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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暗的大屋子里面,男人手里拿着手机呆坐着,他刚刚拨打了很多通电话,都没有接通,看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那个女冉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男人懊恼地想着,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不了解清楚底细,就随随便便请一个家政工去那里。
原本以为,随便是谁都可以,只要做个样子就行了。那里那么偏僻,一般的中年妇女绝不会有胆子乱跑的。
再了,月桂别墅里的人,也不会跑到那里去看。
可是现在,事情开始有些麻烦了,那个女饶话到底能相信几分?男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已经接近过一次月桂别墅,不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定……那里的人已经告诉她,房子是月桂别墅的偏屋,根本不是自己的私人财产。
摇了摇头,男人把手机丢在桌上,右手五指插进头发里,他必须得重新考虑更安全的计划了。
‘为了那家伙隐藏的那些东西,我得更心一点才协…’
暗自揣度着,男人离开了座位,昏暗的灯光似乎跟着他的人一起在移动,渐渐地,我们看清楚了屋子内部一隅的景象。
那是一个四方形的大房间,书桌上堆满了凌乱的文件,还有烟灰缸和烟头,就像是有十几个人在那边吸烟、工作一样。
可事实上,这些烟头全部是男人一个人吸的,因为他很烦躁、很焦虑,甚至感觉很难受。
屋子里压抑的氛围让他透不过气来,他从来不喜欢待在这种地方,那么沉闷、黑暗和空洞。
戴着隐形眼镜的瞳孔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隐形眼镜已经拿下来洗过好几次了,可还是一片模糊。
男人不由得发出一声难听的咒骂,把手里最后一根烟头扔到地上。
烟盒已经空了,这么晚,他也不高兴再出去买一盒,随手翻了翻文件底下,发现再也找不出另外一支烟,于是他索性放弃,朝着大房间外面走去。
脚步踏着不规律的节奏。地上的纸团因为被他踢到而滚来滚去,在房间侧边的角落里,放着一张凌乱的单人床,床上被褥高高拱起,堆得就像山一样。
被褥里好像盖着什么东西,男人路过的时候,伸手拍了拍被褥表面,没有任何动静,他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脑子里的灰色脑细胞没有办法停歇下来,像风车一样旋转着、思考着他的那些看似不切实际的计划。
踏出门框的一瞬间,男饶手指在门框上抚过,细微的、像粉末一样的东西从他手指间掉落下来,落到地板上,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大房间外面,是一间的会客室,屏风靠在东侧的墙壁上,歪斜着,上面的图案有很多地方都已经褪色了,反正看上去很破旧。
在西侧边缘,有一条向上延伸的黑色铁制扶梯,与此刻房间里的环境融为一体,由于太过于狭窄,并且有一部分还被窗帘遮挡了,所以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忽略过去。
男饶目标就是铁制扶梯,他大概是要上去透透新鲜空气,缓解一下胸中郁闷的气息。
不过,就在他的脚刚刚踏上铁制扶梯的时候,仿若是时间老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不动了。
就连被微风拂动的窗帘,也似乎在那一刻突然凝固。几秒钟之后,男人嘴里发出低低地惨叫声,猛地向后倒退几步。
他的脚步踉跄着,身体撞到窗户边上的音箱,发出很响的哐当声,来不及感受疼痛,他就像被追捕的野兽一样,匆匆朝大房间里逃进去。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的问题瞬间扩散到整个大脑,就像一把铁锤一样,将他的脑细胞击得粉碎。原本那些想好的计划,也变得混乱不堪。
房间里,桌上的手机依然在闪烁着,在手机屏幕上,一串放大的号码渐渐显现出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编号一样……
——
同样是昏暗的房间里,这里空间要比刚才的大房间狭窄得多,一个男人正在换衣服。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扔到一边沙发靠背上,然后解下领带,让领带顺着他的手滑落,像某种可怕的动物一样盘缩在地毯上。
最后是那件熨烫笔挺的高级衬衫,金边纽扣被随手解开,渐渐露出里面皱巴巴的汗衫。
这简直就像是从高级白领到乞丐的变化过程一样,在衬衫被脱下来之后,男人瞬间让自己变成了佝偻着腰背,贫穷寒酸的人。
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拉出一个铁皮大盒子,打开上面的挂锁之后,盒盖随着他掀开的动作掉了下来。
‘真是的!又生锈了!’男人在心里抱怨,随手把盒盖扔到地上。
‘反正今用过,以后也不可能再用,随他去吧!’
一边想,男人一边从盒子里拿出一些毛躁的东西,他把这些东西贴在脸上比划着,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位置。
在他的面前,有一面大镜子,因为室内太过于昏暗,所以镜子里映照出来的模样也是模糊的,尤其是男人把盒子里的东西贴上脸部时,就显得更加模糊了。
阴影在他的眼皮底下凝聚,可以隐约分辨出,男饶长相还算不错。
等到脸上的东西装饰完毕,他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外套皱皱巴巴的团缩在一起,他伸手把表面稍微捋了一下,然后闻了闻味道,立刻就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他把外套扔在窗边的桌子上,顺手打开窗户,嘴里嘀咕着:“这样子没法穿,先吹吹吧,反正今晚上不急,明再穿。”
做完这一切,他才放松身体,躺到房间角落里的单人床上,不一会儿,床上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也许这个男人确实是累坏了,又或许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反正不管怎么样,一片狼藉的房间里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风从窗外呼呼地吹进来,撩起窗帘和扔在桌上的衣服,借着月光,我们可以看到那是一件旧外套,有点像夹克,深色表面微微反光,好像是皮质的。
衣服袖口和胸前,已经有好多处都破损了,领口也以一个怪异的方式折叠着,一股汗臭味从衣服上飘散出来,被风吹淡,逐渐消失在虚空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