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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左右,天空开始飘雪花了。
这是入冬以来建陵的第一场雪。
虎娃驾车很稳,从建陵北环上了二级公里,目的地是距离建陵180公里的本省另一个城市‘东河’的左源县。
原来,谭振秀的生父是东河市左源县的人,当年,经过别人的推荐,才有机会把女儿‘卖’给谭家,也是巧了,那个推荐者在谭氏高管办做助理的。
如果不是这层关系,老谭家想‘抱养’一个女孩儿也不至于跑这么大老远的,但是当时想,远点也好……
“近况,你有没有打问过?”
林枫在副驾席上回过头问,车窗闪了手指宽的一道缝儿,因为他在抽烟。
后座上,谭振秀和苏苏两个人,今儿出来办事,肯定不能带着蓉儿她们,今儿让王魁袁秀他们把俩魔女领回家去照顾。
为此,林枫还不得不答应蓉儿三个苛刻的条件,不然她粘在他怀里不下来的。
谭振秀此时的心绪不知是激动还是慌惶,总之很不安的,似乎是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反应吧?
离开家时她才几个月大,屁事不懂呢,对生父母就更没有半点印象。
有一点叫她心安的,从当年那个推荐者的嘴里知道,父母是苦情点,但还安在,那位,如今已经熬到了谭氏建陵总部的部门副主管职位,算是一枚高管角色。
谭兆铭叫他跟大姐明一切的,他还敢有什么保留?隐隐听这两天谭家出了些问题,他心神也很不安定,怕给牵涉进去就苦逼了,哪怕现在是高管,他也还是受不起殃及的一条鱼,谭家内部的事,可不是他一个高管就能掺乎的。
不过他也认准了,大姐还是可以抱的一条大腿,铭总话里话外的语气他还是听的出来的,对这个‘女儿’非常关爱。
就冲这一点,这位副高也准备抱谭大姐的腿了。
但是谭振秀告诉他,不要向她家那边透露任何一丝情况,不然,后果你懂得……那位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没自作聪明的给左源县的那家人透个风儿。
谭振秀现在不想惊动了生父母,她只是想以陌生人的视角先看看生父母的近况,看看生自己的爹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林枫一句话,把谭振秀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到现实中来。
“嗯,那个人跟我了,生活上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以前隔三岔五还打问一下,近五六年没有关注了,但有一点他最近听人过,就是二老还安在。”
“哦,那就行,没问二老的年龄吗?”
“我问了,我是家里最一个,当年生我的时候,母亲已经42岁,父亲45岁,再加上23年,就是他们如今的年龄。”
那就是生父68岁,生母65岁,这个年龄可能要比谭兆铭大一轮子。
“姐,家里几个兄弟姊妹?”
“我行七,上面三个哥、三个姐!”
“好大一家子人啊,都在左源县?还是有出来的?”
谭振秀摇摇头,“那个人也不知道,五六年没关注那边了,他以为这一世都不会再有什么联系,就是二老安在的消息也是听他一个本家亲戚起来的。”
“这么,那个推荐者的父亲和你生父母是同乡?”
“不止,还是不太远的邻居呢。”
“原来如此,人家当年推荐,大约也存了些私心,可没想到你二十年没出现在谭氏建陵公司,可能挺失望的吧?嘿嘿!”
“也许吧,”
谭振秀心,我的处境比他的惨多了,他有什么私心都没用啊。
“按理三儿三女,二老不至于太清苦,姐,你不用担心。”
“嗯,”
车子开的不快,因为天飘了雪,对这样的天气,林枫是喜欢的,想想今夜要在东河左源县住宾馆了,哇哈哈……他心里就得意了。
苏苏也瞅到了那家伙脸上溢出的得意,不时拿眼神儿瞟自己,她心里就有点明白了,羞涩的躲避他凑不要脸的眼神儿。
180公里啊,又飘着雪的天气,车速只40迈的样子,甚至平均时速30迈,汗了,照这个车速要走五六个时。
薄薄的一层雪覆盖路面,正是最光滑的时候,所以这时候开车要份外的心。
还好一路上没出问题,但进了东河市区,就连着遇见三四起车辆相撞的交通事件,这场雪下的,又给保险公司做了不少‘生意’啊,估计保险公司都气歪了嘴,下雪呢,不乖乖在家呆着,开车出去瞎遛达啥?一个个没事找事呢啊……
可实际上到了东河市才走了多一半的路途,建陵距东河市差不多是120公里,而东河市距离僻远的左源县还有60多公里。
到了东河都六点了,路上走了三个半时。
“虎娃,看见锅子店就停,咱们先吃饭,不然去了左源县得**点,饿死了就……”
“吃货啊你?”
苏苏笑着调侃他,一下午不知被他凑不要脸的眼神儿瞟了多少次,终于能报复一下下了。
“我们吃好的,给你上俩鸡爪子,我得替姑奶奶看着你,”
“滚……”
“哈!”
在东河城西这边看到一家‘火锅城’,他们就泊了车上去。
冬日里的火锅店一般是热火朝天的爆满,还好,他们没有被轰出来,还有一个点的桌子空子,也是最后一张桌子了,不过正好是坐四个人的桌。
林枫和虎娃好象俩饿死鬼,肉是一盘一盘的上,上的服务员都懵逼了,悄悄站在那边窃窃私语。
“这俩人几天没吃饭了啊?都上16盘肉了啊。”
“就是啊,那俩女的一共都没吃三盘,全叫他们吃了啊……”
“不会是肚开窟窿了吧?猪也没他们能吃呀!”
“我也是……”
正聊着呢,林枫又招手了。
“服务员,再上4盘肥羊,这肉还算地道嘛!”
“好的,先生!”
服务员已经不再震惊了,好象习惯了。
结果最后结帐的时候,肉一共就27盘,俩家伙一人吃掉12盘,苏苏和谭振秀两个人消灭了3盘。
他们临走还听到后面那个中年服务员,“我家儿子要这么能吃,我跟他爹得喝泔水去!”
林枫差点跌倒,一脸哭笑不得。
苏苏忍不住笑出声,怕林枫面子上挂不住找那服务员理论,就抢上前一步,挽着他手臂出门了,她可不想在这耽误功夫。
结果出来一看,大雪纷飞,鹅毛大雪啊。
“完了,今夜是走不了啦,就这么大的雪,夜车怕是不好开了,为了咱们自己的安全,只能住店了。”
林枫苦笑,朝谭振秀。
谭振秀点点头,“已经都晚上了,去了也什么都做不成,我们就在东河找宾馆住吧。”
站在火锅城左右一扫,不远处就有一家宾馆,灯火辉煌的,从外表看,至少是一家四星级的宾馆吧,东河市的经济虽比平海要好,因为它离省城建陵要近,但要是五星级宾馆林立,在06年这会儿那是扯淡,绝对数不出三家来,往世林枫来东河旅游过,2016年时才四家五星级宾馆,现在才06年,绝对没有的。
四星级也无所谓,反正住一夜就走嘛。
连吃饭到入住宾馆,时间都九点了,林枫接了几个电话,有老妈关怀的电话,有王悍汇报工作室的电话,还有陈洁谈事的电话……
苏苏也一样,老妈和姑都给她打了电话,最后接了蓉儿的电话。
“姐,林枫手机一直占线,敢不先接我的电话,等他回来的,我非要捶他三顿啊!”
“好好好,三顿,姐帮你,你早点休息,听袁姨的话。”
“知道了,我和妙儿要去涮牙,然后就睡,姐,你晚上心点啊……”
噗!
苏苏差点噎住,这丫头,c的什么心这是?
不过,这话让她脸红点。
上了楼,准备进房间时,林枫才反应过来,“虎娃,几个房间啊?”
他刚才顾接电话,办理入住手绪自然是虎娃的事。
“俩啊。”
“呃,俩?咋睡?”
林枫有点懵,一下没反应过来,问虎娃。
“还能咋睡?我姐了,晚上让我和你睡……苏苏和秀姐睡一个房呗,难道你要自己一个房?你想做什么?”
虎娃的‘姐’,是苏享啊,苏苏的亲姑姑,这都嘱咐了啊?坑不坑啊这?
林枫一脸黑线,哦了一声,没气了。
一下午得意的表情,这会儿全消失了,再也得意不起来,原来,今夜是和虎娃睡啊?这是不是弄错了啊?
苏苏和谭振秀双双掩嘴失笑,倒弄的林枫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好象心思曝露了似的。
“虎娃,你先休息吧,我睡不着,我和我姐还有苏苏去聊会儿……”
坑爹了啊,多美妙的大雪之夜,居然要和虎娃度过?
结果不到夜里十点,他就被苏苏赶了出来,两个美女要洗澡休息了,当然要把他轰走的。
这一夜,林枫差点没失眠,后半夜两三点才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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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源县是东河最贫穷的一个县,早就列入国家贫困的大名单了。
龙沟乡更是左源县最穷的贫困乡,就这还不算,谭振秀的生父母并没有住在最贫穷的龙沟乡,而是在龙沟乡的窑头村,这个村是乡里最穷的村。
好吧,所有的‘最’和‘贫’都叫秀表姐的父母给赶上了。
窑头村真是名符其实,那房子居然是老土窑房,有一种随时都要崩塌的纠心感。
坐在车里的谭振秀都彻底傻眼了,眼里蕴蓄着滚滚热泪。
这就是生我养的‘家乡’?
这,简直就是满目疮夷,这是人住的地方啊?
上午到了龙沟乡时,他们问过路过,问人家窑头村的路怎么走,人家了,窑头村分新村和旧村,不过离的不远,乡北边有一条西北向的土路,就是通往新旧窑头村的路,走着走着就看见,路东边有大瓦房的那是新窑头村,路西边都是土窑房的是旧村,而且旧村没多少户人家了,有点能力的都搬新窑头了。
快中午的时候,他们在新窑头村打问到一个消息,就是谭振秀的生父‘鲁八’并没有搬到新窑头,还住在旧窑头的。
开卖店那人的话还在谭振秀的耳边回荡着。
“……鲁八啊,那命苦的呢,三个儿子都不管,三个女儿没人问,老两口就在旧窑头出不来了,这辈子生在那里,死也要在那里,他家老大老二都进东河了,老三没逼本事,倒也在新窑头这儿混了个媳妇,不过是吃娘家的软f呢,就当是个劳力吧,有时候偷偷摸摸去给他爹娘送点吃的,但终归是做不了他媳妇的主,可也就是老三还离得近,能看照一眼那两老口,鲁八下不了地都三年多了,老寒腿,挺要命的,没钱治啊,平时靠他老伴儿在新窑头这边卖点编篮,村里娃娃们喜欢那太太的手艺,一块两块的照顾点,象这大雪天的,八老伴儿也不会过来了再卖了,又冷又冻的也没个人,你们打问他家做啥?有事进城找老大老二去啊,那俩挺幸运的,听早些年就给什么谭氏公司招进去了,日子过的可红火了,就是那俩没人性的,居然不管他们爹娘啊……”
这话,听的谭振秀一嘴银牙差点没挫碎了。
旧窑头连路都快找不见了,两边的窑房倒塌的都有好多,就象是一个荒废的村落。
是还有十来户没搬出来的,可实际上怕连五户都没有了,还算完整的土窑,一眼望遍都找不到四五家。
黑色的揽胜在坑坑洼洼的村路里晃悠着极缓的前行。
能看见最里头的那里有一家窑房的烟洞在冒烟,明这家还有人住的。
不过能看见,两间窑洞已经塌了间,只剩下一间了。
街门口的矮土墙下,居然坐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满脸苍桑,岁月刻在脸上的纹路清晰而深邃,她目光中已经没有多少光泽了,只有无尽的悲伤……
身上披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绿军大衣,都破的好多洞,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的,衬坐的那个棉垫子不大,露出的一角黑油亮黑油亮的,老妇脚上的鞋居然是老式那种棉鞋,也补了n块补丁,是补丁摞着补丁。
在老妇的身前,摆着一个大竹篮,大竹篮里是一堆竹篮,十分精巧好看,这是老妇人赖以维持生计的唯一手艺,可是谁会来这买东西?谁会来?有一个人吗?
没有,绝对没有。
那一瞬间,谭振秀的泪好似决了堤的洪水,她浑身发抖,酥的倒在苏苏身上,嘴里就吐出俩字,“畜生!”
苏苏紧紧的抱住要晕过去的谭振秀,眼泪也忍不揍溢,她和林枫、虎娃都知道谭振秀那俩字是在骂谁,爹娘如此处境,儿女竟然不管?不是畜生是什么?
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他们大该完全忘了自己还有生他们养他们的父母吧?真的忘了吗?是忘掉了吗?这也能忘记吗?厉害了!
林枫都饱含热泪,虎娃也攥紧拳头,他现在有想捶死人的念头。
下了车的林枫,直奔矮断墙下那院门口的老妇。
老妇的眼里有惊讶的神色,也有些疑惑,这村,还有车入来?也算个媳事了。
“大娘,这是鲁家吗?”
“啊,是哩,我丈夫姓鲁,叫鲁八,伙子,你是……”
林枫蹲了下来,扶着老妇人的手臂,把她硬搀了起来,老妇站的起来,腿脚吃力,脸上明显有痛苦的神情,明腿脚有问题呢。
“大娘,谭家那边您还有印象?”
“啊……谭……我、我不知道,不、不认识……”
当年‘卖’女儿时,来谈判的人过,谁来打听这事也不要承认。
这一瞬间,老妇人眼里闪过了痛惜,脑海里出现了才过百头的‘七’的雪嫩的脸蛋,这一切,如幻影一样又消失。
林枫哪有不明白的?他微笑,“大娘,没事,谭家老爷子打发我过来,看看您们二老现在过的怎么样,和其它事没有关系的……”
老妇人顿时就落了泪,“那个老爷子,是个好人,是个好人,我保佑他长命百岁……”
“大娘,大爷身体怎么样?”
“凑乎活几天算几天吧,伙儿,你进家坐坐?只是这……哎,大娘也实在不敢让你进去,这窑洞子怕是不保险了……”
“大娘,您二老不也住啊?这么冷的天,您家也没碳吧?这拿什么烧火取暖?”
“捡些干庄稼杆儿,也够一冬天用的,孩子,大娘不叫你进家了,风险大,我和你大爷老了,不怕,哪天塌了,把我们俩活埋了,也算做个了结……”
“大娘……老爷子想见见您二老呢。”
“啊,这这这……算了吧,孩子,就不给你们填乱了……那、那、那孩子还好吧?”
老妇人终于没忍住,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那边打开的车门,苏苏已经扶着要哭昏的谭振秀下车了,听到老妇人的话,谭振秀的心都碎了。
林枫扶好了老妇人,回过头看了眼下车的孙振秀,这种苦逼实况,谭振秀要不下车认妈,那她就不是谭振秀了。
不是苏苏和虎娃左右扶着,谭振秀就趴地上去了。
老妇顺着林枫的目光望过去,那个哭花脸的大姑娘,不正是自己年轻时活脱脱的模样吗?
她是……我闺女?
“妈……”
谭振秀再也忍不住,挣脱苏苏和虎娃的扶持,扑过来就抱住了老妇的腿,哭的声声泣血,腔腔含悲。
老妇差点没晕过去,浑身抖擞的厉害,要不是林枫早有防备,她仰后就摔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快进棺材的苦境中,曾经卖出去的那个闺女回来认娘了,这是什么情况?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你、你、你……是那秀儿啊?”
当年,秀儿这个名是老妇人给取的,谭家延用了这个名,也是为了对其生母的一个纪念吧。
“妈,我是秀儿,我是秀儿啊……”
“我的女儿啊……”
老妇腿一软,倒了,和女儿抱头痛哭。
林枫和苏苏搀扶表姐,虎娃一个人搀扶老妇,总算把两个人揪起来,这天寒地冻的,在街上哭也不是个事。
先把老妇人扶上了车,让表姐上车陪着去,林枫和虎娃两个人直接就冲进危房土窑,把炕上躺着的鲁八大爷弄了出来,老人家虽下不了地,但破衣整齐的穿在身上,好象随时被活埋了,也就当人世最后一遭了,没人管又病着的二老,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还能怎么着?这年月了,还真能坑死人啊?是的,能。
虎娃背好了老爷子,也塞入车里,揽胜还算宽大,后座挤四个人不算太挤,何况二老都骨瘦如柴了,加一块怕都没有林枫的体重。
“孩儿他娘,这是……”鲁八神智还清楚,只是人病歪歪的没什么精神,眼神暗淡。
可上车看见谭振秀时,他震惊了,这活脱脱就是孩儿他娘年轻时的模样啊。
“他爹,是秀儿,是我们的秀儿啊,呜……临死前,我们能见到秀儿,我无憾了啊,我现在死也心甘了啊……”
老妇浊泪满脸,哭的声声悲切。
鲁八纵然是个男人,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他亲闺女啊,百岁时卖了的那个闺女,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张脸儿,他们养不活更多孩子了,只能卖给好人家……
“爹啊……”
好吧,四上的气氛是好不了啦。
“大娘,家里没什么东西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
“还有个木箱子,在被子下……”
“虎娃,去取!”
没几分钟,虎娃就拎着箱子拿了出来,塞进了后备箱。
路虎调过车头,缓缓驶离。
老两口这一刻却透过车窗,望着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窝’,眼里居然还有不舍,是这介快塌的窝,让他们活到现在的。
车子快出旧村的时候,迎面一个汉子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怀里裹着些东西,用破棉袄遮着,也看不见。
“是老三……”
老妇透过车窗还是看见了汉子,是他三儿子。
车就停了下来。
林枫跳下车,那汉子三十不到,约摸二十七八吧,一脸憨厚模样,神色仍旧慌张,好象偷了东西的贼。
的确又从家偷了东西,跑来这边给他爹娘送了,他怕爹娘饿死了。
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了。
“是鲁三哥吧?二老在车上,我准备接走他们,去城里给他们看病……”
林枫也不废话,直接就跟汉子了实话。
同时,后面车窗降下半个,鲁三看见了坐在后面一脸泪痕的父母。
他抢步上前,“爹,娘,这是去哪?他们是谁啊?”
这人看上去憨,但他并不愣,同时也看见了和老娘抱在一起的年轻美女,呃,这个,怎么和我娘年轻时长的好一样啊?
“三子,这是你妹妹,秀儿,后来你也知道这事了,就是她……”
“啊,就是给出……哦,妹子,我、我是你三哥,你接爹娘去城里啊,那行,我就放心了,这拿了半只鸡,钝好的,爹娘你们路上吃点……”
他从怀里把两层塑料袋包的一块鸡从车窗塞了进来……
鸡还热乎乎的。
这不是鸡,这是一颗滚烫的孝心。
“三子,你偷半只鸡给我们,你媳妇还不把你打死?”老妇都替儿子急了。
鲁三憨厚一笑,“娘,你啥哩?我媳妇那是给她爹娘演戏哩,昨儿个下雪,她就杀了鸡,洗剥出来,今儿一早钝出来,让我‘偷’着给你们送来,不是她打掩护,娘你真以外我能从王家大院里把东西‘偷’出来呀?我媳妇跟我可好哩,爹娘,妹子,你们去了安顿下,给卖店这打个电话,留个地址,我有功夫去看你们……”
“三哥,我先把爹娘送医院治病,安顿下我再来看你……”
“行哩,妹子,爹娘拜托你了。”
憨三裹挟着破棉袄,一脸挚诚,他的心是滚烫的,谭振秀用力点了点头。
车子走出好远,鲁三还在路边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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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直接就回建陵,返回到东河市,就把二老给送市一医院了,先看看二老的身体是什么状况。
动用谭家的资源,都不需要经过大舅,林枫直接给姥爷打的手机,老爷子一个电话敲到东河谭氏老总那里,让他全力配合外孙用孙女谭振秀在东河的动作。
东河的谭氏老总慌了神儿,老爷子的电话,那是谭氏的定海神针啊,他不由激动的一蹦,和林枫联系完,亲自跑去了医院。
老爷子故意提到孙女谭振秀,就是给她在谭氏集团中‘正名’。
在医院了解到孙姐和外孙少爷的一些事,东河老总极力配合,立即利用他的关系在医院给二老做最全面的检查,一切费用都由东河谭氏承担。
而一医院对面就有一家四星级宾馆是谭氏的产业,安置起来是非常的方便。
至于这二老是谁,东河老总没敢问,只看孙姐哭红的眼,就知道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天擦黑时,一医院的院长亲自院着东河老总来到特护病房,所有检查也查不多了,能出的全出来了,问题不大,二老就是腿脚上的毛病,慢性病,一下治不了,其它的是毛病,和长期营养不良吃不饱饭有关,调养一个时期应该没啥大问题的。
这一下,谭振秀才把一颗慌惶的心放肚里去。
第二天,林枫他们四个又一次赶去了新窑头村,这是去看鲁家唯一有孝心的憨三,不是这个老三,老两口早饿死了,因为他们腿脚双双出了问题,生活自理都困难,老爹都快三年不能下地了,治疗也是长期的事,医院这边和谭振秀,能保住腿就不错了,半年之内估计要坐轮椅的。
东河老总抽了几个人,在医院看护二老,比他的爹娘都照顾的要好。
所以谭振秀他们离开又去新窑头看她三哥,倒不担心没人照顾爹娘。
鲁三没想到那辆黑油锃亮方不愣腾的车这么快又回来了,知道是找他来的,他在两个手互操在袖筒里在门口晒太阳呢,冬天没啥农活儿,算清闲的。
他等于是上门女婿,就一‘长工’待遇,还好媳妇跟他不错,明面上也跟她爸妈一心的压榨‘丈夫’这个劳力,私底下可懂得疼孩子他爸,而且很有孝心,帮着丈夫出主意偷家里的吃的,经常给公婆送,不然那二老真就活活饿死了,真以为老太太卖一两块钱的竹篮能养活两个人?那不可能。人家不可能天天买你竹篮,村里也没那么多娃,一周下来老妇能赚十块钱,就偷笑去吧。
昨天能从鲁三话里能听出来,他媳妇,人不错。
好人就会有好报,谭振秀决定扶起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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