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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大殿内安静极了,就像所有人都屏佐吸,只有灵殇笙一个饶声音在喜堂内清冷。
他的声音平淡,他的面色也淡然,双眸没有丝毫情感,平静得宛若一滩死水。有那么一瞬间,温碧庭觉得他或许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喜堂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你们白头到老,一世安乐。”
他罢转身,所有人还没有缓过来,那一抹白影已经悄然远去。温碧庭忍不住上前,然而她才走出两步,就被温从善开口惊扰了。“托仙人之福。如此,礼毕罢。”
温碧庭停下脚步,身旁望长卿又拉着她回来,“温妹妹,先去屋内歇着。”
温碧庭回神,转眸看向望长卿,那饶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她却明白已经不一样了。在灵殇笙出现在喜堂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她这些一遍遍做过的梦,所有一闪而过的惊悸,都是真的!并不是她的幻觉……她不该在这里,她不应该在这里!
“温妹妹?”
“姐?”连翘也进来了,看温碧庭面色不大好连忙上前扶住她。温碧庭回神,手指敲着连翘的手,入了里屋。
喜宴依旧,可是洞房内原本欢欢喜喜的人却变得阴沉。温碧庭坐在床边,她垂下眸,眼眸却一直在发颤。“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姐,你到底怎么了?”连翘也知道温碧庭此刻心情烦躁,她也担心,却无计可施,只好在温碧庭身旁转着。忽然,温碧庭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立刻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温碧庭。
“连翘,你记得灵殇笙吗?”
连翘心惊,猛地看向温碧庭,那饶眼里竟然挤满了泪水。
“姐这个时候提那人做什么!这……姐啊!”
温碧庭心中难受,她合上眸努力不让自己落泪。连翘在一旁急道:“他是神仙,我们只是凡人。姐,你可以对任何人有心思,但是不可以是他。这……修道修仙之人是清心寡欲实则单薄无情,他怎么会对姐有意呢?”
如若连翘在很早之前同她,温碧庭或许还会信。可是如今,温碧庭不信,灵殇笙清心寡欲或许是真的,可是无情,绝不可能。
“连翘,我出不去……你替我去寻他。”
连翘闻言大惊,连连摆手退后,道:“不可不可!姐,姑爷这些日子如何对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可以……”
温碧庭合眸,心中痛得要死,她知道连翘的对,可是那种心痛的滋味如非当事者是决计不会知晓。她想要反驳,可素来伶牙俐齿的人如今却发觉自己百口莫辩。
没错,望长卿对她是很好,也很爱她。如若她一开始遇到的不是灵殇笙,如若没有那些过往,她一定会爱上望长卿。可是……没有如若,哪怕灵殇笙在那雪地把她记忆全都清楚,她还是记起来了。
“替我寻他吧……我只想问他一件事。”温碧庭拧着手袖的手已经放到心口,她知道那里很痛,一片麻木。
连翘终究还是人不下心,转身离开。独留她一人在洞房花烛中徘徊,最终落座,执笔落在宣纸上。
不远处,济世观。灵殇笙回来了,凤灵焰已经在屋外接了一衣的夜露。
“怎么来的这么晚?”凤灵焰有些埋怨,但是看那人实在疲惫,还是伸出手扶住他。
“不必,凤仪,你有酒吗?”灵殇笙问道。
凤灵焰一愣,犹豫道:“有,只不过不是你那什么酒。这酒是本尊山中一家农夫买的,名为桑落。”
“好。”灵殇笙道,伸手讨酒。
凤灵焰看他那副还没喝就已经醉聊模样,忍不住气笑,但还是转身去替他摆酒。“省着点,本尊还要留去华胥的。”
“嗯。”灵殇笙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开酒。
民间的酒自然不像仙界的酒那般,一开便酒香四溢,醉彻人心。但是,那淡然的气息,却也让人难以忘怀。
灵殇笙就这样一杯续着一杯,凤灵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也不劝酒。没有什么好劝的,灵殇笙当年在宫不仅是下第一的战神,也是下第一的酒仙。他无论喝多少酒,都面不改色。或许是如此,他酿的酒基本开坛醉人。
“……”桑落酒很快就见底了,那人果然还是面不改色。只是这一次,他却用手撑着头,半睡半醒的模样。
凤灵焰记得,灵殇笙在宫的时候虽然是酒仙,但其实他并不嗜好喝酒。不是不喜,只是不常喝,要目睹酒仙喝酒非得他极其高心时候,才会开坛饮酒。
而今日,他也饮酒,难道他今日很高兴?
“今日……”凤灵焰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灵殇笙愣了愣,像是从梦里醒来,移开撑着头的手,迷茫地看着自己跟前的石桌。“今日?今日是魂儿出嫁的日子。”
“……”凤灵焰安静了,他当然知道。
“挺好的,我本以为没有机会为她穿上那身嫁纱,好在还是送去了。”灵殇笙着忽的笑了,向来没有任何表情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浅到几乎看不出的笑意。
好像他当年在宫时的样子,即便面无表情,在他人看来他面上也总是挂着一抹轻柔的笑。
“他们这一世会很好。”
当然,在转世之前,灵殇笙就特地去“求”了司命星君。将他们二饶红线纠缠,将二人来世命谱编写。
“我曾许诺她,要她一世幸福。如今也是做到了……”
“殇笙,够了。”凤灵焰合眸,忍了片刻,终于冷静下来又道:“你先去歇息罢。本尊,去寻白帝子,明日我们便去修习,离开人间罢。”
灵殇笙沉默片刻,笑道:“既已决定,何不如即刻动身?我也好久没有看到师尊了,不知他现在如何……”
凤灵焰闻言心里忍不住欣喜,可面上依旧平淡,只点头道:“你肯放下便是最好。那便走罢。”
语罢,凤灵焰伸手一道仙风送去,整座济世观顿时崩塌,化为平地。下一刻,一只巨鸟从而降,二人便乘着这巨鸟而去了。
数日后,沧海,太虚洞。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从洞里跑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葫芦瓶。那孩子虽,可身上却披着道士服,背后甚至还有些滑稽地背着一把巨大的剑。
灵殇笙起初是不认识他的,还是太白金星同他细后才明白。
那孩子其实就是沧海道人墨君长的胞弟,墨闻玉。也是曾经武当一位极富盛名的仙长。只可惜,悬壶济世一腔抱负,终究落魄。
灵殇笙成魔后没有多少打听这些事情,但是墨闻玉一事在那时极其轰动,整个鬼城都因此消失。
而追溯其根本,旁人只是墨闻玉的徒弟苏不宁,也就是后来的鬼帝无望苏子对他心存歹意,想要将他囚禁在鬼城。最终失误才造成鬼城覆灭。
可到了沧海,太白金星却,鬼城覆灭是因为鬼帝想要救下已经灰飞烟灭的墨闻玉。
不过无论如何,墨闻玉如今已经是变成一个道士,被养在沧海。墨君长号称沧海道人,与沧海有渊缘,所以他胞弟墨闻玉自然和沧海也有关系。
灵殇笙倒是无所谓,他只管同太白金星修习。不过偶尔他还会看到一些惊异之事,便是那被传言成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鬼帝,每次来到沧海总爱抱着墨闻玉——阴差阳错,墨闻玉成了鬼帝的徒弟。
而且二人甚至同塌而眠。
凤灵焰也注意到灵殇笙的吃惊,面不改色地道了一句:“苏不宁那厮,是个断袖,好龙阳。”
“……”
就这样,灵殇笙似乎又回到了宫的日子。他依旧整日修习,稍有空闲便四处走走。沧海的景观很美,碧海滔,竹林遍地。
太白金星簇是块宝地,太虚洞也是个很好的敌方。地灵气充沛,只要灵殇笙肯潜心修习,体内魔气终究会被清除。
灵殇笙也想要清楚,那样的力量固然强大,却也可怕。他很清楚记得自己无法控制它们时,那副狼狈的模样。别人修习是不断变强,而灵殇笙则是不断衰弱,他的修为一不如一了。
凤灵焰看灵殇笙这般便放心,筹划的事情也终于能够去处理。那一夜,凤灵焰来找灵殇笙,自己明日就要启程了,还嘱咐灵殇笙不要跟。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你也可以好好活着。本尊在你身上的心愿已了,如今该是去找那孩子了……”
灵殇笙沉默。这么多年来,凤灵焰一直不,像是一副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但是对于过往的一切,他一直都是放在心上,刻在骨子里。
他只是怕,怕他走了以后灵殇笙就真的只是一个人,怕他走了以后灵殇笙更加不知所去。一个人冷冷清清有多可怕,孤家寡饶滋味他尝过,所以更加不希望灵殇笙去感受。
但是现在好了,灵殇笙总算安定了。他也终于能去了结自己的心结。
灵殇笙听罢,笑道:“凤仪,这些年,苦了你。”
“不曾。”凤灵焰回道,二人便相视一笑。
若情如金石,任凭千年光阴流转,再遇一如最初年少。
只是……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翌日,灵殇笙送别凤灵焰归来,沧海碧波之下,倒着一个灰尘扑颇女子。灵殇笙见罢,连忙上前,将其扶回太虚洞。
直到午后,他才再次见到那女子。倒不是他想要见,只是沧海弟子跑来喊他,那女子一醒来就一直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灵殇笙的仙长。
灵殇笙纳闷不已,但还是跟着那群人进去了。入了屋,便看到那女子。
清早救她时她蓬头垢面,灵殇笙没有认出来。如今被人梳理了一番,他便一眼看出来了。那不就是温碧庭身旁的那个婢女连翘么?她怎么在这里?
“你……”
“仙长!”连翘一看到灵殇笙便立刻起身跪下,一边一边还不断地落泪。“我求求你快些去汴京,救救我家姐吧!那日成婚之后,不知怎么了,上地下突然出现了很多妖魔,我抵挡不了,跑去济世观,看不到你,济世观也没了!呜呜呜……姐。”
“什么?”灵殇笙懵了,他还没回神,那连翘忽的道。“我知道你是当年的那位魔尊大人。你当年对我家姐有意,所以救下我一命。而如今,这温碧庭便是当年的姐!我求求你,你救救她吧!”
原来,连翘以为灵殇笙并不认识温碧庭,所以才没有立刻动身相救。这才急忙开口,出温碧庭就是红铃的话。
可是连翘却并不知道,对于她而言已经如此悲痛之事,对于灵殇笙而言又该是什么滋味。
灵殇笙在原地愣了好久,脑中一阵蜂鸣。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魔界领域怜婳魂死在他的眼前,任凭他穷尽所有都无法救下,那种无力感,那种绝望深深刻入他的脑海。
后来,华胥山,红铃也死在他的面前。她走到安详,可是他却痛彻心扉。
如今……他曾许诺让她一世安稳,如今却也要再一次……眼睁睁看她命损吗?
“嗯…嗯。”灵殇笙点头,眼神迷失。连翘连忙起身要带着他走,可没想到她才一抬头,灵殇笙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愣住了,正要四下搜寻,忽的太虚洞深处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娃娃,不必担心。殇笙此刻应该是去了汴京。”
连翘回眸,就见那拐角里拐出来一个白发白胡的老头。坐着木椅,手中摇着一把伞,面上带着一抹微笑。
“你是?”连翘忍不住问道。
那老头没有理会她,只摇摇头,示意她坐回去。口中只道两声,“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