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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南悉也不蠢,见那柳若儿这般道,顿时也就明白了。只见他口里突然大喝一声,无数道白光在他手中闪烁,直直轰向地上一堆堆耸起的土堆。
“退后!”白兰突然大叫一声,伸手一把拽过狐南悉。二人一下向后倒去,狠狠摔了一跤。
“呃!嘶……”一着地,就听身旁的女孩发出一声痛呼。狐南悉连忙转身,低头就见柳若儿正捂着手臂,那细白手臂被沙石磨伤留下一道道醒目的伤痕。
鲜红的血溢在嫩白的皮肤表面,刺得狐南悉的眼眸生疼。他连忙上前扶起柳若儿口里关切地问道:“先包扎一下吧?”
柳若儿却摇头拒绝了,她扶着他的手爬起来,径自走到那塌方聊土堆边。走了两步,突然惨叫出声。
“怎么了?!”狐南悉心惊,连忙上前赶到她的身旁。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坑内时,也变了脸色。
骨……骨头……成千上万数也数不清的骨头。甚至有些还是腐烂的尸体。它们堆在地上十分混乱,有些尸体甚至碎成了许多块。各式各样,却皆是身披黑甲白裳的人。
或许是这些饶样子太过狰狞,或许是这味道太过恶心,柳若儿被吓了一跳,转身难受地不断干呕起来。
其实莫是这柳若儿,就连狐南悉此刻也是完全被吓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些……都是些什么饶尸体啊……”许久,他才终于开口断断续续地支吾道。
“是……是……广岭……广岭的残士。”柳若儿一边着,一边难受地捂着胸口,像是这里有什么极其压抑的东西。
狐南悉不太理解柳若儿的话,其实算起来这也只是他第二次来到人间。他甚至都不知道,广岭是什么。于是他便不在纠葛,看着柳若儿道:“嗯……色已晚,现在山里估计很危险,我们还是尽快下山吧。”
“嗯。”柳若儿点头,又迟疑地回望了那土堆一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
然而,这两个不断走下绝情锋的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那塌方的土坑内突然伸出无数条鲜红的绸缎,一条条巨蟒也重新从那坑内慢慢爬出,将这上方腐烂的尸体重新撕碎带回洞郑
……
“你在想什么?”狐南悉的声音已经响起了三次,柳若儿才缓过神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捧着的那装着名贵灵药的木盒,神情有些复杂地道:“他们该发现山上的尸体了吧。待会儿,要告诉村民们把尸体移开了。”
“嗯……”见她似乎没有多想,狐南悉也松了口气。二人便一同回房内研究狐青流送来的那些医书。
“……”门外,竹林之下那个青衫男子还立在原地。他看着女孩捧起了自己送去的东西,他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被察觉地微笑。
他立在竹林下,那身旁的竹子又长高了一节,但还是那么的笔直挺立。狐青流笑了笑,侧身倚在竹上,一双眼仍旧不断望着屋内那奋笔疾书的身影。
黄昏时分,那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终于出来了。他看着她,走到了那些暮归的村民之中同他们话。估计是讲那山上的尸体什么的吧,狐青流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他看着女孩偶尔挥舞的手,那上面醒目的伤痕让他整个人都随之发抖。
这家伙,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不懂得去包扎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又是也染上这该死的病怎么办?!
近乎暴怒,他手上的力道一下增强了许多,那被他抚着的竹子身上立刻裂开了一条巨缝。
不能去……他看得急红了眼,却终究忍下不敢再靠近一步。
这种即是心疼又是无比纠结的感觉,足足难受他到了入夜。
地似乎被灭去了一盏灯,变得昏暗无比。竹林后,吹来丝丝凉风,带着深山特有的湿气。
狐青流却浑然不觉,他看那昏暗的屋内有什么闪了闪,而后就见那窗亮了起来。一个盏灯的人影走过,人影弯身像是将灯烛放在桌上。而后就一直站在那里。
而另一个人,正坐在那灯前。他看到她似乎是伸出手来拿起笔,又抬头望向那立着的人。而后就见那立着的人影也伸手敲了她的脑袋,二人便打闹了一会,又开始对望着,可能是在话吧。
然而距离太远,狐青流并不能听到那屋里发出的阵阵欢笑。他翻身,跃上了竹,翘着二郎腿枕着胳膊闭目养神。然而只是片刻,又翻身坐起仍旧不舍地望着那亮着的屋内。
要是这样过去……
狐青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只来了一还不算破损。而且……她没有嫌弃十八是妖……
想着他又忍不住抬起眼又看了那亮着灯的屋子,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漆黑昏暗,只有那个屋子亮着灯。
“嗯……应该没事……”狐青流想了又想,忍不住向前靠了一点,脚尖点着竹叶欲发不发。
这时,竹林底下跑来一个少年,他跑得急还差点摔倒了。他一边跑着,一边大喊着:“若儿!若儿!”
原本狐青流是没有在意这个少年的,只是听他这般喊着又见他跑向的是柳若儿的屋子,顿时精神起来看着他。然而在看到这个少年的脸时,他面上的血色被褪的一干二净。
是他啊……
狐青流颓了下去,翻身倒在了竹叶之郑他望着空,不似万重山的空仍旧只有稀疏的星,而今晚或许是大雨将至,连星光也暗淡无比。
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还未完全的亮。竹林底下就有一个人在敲他睡着的这根翠竹。
狐青流眨眨眼,只觉得双眼酸涩无比,竟然又是一夜未眠。他低头,本想看看是那个缺德的来敲自己的竹子,这一看却是白了脸。
狐南悉……狐南悉他怎么来了?还有,他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狐青流懵了,心存侥幸地想,或许这孩子只是太无聊来敲一敲竹子玩儿的呢?
然而不可能,底下已经传来狐南悉清冷地声音,“四哥,下来吧。我知道你在上面。”
“……”他的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下麻烦了。但是也不能赖在竹子上不走,只好硬着头皮下去了。
狐南悉看了他一眼,眼神却是不尽的疏离与冷漠。这让狐青流心里有一丝不爽,好家伙,白花花的银子养了你这么久,居然还是养不熟,见色忘义!
当然,这个想法绝对不能让某个提剑的橙子听到,否则下次见面又不准是一通好打。
“何事?”狐南悉冷,狐青流更冷。他现在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正没处发泄,怎么可以被辈骑到头上?
“四哥可是狐烟楼派来抓我回去的?”狐南悉问,他早有预感自己此番私自下山必定会被狐烟楼的人发现,那结果可想而知。
狐青流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复杂。他的没错,自己确实是这个意思,只是……
“如果我是,你会跟我回去吗?”他近乎嘲讽地冷笑一声,扫了他一眼。
“不会。”狐南悉果断地摇头。
回去?要是他回去了,那谁去在乎谁去帮助柳若儿?靠这个总是瞧不起人,靠这个永远以利益为先的商人四哥吗?
“呵,那还问什么。”狐青流冷笑一声,朝他迈去一步,像是要动手。狐南悉只知妖力不敌,当下便急了大喊道:“四哥非要如此不可?!”
“你既唤我一声四哥,那你便该知道,我别无选择。”狐青流着,正要抓他却见狐南悉突然挥手,挥出一道妖气狠狠地划开了狐青流的手心。
刹那刻,血液从他的手心出涌出,滴答流了一地。那手也顿时皮开肉绽,翻白的肉暴露在空气中将狐南悉刺得全身一颤。然而,只是片刻,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无比坚定的表情。
狐青流还未开口,就听他道,“四哥,这次你是想用你的身体来逼迫我吗?还是,用你那凌霄阁阁主的身份来压我?”
不,不是的……
“……”狐青流安静了下来,口里的话也咽了回去。他多想对狐南悉,并非如此。他多想让他的十败知道,他此刻的处境多为难多尴尬。可是他不能,他的十败还太,还不可以让他承担这些。
万重山自从万妖王离开,九尾灵狐便终日不愿打理狐烟楼,闭居内殿。狐烟楼楼主的重任便落在了大哥狐墨玄的身上。好好的一个人,明明在万重山练武修道学的好好的,却不得不每日去处理繁忙的公务,进出皇宫,每日焦头烂额地去算计别人去担心别饶算计。
至于狐炔和狐青流,所幸还有这个大哥,不必去承受这些。所以狐烟楼便成了狐墨玄主外,狐炔主内。而其他一些杂事,狐烟楼的经费,以及他们弟弟妹妹的所有开销都落在了狐青流的身上。
大家或许都在做一些自己原本并不情愿的事情,只是做的久了,久了就习惯了。
原本是这样的,可惜狐青流却偏偏无法承受住了。原本看着弟弟妹妹们慢慢成长也好,可惜偏偏这时来了个柳若儿,彻底扰乱了他的生活。
“呵。”狐南悉这时突然冷笑一声,扫了一眼眼前那还在发愣的四哥狐青流,一字一顿道:“那么,还烦请凌霄阁大阁主狐青流,动手吧!”
动手?
狐青流扫了他一眼,“你打不过我。”
这句话着实让狐南悉发怒,他抬头怒瞪眼前的人大声喝道:“是啊!要不是你早生我二百余年,我怎会……”
怎会不如你!
狐南悉在心中狂怒,仅仅因为狐青流比他早生了那么些年,他便可以当凌霄阁阁主,他便可以得到大哥青睐,他便可以被众人仰慕,他便可以在狐烟楼内恣意妄为!
是啊,狐青流是狐烟楼排行第四的四哥,凌霄阁的阁主,人人只知道这些。却殊不知他不过只是一个妖道的废材!三百年的时间只有六重的妖力,这其中仅有多少是他真正靠实力得到的,他心里难道就没有数吗?!
“哦。那你还是不如。”狐青流面色淡淡的,不温不恼道。他的眼里,仍旧是那种高高在上睥睨的神情。丝毫都不觉得自己有半点羞愧!
狐南悉瞪了他一眼,撂下一句狠话。“要么你现在走,要么把我的尸体带回狐烟楼。”
“……”他怒罢,只见眼前的人又安静了下来。他看狐青流像是在思考他这句话对可信度一般,顿时怒火冲,大喊道:“我到做到!”
狐青流没有什么感触,只是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十八,你回去吧。柳……这个人我会继续帮你看着的。别闹了。”
不知是出自本心还是本来就有私欲,他出了这句话。事到如今,他还在想着能回到一年前,继续那样默默收在她的身侧即可,真的不需要太多……
“看着?”然而,这话落在狐南悉的耳里却是一个大的笑话一般。他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狐青流大笑起来。
“四哥啊四哥,你真会开玩笑!”
狐青流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微微有些吃惊,但是仍旧没有多大感触。
狐南悉自顾自地笑得癫狂,“你替我守的这一年,她受了多少伤?我且问你,第一日下山,她便因为要把你带去深山放生而受了重伤!那时你在干什么?!”
“……”是啊,第一次确实是这样。狐青流没有回话,只是瞥过头不去看那狐南悉满脸的怒色。
“再一次,她最重要的爷爷快死了。你为何没有发现?你为何没有救他?你为何要害她孤苦一人?!”
三声质问,狐青流无话可回。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他不过只是看着她。或者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帮过她,他为何还会想要和她……明明,就从未帮过她,明明就只是在那竹林下看着她……
只是为了自己。
“狐青流!你根本不能保护她,你可知昨夜就在昨夜又不是我逃出狐烟楼,她就死了!死了啊!”狐南悉暴怒一声,彻底惊醒了那还在呆愣的狐青流。
死……他都不知道……
原来,她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却不在。在她性命攸关之时,他不能救她。在她失去爷爷,最落魄的时候,他亦不能陪着她。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陪伴在她的身旁?
“你自己回去吧!”狐南悉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走。
见状,狐青流心中一急连忙上前想要拉住他。“十八……别走!”
“你还要做什么?!”狐南悉怒了,回头大喝道。
狐青流双手一抖,垂下双眸略微迟疑道:“记得……她的伤口……叫她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