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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和胡公公离开杨欢的店铺后,恰进那道宫门,没有散伙,二人径直朝一座豪宅走去。
当门的那位海公公,在刚才是亲眼目送囚龙先生出门的,头一次瞧他装扮成那副样子。现在,打扮成那副模样的人又回来了。同自己熟悉的,跟他一起走来的胡公公。
强打起精神,显示出自己的那份尽职尽责。海公公把灯笼高高地举起,朝前走了几步。
他故意问道:“谁呀?这条道儿不往别的道,折回去吧!”
“我!”囚龙先生老远答应了一声。
胡公公赶紧跑了过去。
“啊!先生回来了。哦哦,还有胡公公。”
等他们进了门,海公公忙又去把门掩上。但现在与刚才有所不同了,懒懒散散地,开始把灯笼挂在门楣上,然后去东游西逛了。
进门的二人穿过后花园,朝那座屋走去。里面灯光朦胧,如雾中点了一盏灯。这是囚龙先生故意安排的,从这家古怪的店铺开始存在,把原来的大灯换成现在的灯。朝屋里看,瞧什么都是一片朦胧。模模糊糊,所有的一切也别想望个明白。
胡公公很不适应,眼前刚成的这般环境。一进屋便撞翻了一张摆在门前的一张大椅。
“哎哟喂!”很明显是大椅被撞在腿上了。他揉着腿却不敢发怒,要是在其他处,定会把那张椅子丢了出去。
“先生,”他突然问道,“为何换成灯了?害得我还为此还遭了殃,你瞧瞧吧,等明儿定会冒出来个包。路也不能走了,活也不能干了。请问,还怎么在魏府混呢?”
囚龙先生等他一人在那抱怨,自己又把门掩了过去。
屋内实在太混暗,即使两人面对面也望不清对方。囚龙当然熟悉自己的环境,长期在此居坐,即便何处有一粒尘埃,他像是已记得清楚。
亲自拉来一把靠椅,又亲自督姓胡的面前,伸手把他按了下去。显这副巴结相,自己倒像极了一个下人,在主人面前殷情不断。不为别的,眼前的这姓胡的是汉人。在魏府当门时,曾经给过自己不少的,绝密的消息。此人绝不能得罪,否则情况会很糟糕。这人有点儿管不住嘴,即便要想他永远住声,那也是以后的事。遇事,在他知道时,还得同他商量一番。以此来显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刚才邀着同来,也正是这一层意思。
“先生你不必如此,你这般客气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胡公公突然道。
囚龙先生微笑着,把笑着的脸放得很近,即使望不清那微笑的模样,但也能感觉到。
胡公公却为眼前的这张笑着的脸吓了一跳,怎么瞧,远近皆是充满了诡异感,使人不寒而栗。
“呃!”囚龙先生道,把脸又缩了回去,一面往椅子上坐一面,“胡先生的功德,不仅我记着,就是那远在盛京的圣主也同样记得。往后,在我等成功时,先生便是胡德公了。我已把此意送回给了盛京,不久后便有那回复的消息。”
“感激感激!”胡公公道,“先生拉我来此有何事呢?我仅是个望风的,不掌权。你是知道的,两边我都不掌。”
囚龙先生瞧出了姓胡的心里的那股怨气,确实,现在夜色已经很深了。是人该歇息的时候了。连想带瞧的好一阵子,他忽然摸出来那条黄金,往胡公公的跟前一送。
“你知道的,我的那些货被人在边境上截了。现在呢,我没有其他了,只有把它送赠与你,表表心意。是你连日里的辛苦。”
胡公公虽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假装推辞一番后也收下了。
“呵呵,”他笑问,那副样子显得很兴奋,“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吩咐了便是,又何必于此呢?”他一面,一面把金条揽在袍子里。
“呵呵,”囚龙也笑道,盯着被顶得胀鼓鼓的袍子,“把你的那一条,今晚是来不及了,明儿晚给姓魏的瞧。顺便送给他,言不定,你还会落得一门好差事!”
“噢!”胡公公道,无意间把嘴巴张得老圆,“我像是明白了,你给我,我再给他。让我用你给的金条去做这份人情,得实惠的我,而你,就是在旁边瞧的那个人。”
“胡先生果然聪慧!”
囚龙先生本来有重要的事情,在先前想起要跟这位姓胡的商量,但是眼下改变主意了。
……
二人闲谈几句后,囚龙先生亲自把人送出了门。待姓胡的走后,囚龙没有急于离开。当门的海公公不见了,灯笼挂在门楣上,等一阵也不见回来。他步下台阶,在一栏杆上默默地立着。眼望四周,聆听四方。
又过了一阵,正等得心烦时,姓海的冒了出来。他没有看见囚龙,低头望着脚步,嘴里轻哼着曲儿。那副样儿尽显自在,不像一个门子,倒像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
到了门跟前,还不闲够,索性地躺了下来。把台阶当作床,把延伸出去的门牌坊当作被子。不顾寒冷,却自然地睡了过去。
“哼哼!”囚龙先生摇着头,嘴里轻哼哼的,一边上了台阶。一俯身,用一只手把海公公提了起来。他用一只脚踹开了门,如丢草籽似的,把人丢进了后花园。一个飞身,只见一团黑影在空中一掠,轻飘飘的落到海公公的跟前。根本不听人呻吟什么,把脚一抬,把仰在地上的那颗头颅踩得稀烂。
“来人哪!”他轻嚷了一声,接着又道,“把这厮剁成粉末,埋在土里养花种草。”
话音刚落,从各处,隐藏在深处的黑影,均一一冒了出来。在夜空里飞窜着,腾跳着,整个后花园成了一片,窜飞着的蝙蝠的黑黢黢的洞穴。
随即,黑影们连成排,似乎是在等垂训。每个人都憋着气,保持聆听的状态。
囚龙先生瞧也不瞧一眼,径直走向那间屋,把门又掩上,紧紧地锁了起来。旋开后墙上的一个同墙泥一样的按钮,在眼帘前露出一个地道后,他从那里跳了下去。
齐兰格儿他们困在古墓里,到今已经十多了。整日陪着摆在石厅中的那口大棺材,不甚惊心,也不甚如目。
墓内倒也奇怪,里面空气流通的非常好,但就是寻不到出路,几人几番研究,也没能找出让空气流通的原因。
饭菜有人送,却望不见送材人,每次到了用饭的点儿上,石壁上会出现一个方形的孔,同碟碗一样大。从方孔中往那头瞧,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樱再伸手进去感触,空空的,用不上任何力量去推心里想出来的,那可能阻挡的薄壁。墓厅里有水、有酒、有菜。这儿仿佛成了一个家庭,有床有被子。所有的家当,在这儿是应有尽樱
齐兰格儿的真实身份,那位老车夫几次差点不由得脱口而出。经她几次暗中交涉,车夫虽是不明白用意,但干女儿的话也按照执校诸葛南对眼前的处境是又迷惘又是高兴,在这儿,同人认识以来,同格儿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他巴不得在这古墓里呆上一辈子。
眼下又到了晌午时分,那些酒菜又从石壁那儿送了出来。车夫和诸葛南分别去端,齐兰格儿呆在一旁,望着那口不想去望却又无意望到大棺材。
这些,连以来她很少用饭,面对着一口棺材,里面或许装着一具干尸或稀尸,她可没有这副用饭的心肠。为此这十多以来,其身板已经消瘦了很多。
其余两位倒是像长胖了许多,现在又在那儿,在靠石壁处的一张桌旁用着饭。
突然,头顶上有了异响,原来那道曾经敞开过的顶窗,现在又敞开了。那个牛头人,从窗缝中望出去,依然是原来的样子。一身白袍,头上罩着一顶牛头帽子。
“呵呵……”牛头人忽地一声长笑,道,“瞧见你们生活在这古墓里,又安然无恙,我真的很高兴。那位睡美人,因为你们的长在,但愿她会很快地醒过来!”
完,又机械似的把头摇来摇去。
古墓的三位现在与以前不同了,瞧他一眼后便再没有理他,一人发呆,两人用着饭。
“嗯?”牛头人感觉很奇怪,把下面的瞅着,望不懂他们现在的心情。眼前的异常反态,是他在来这儿之前没有预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