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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第四,玫园园从警局离开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她没有选择回出租屋,或者找个地发往吃午饭,而是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在马路上闲逛。
昨晚上的一番闹腾,让玫园园决意不再回到那栋乌雨住过的房子里去,即便暂时无处可去,她也不打算再回去了。不是因为害怕房东要她赔偿,那破桌子也值不了几个钱,而是因为可怜的姑娘乌雨,还有莫名其妙死亡的周木文。
乌雨到底是怎么患上被害妄想症的?玫园园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她不能,也无法将理由出口,因为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过去听到的和看到的是否是事实。
万一引火上身,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警方到底对她有几分信任,玫园园猜不出来,但她知道,周木文出事后,警方一直都没有停止对她的监视,那些温和的询问,不过是想套她的话而已。
可扪心自问,她又知道多少呢?从周木文和律师先生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吗?那些远远不够,周木文从未对她敞开过心扉,现在死了,更不可能,因此,玫园园心中的疑惑,不比警方少多少,何况,她还得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在我的想象中,W市该是很美的,因为周先生曾经对我起过,他他出生在那里,淘气在那里,所有最美好的时光都留给了那座城市,结婚之后,他会带我去W市好好看一看。’
想去自己过的话,玫园园微微一凛,停住了脚步,此话并非虚言,周木文确实跟她过,而且神情还非常认真,就在向她求婚的当的。
为什么要这么?是表达真心,还是别有用意?玫园园渐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裂开来,她所相信的话语,似乎蒙上了一层纱布,变得朦胧虚妄起来。
在公园里,侦探也反复提到W市,还有那个老婆婆,为什么半夜要跟踪她?给她纸条的意义,真的只是单纯想要自己去探望吗?
‘为什么我之前没想到这些呢?也许……所有的答案都在W市也不一定,那间屋子,我得再回去看看。’玫园园想着,骤然加快了脚步。
“请问,你是玫园园姐吗?”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玫园园被吓了一跳,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
身后人走到她面前,伸手递过来一封信,很有礼貌的:“玫园园姐,终于找到你了,这个,是周木文先生委托闫律师交给你的,闫律师跟警察去了月桂别墅,所以他让我把信转交给你。”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玫园园愣在当初,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呆立许久,才缓缓接过信,低头看去,在信封一角,赫然写着周木文三个字,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工整,但那黑色墨水在阳光照耀下,隐约可以看到一抹暗红,玫园园不由得心头一紧,捏信的手也抖了一下。
她脱口而出,“信上写了什么?”问完,才发觉自己的愚蠢,因为信封口封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张了张嘴,玫园园想要声抱歉,却被对方的话堵了回去,送信人似乎很着急,不断看着玫园园身后,:“玫园园姐,我还有事,要走了,你看了信后有什么疑问,自己打电话去问闫律师吧,我的任务只是送信,跟其他无关。”
最后一句话,送信人加重了语气,然后像来时一样,自顾自绕过玫园园朝马路对面走去,很快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自始至终,玫园园都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木讷拿着信,看着那上面周木文的签名,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被一声刺耳的电瓶车喇叭声惊吓到了,玫园园才回过神来,她捏紧信封,匆匆离开了站立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玫园园去了哪里,只是当下午,女房东回到家里时,发现应该回乡下的乌雨居然站在楼道口等着自己。
“你来干什么?你爸妈呢?”房东停下掏钥匙的动作,问道。
吴雨腼腆的笑了一下,顶着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庞:“爸妈暂时回老家去了,我不肯跟他们一起回去,想留下来重新开始。”
“可你的身体……”房东哑然,她见识过乌雨发病时的样子,很可怕,要是再发作的话,恐怕传出去没有一个单位会录用她。
但这些话她不好出口,于是换来个话题问:“雨,那你去医院之后,医生怎么?”
“嗯……”乌雨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我根本没去医院,因为家里来电话弟弟摔伤了,所以爸妈把钱暂时打给淋弟,让我先在他们租的房子里休息几再。”
“唉!作孽啊!”房东不由得感叹,乡下不重视女孩子她是知道的,但乌雨父母看上去老实巴交,她总以为不会那么对待雨,可结果还是一样。
为了缓和气氛,房东把乌雨拉上楼,两个人进入玫园园后来居住的那间套间里,坐定以后,房东才问:“雨,告诉我你是怎么被骗的?我总觉得这件事玫园园脱不了干系。”
“不,不是的,阿姨,园园姐什么都没有做,真的!”乌雨赶紧澄清,:“都是我自己的错,还连累了园园姐和你,我真的很抱歉。”
“胡什么呢?你也是受害者,这件事不这该由你来承担责任,最可恶的是那个骗子,真希望警察快点把他抓起来!”
房东着着,语气中不由自主带上了愤怒,这让乌雨非常感动,她擦了擦眼眶,对房东了声谢谢,又换来了房东阿姨一顿劝慰。
两个人磨磨唧唧了好多,才总算提起乌雨到来的真正目的。
“阿姨,园园姐今中午来看我了,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找到我那里的,反正她很奇怪,一副急匆匆的样子,问了几句,塞给我一张纸就走了,还让我一定要来找你。”
“哦,纸上写了什么?”
“我带来了,喏,你自己看吧。”乌雨把纸条递给房东。
纸条被揉得很皱,正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地址,下面还有房屋名称,叫月桂别墅,字迹不像是玫园园的,背面也只写了一句话“房东阿姨,请务必把我发给您的信息给警方看,被破坏的家具,我回来会照价赔偿,对不起。”
“搞什么啊!这个女人。”房东看完纸条,嘴里嘟囔着,露出一脸疑惑。
乌雨问:“阿姨,我们现在要立刻打电话给警察吗?”
“不用了,我回来之前,去过派出所,玫园园的短信内容,我已经给他们看了。只是我搞不懂,玫园园这么拐弯抹角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房东不懂,乌雨就更弄不明白了,她只能默默坐在旁边,听房东下去。
“雨,玫园园来找你,还了什么吗?”
“没了,她就问问我的病情,把纸条给我,让我来找你,其他什么都没。”
“是吗?……”房东若有所思,然后她一把抓住乌雨的手:“雨,你记住了,以后玫园园若是再来找你,要你做什么事的话,千万别答应她,要不然我怕你会惹祸上身。”
“为什么?”
“你不知道,今我去派出所,警察告诉我,他们也在找玫园园,好像她参与了什么重大的案子,虽然警察没玫园园犯法,只是让她配合调查,但我心里还是很忐忑,不定玫园园就是嫌疑人,警察怕我漏嘴,让她跑掉,才选择隐瞒的,总之,雨,你赶紧回去好好养病,千万不要跟玫园园再去有什么瓜葛,听明白了吗?”
“呃…哦……”雨被房东紧张的神色感染了,绷直身体,瞳孔中显露出恐惧。
没什么可再的,乌雨又待了五分钟左右,便起身告辞了,临走时,房东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再去管玫园园的事,乌雨都一一点头应诺,房东这才安下心来,目送乌雨离开。
话回来,房东的担忧也不是杞人忧,虽然警方没提到案件细节,但从他们严肃的脸色来看,玫园园确实是受到质疑了,这种情况下,不相干的人肯定都会选择对玫园园避而远之,她的行为并不过分。
那么玫园园怎么会去找乌雨呢?原因就在于路上拿到的那封信,信中不仅提到了乌雨的住址,还提到了月桂别墅和月桂家的地址,写信人希望玫园园去那两个地方看看,还,周木文临死前留给了她一笔遗产,就藏在那两个地方的其中一个里面,具体在哪里?要玫园园自己找到才校
月桂别墅可能就是周木文给自己那张照片上的别墅,这一点玫园园早有猜测,但信中提到乌雨,却是她万万也没想到的事情,不管从哪方面思考,乌雨跟凶杀案都没有半点关系,因此玫园园百思不得其解。
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也为了一探究竟,玫园园才会去找乌雨,几句话试探下来,玫园园认为,乌雨就算与案子沾边,也肯定是那个欺骗她的人搞的鬼,于是她就把米婆婆给她的纸条交给了乌雨,叮嘱对方去找房东太太,她相信,房东一定会把纸条交给警方的。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有错,乌雨走后,房东没过多久就再次去了派出所,不仅把纸条交给了莫海右,还絮絮叨叨把自己的怀疑全都了出来,莫海右立刻大致判定出了玫园园的去向,并通知已经出发的陆弥跟颜慕恒,让他们如果发现玫园园,一定要把她安全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