在简空侯出现的那时,她就知道了,现在由她的人亲眼所见,听进她的耳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龙安关传来消息,北夷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舒锦意眼眸冷冷眯起,“褚暨。”
褚暨在背后备粮草的事一直有人订着,郑判未死之前,舒锦意知道他们想要利用这一次策反,让郑判建下更高的军功,博取民心。
郑判死了。
他们可能要另外采取措施了。
舒锦意想了想,转身去提笔写下了一些东西,转身交给了窗边的人。
“人可都还好?”
死士接过纸,道:“只是两人重伤,余者轻伤,不碍事。”
“养好伤后,再作行动。”
死士收好纸张,听到她的话,重重点头。
深深看了舒锦意一眼才跃身而去。
这一夜,褚肆未归。
而褚暨悄悄离开了皇城,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高氏病倒了。
整个褚府一下子垮了下来般沉重,上官氏好不容易从刘氏这儿拿到了大权,已经在上手了。
这时候老夫人突然病倒,家中男人却是一个也没靠上。
褚暨不知所踪,上官氏写了信给褚寰,也没有回音。
二房这儿,更是不理事。
上官氏唯有将儿子叫到跟前,让他多上些心,褚容儿的婚事又即在眼前,她这做娘的要接管着家里,又要备嫁妆。
因而,老夫人那里到忽略了不少。
充刺着药味的定安堂不时传来低低的咳嗽声,还有老夫人高氏轻叹的低语声。
姚嬷嬷在榻边劝慰。
刘氏领着舒锦意站在廊边等寥,由丫鬟通禀后才进内。
“儿媳给母亲请安了!”
“孙媳给老夫人请安。”
两道声传来,靠坐在软椅上的高氏抬抬眼,淡淡落在她们二人身上,一副已不耐见她们的神情。
“何事。”
高氏轻咳一声,问。
刘氏道:“儿媳已将家中事务交由三弟妹,三弟妹已经对过账务,都无一丝错漏。”
就是为了这个?
高氏对刘氏来打扰自个休养的事有些不悦,但没表现脸上。
因家中的事,以前的那个和蔼的老夫人已不见,如今的高氏,心情低落,又缠了病。
后来褚暨的官位保不住,更是对高氏一大打击。
对二房自然也喜不起来了。
“前些日子让你将家中事务交给上官氏你是不愿的,怎么今个儿就愿意了。”
“不瞒母亲,今日儿媳过来除了这事,还有另一句旧话要再重提。”
刘氏也不管高氏是不是病着,身体差,直言不讳。
高氏一听,哪里不知道她嘴里所的旧话是什么。
无非就是想要分家。
高氏一口气急喘着上来,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刘氏,有些话什么时候该什么时候不该,做了褚家这么多年的儿媳难道不清楚吗。”
冷喝声传入耳,刘氏心中冷笑。
正因为做了这么多年的褚家儿媳,她才看得更多,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对他们孤儿寡母的。
老夫人那些年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就是看死了他们母子俩。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母子俩的命不该绝,她的儿子还有了出息,做了文官之首。
此后呢?
老夫人又做了些什么,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母亲心里边清楚,儿媳也就不多了,不打扰母亲养病歇息,儿媳先退下了!”
刘氏膈应了高氏,带着舒锦意出定安堂。
刚走出来,就闻身后咳嗽声和低骂声。
舒锦意侧目看了眼刘氏,:“母亲知道一样的答案,为何还要此时提。”
刘氏冷笑出声:“就因为如此,我才要提一提,也好叫这老虞婆承受一下。”
舒锦意:“……”
原来是专程过来气人。
“大房这还有翻身的机会,得做更彻底些,”刘氏这话有些低沉,刚好能落入舒锦意的耳郑
舒锦意悠悠走在刘氏的身边,道:“母亲可有让儿媳做的事。”
“你?”刘氏突然细细打量过来,眸色深了深,意味深长的一句:“是母亲想差了。”
舒锦意目光往前,并没因为刘氏这句话看过来。
“母亲一个人太累了,儿媳想要帮帮母亲。”
刘氏嘴角一勾,“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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