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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
库房大门被打开了,鲁明剑衣冠楚楚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两个捆绑在一起礼品海
他伸一个懒腰:“明剑,你来得真早。”
鲁明剑哈哈笑道:“现在已经七点多了,还早呀?”
他又忍不住连打两个哈气:“唉,一场难得的早觉睡不成了。”
鲁明剑好奇道:“难道你昨晚没睡好?”
“唉,根本没睡。”
“难得被你娘给搅了?”
“你还真明白。她昨睡了一白,晚上还能让我消停吗?”
鲁明剑深表同情:“大哥,真是苦了你了。”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不觉得苦,就是睡眠有些不足。”
“哦,等婷婷在公司里呆腻了,你白没事可以睡觉。”
“那可不行,我在大会上已经做了保证。”
他因为外面风凉,一边调侃着一边把鲁明剑让进库房。
“明剑,你先坐下了暖和一下,我进去唤我娘起床。”
鲁明剑随手把礼品盒放在了门口的办公桌上,暂时不方便进入内室,便向他挥挥手:“你快去吧。咱们争取在医院上班时到达。”
他赶紧讲道:“今是周末,看病的患者不会很多,晚一点也无所谓。”
鲁明剑笑道:“咱们还是早去早回把。我既然对婷婷来公司加班,等到周一一定要让她看到我的成果吧?”
他莞尔一笑:“你还是带着任务来的。好吧,我马上把我娘叫起来。”
他走进那间起居室,看到傻娘正安详入睡,实在不忍心唤醒她,但时间紧迫,他不得不狠下心肠去摇动傻娘的肩膀。
“娘,该起床了。”
傻娘虽然昨晚不愿睡,在睡觉正香时更不愿意起床,就像一个幼儿一样耍赖不起。
鲁明剑在外间听到了傻娘发出的声音,眉毛不由一竖,立即站起来,靠近那扇门——
起居室里,陆建一看傻娘不肯就范,只好使出最后的绝摘—
“娘,您不要妞妞了吗?”
傻娘又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惺忪的眼神发出了两道亮光。
他趁机劝道:“您快起床,咱们去接妞妞回家。”
“妞妞···妞妞在哪?”
“她就在咱们常去的那栋大白楼里。咱们去晚了,她就走了。”
傻娘身子就像弹簧一样,迅速从床上翻身起来。
门外的鲁明剑一脸愕然,呼吸也急促了很多,努力想抑制自己,但实在憋不住,不得不往外狂奔——
他逃离库房,在偌大的公司大院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就像转到一个巨大的迷宫里,迷茫、彷徨、痛苦交织在一起。
此刻,他想逃离这里,但只是内心的想法,双腿却牢牢定在那里。一阵寒风袭来,撩起他的头发,也刮得脸颊异常苍白。
陆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装扮好的傻娘从起居室领出了外面的库房,准备给鲁明剑一个引见,但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不由一愣,明剑去哪了?
他先搀扶傻娘坐在一把椅子上,自己则打开库房门去寻找,却发现鲁明剑一副失魂落魄般的呆立在公司大院里。
他很是诧异,喊了一声,“明剑!”,并奔过去——
鲁明剑被他唤醒了,猝然回头,勉强掩饰着内心的恐惧。
他向对方投去一幕愕然的目光:“明剑,你这是咋的了?”
“没事没事,我在这接一个电话。”
他心头一震:“难道有不好的消息吗?”
鲁明剑灵机一动:“哦,婷婷她娘又出点状况···”
“你是不是需要回去?”
“对对对,婷婷让我立即回家。”
“既然是这样,你还不快走?”
鲁明剑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立即回去。”
他眼看着对方慌慌张张奔向停靠在大门的汽车,把之前一切承诺都忘得干干净净了,不由摇摇头。
他最终打车陪傻娘去了医院。
鲁明剑自然没有回家,而是驾驶那辆豪车一路狂奔到了郊外。如今,往日郁郁葱葱的郊外已经一片萧条,在瑟瑟寒风下,那些早就落地的枯叶败枝孤零零贴着地面游动着,偶尔会腾空一下,瞬间又扎在地面上。
他站在公路边,面对着这个万物凋零的季节,他的那张脸就像冻僵的石头,毫无表情。
突然一阵北风袭来,在毫无遮挡的郊外显得异常猛烈,仿佛要吞噬世间的一切,让猝不及防的他缩着脑袋往车里钻。
陆建领着傻娘顺利复查完毕,心情显得不错。毕竟,傻娘的症状大又改观。他一看傻娘精神不错,并没有急于回公司,而是在外面逛了一圈,到了中午,又领她下馆子,享受一下饭来张开的惬意。
他要了一斤羊肉馅水饺,先给傻娘夹一个品尝。傻娘张口一咀嚼,顿时两眼放光:“羊肉馅饺子!”
他头一次听到傻娘能讲出如此清脆的话,不由惊喜道:“娘,您吃出饺子是啥馅的了?”
傻娘向他投来嗔怪的眼光:“傻孩子,娘不是经常包羊肉馅饺子给你吃吗?你从就爱吃羊肉馅饺子。”
他心头一震,语音也激动起来:“娘···您···您还得啥?”
傻娘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你有一次生病···住在医院···啥东西都吃不进去···娘在家里特意给你包了你爱吃的羊肉馅饺子···就是这么冷的气···在半路上摔倒了···饺子从饭盒里洒了一地···娘一个个拾起来···到医院用开水把饺子一个个洗净···你当时真的没少吃···”
他听呆了,感觉傻娘距离正常人思维越来越近,只是还把他误认为是毛。当联想到傻娘对待那个毛眷眷的慈母胸怀,令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当他领着傻娘回到家里,正好跟进出的几位加班的同事邂逅。同事们第一次看到傻娘,其中一个人好奇道:“陆师傅,这个老太太是谁呀?”
他因为心情激动,居然忘记回避了,但想起鲁明剑的话,倒也不紧张了,于是坦然回答:“她是我娘。”
“哇,您还有一个老娘呢?”
“是呀。她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
同事们一看他把傻娘领进了库房,一个个面面相觑。
傻娘在外面吃饱了,也走累了,回到家里,开始补充不足的睡眠。他本想趁机休息,但脑子里承载太多的东西,让他根本无法清静下来。
他躺在那张大垫子上,翻来覆去几次,不得不操起手机,拨通了鲁明剑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