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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我就找哥哥玩,因为二爷从不要他干活,他最有时间。哥哥偶尔带我溜到奶奶那里去,喊声“奶奶”往往能得到一块糖或一块饼干,有时候她还留我们吃饭。
有一次过晌了,我还没回家。那巧了,母亲刚把午饭做好,父亲赶着饭点回来了。
“哼,你真行!瞧你的腿不长不短的,赶着饭点回来了。”母亲,“正好,我现在掀锅,你去外面喊一下强吧。”
“旁人刚回来,累得要命,你就知道支使别人!”爸爸着,坐在一只凳儿上抽起烟来。
“你不去是吧,那我也不掀锅了,抻着吧。”母亲完,转身躺到大炕上睡觉去了。父亲一袋烟抽完,抬头望望母亲,她已经打起了呼噜。她向来吃得饱、睡得着,这是她的优点。父亲忿忿地扔掉烟头儿,在地面上狠狠地踩碎,一转身走出门去,先来到二爷家。
“二哥,强在这吗?”
“没在啊!怪了,建强也没在家,我还以为他去你家了呢!是不是去咱娘那儿了?”二爷。父亲听后转身进入奶奶家。
“娘啊,强在这吗?我叫他回家吃饭。”
“是五儿啊,强在我这儿吃饭,你先回去吧。”奶奶。爸爸啥都没,“嗯”了一声就走了。不一会儿,二爷也来找。
“是老二儿啊,建强在我这儿吃饭,你先回去吧。”奶奶如是。二爷啥也没,“嗯”了一声就走了。
我和哥哥捂着嘴巴躲在门后“哧哧”地笑。
“你们俩崽儿笑啥!”奶奶嗔怒道,脸上分明绽着笑容。我和哥哥喜滋滋地吃完奶奶的饭,扔下筷子抬腿便走。
“崽儿们,吃饱了就走哇,再陪奶奶拉拉啊……”奶奶伸手拍打着门扇叫着,我们已经走远了,跑到大街上四处闲逛。
“哟,强建强啊……张强,我问你,知道你爸的名字吗?”我们在街上闲逛时,有人捉弄我们,我低头不语。
“这你都不知道。”
“谁我不知道。”
“知道你咋不。”
“我爸叫老五儿!”我大声。
“建强,强知道他爸叫啥名字,你知道你爹叫啥吗?”那人问我哥。
“我爹叫老二!”哥哥毫不示弱。他绝不能输在我的手里。
那人咧开嘴笑了,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满意地离开了。
我和哥哥百无聊赖,跑回他家玩。他瞅瞅院子里没人,从角落里拿出两把锤头,一人一把,将石子放在铁砧上一颗一颗敲打着。二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哥哥一锤下去,“咣当”一声,锤把断了,锤头落在地上。
“你们俩在干啥!”我们身后响起暴雷般的响声,我和哥哥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了二爷。
“快跑!”哥哥,我们扔掉锤头,夺门而出向我家奔去。二爷凶神恶煞般在后面追赶着,边追边喊,“打死你们这俩兔崽子,玩啥不行偏玩锤子。”
我们跑到我家,藏在东屋的柴草下,从草缝里看到二爷怒气冲冲地推开栅栏门,向北屋冲去。
“建强没来吗?还有强,这两个崽子跑哪了!”父亲没在家,二爷向母亲抱怨着。
“我没见着他们啊,不是在奶奶那吃饭吗?”母亲惊讶地。
“早出来了,在我家捣蛋,我非揍他们不校”
我和哥哥意识到柴草下面并不保险,商量一下迅速蹿出柴草,向大门外奔去。“走,去奶奶家!”哥哥。“还跑,还不给我站住!”二爷在后面大叫着。我们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奶奶屋子里,“咣当”一声带上房门。
“啥事儿啊?”奶奶问。
“奶奶,我爹追我,他要打我,你得挡住他。”哥哥。
“啥!这个狗日的,他敢9反了他了。你们躲起来吧,别害怕,我对付他。”奶奶大手一挥,示意我们躲在她的炕上,我们拖过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刚藏好,二爷就跑了进来。
“娘,建强和强跑你这儿了吗?”二爷问奶奶。
“没!吃完饭早就没影了。你找他们干啥!”奶奶。
“哼!他们两个在家里敲锤子砸铁的,除练蛋不干点好事儿……找着他们非打他们不行!”
“啥?我还舍不得打他们,你还打!你敢动他们一根手指试试!”奶奶声色俱厉。
二爷悻悻地离开了。
“好了,都出来吧,别捂出一身汗……你爹走了。”我们在被子下笑成一团,奶奶对着那团鼓动着的被子。
有了奶奶的庇护,我和哥哥有恃无恐。第二,我照旧去找哥哥,在他们院子里铲起土来。
二爷院子里尽是菜园子,我们在园子边上铲土,泥土松软,一只只蚯蚓被翻出来,在地面上蠕动着。我和哥哥越铲越高兴,像是打着拍子在跳舞。新鲜的泥土飞扬着,落到园子外,落到园子的菜叶上。这游戏超越了想象,我和哥哥玩得忘乎所以。
“你们在干啥!”身后突然响起炸雷般的吼声,我们两个吓了一跳,铲脱手落到地上,惊慌地回头张望着。二爷站在屋门口,瞪着两只大眼指着我们。
“玩儿……玩儿土啊。”哥哥。那声炸雷把我们震懵了,半也没回过神来。
“玩儿土?你看把阡都掘没了!”二爷斥责着。哥哥看看我,再看看爹,不出话来。
“我们再玩一霎霎,最后把土再培到阡上,我们保证。”我回过神来,不服气地商量道。
“还玩儿?土扬的到处都是,再玩一霎,把菜都埋了!”二爷的声音提高了,夹杂着怒气。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这也不让玩儿,那也不让玩儿。”我反驳道,顺手捡起铲。
“不就是一道破阡吗!”哥哥见我理直气壮,也反驳着。
“反了你们!就是不让玩儿啊!滚。”二爷加重语气,向我们逼近。
“妈逼!我不屑玩了!”怒气一下子冲到脑门上,我站起身,将铲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铲断了一只幼苗。二爷看了看断掉的幼苗,脸色狰狞起来。
“操你娘!你个狗日的,看我不砸煞你!”他仿佛一头脱缰的野牛向我们冲过来。我们夺路而逃,哥哥灵机一动,躲入奶奶家。我慌不择路,向我家跑去。二爷在后面紧紧追赶着。我推开栅栏门,跑进东屋藏在柴草里,紧接着二爷赶到了。
“反了反了"子都打爹骂娘的……”我透过柴草缝隙惊恐地望着外面,听到二爷在北屋里吆喝着。
“二哥,啥事儿?你先消消气……”母亲问。二爷将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
“这还撩!身上的奶味还没退干净就敢骂大人!他真不在家,回来我砸他。”母亲。二爷搜寻无果,转身走去。透过缝隙,二爷被一根根柴草棒切得支离破碎,骂骂咧咧着离开了。呆了好久,我从柴草中钻出来。
“你二爷脾气本来就大,你还敢惹他。”母亲半是埋怨半是规劝我。
“他啥都不让玩儿!挖个破土他也拦着。”我抗议。
“那你不该铲断他的菜苗……你二爷从种地为生,幼苗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命。”母亲。
“多少次了,哥和我一块儿闯的祸,都是哥起的头,二爷为啥只打我,不打他?”
“唉9不是因为……”母亲话到一半儿止住了。
“他大我,按该打他才对。”我不平道。
“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母亲。她老是拿这句话搪塞我。长大对我来太遥远,转个身我就把我的疑问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