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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妩一边走,一边想南宫懿的脉象。
那不是中沥毒该有的脉象,他体内也确实没有丹毒,如果她感觉不错,槐王应该是中了一种叫神仙露的毒。
这片大陆人被人为区别成修界与世界,修界中人有个头疼脑热一般服用丹药解决,就像世界的人病了要看大夫一样。
同理,世界中有毒药,修界中也有毒丹。
一般来,丹毒发作跟世界中的毒药发作特征有明显不同,但总有例外。
神仙露就是一种听起来像毒丹的毒药,来自于世界,发作起来既像毒丹也像毒药,所以两界药师都有可能搞混。
难道槐王吃了解毒丹却救不醒,不是因为他中沥毒,而是因为中了类似于丹毒的神仙露,这才险些丧命吗?
神仙露之所以有两界药物的共同特征,是因为它的配方来自于两界生物,由于工艺上采用了世界的制毒方式,才被人们称为毒药,可槐王怎么会中神仙露呢?
而且,槐王府上好像没人知道他中了世界的毒,那他又是怎么好起来的?
花妩去大厨房,检查过南宫懿所有的吃食,其中没有神仙露,但是从剂量上看,他中此毒不是一日两日了,如果不通过饮食,是通过什么让他慢性中毒的呢?
她想得太过入神,在街角撞上了一个行路匆匆的壮汉。
那壮汉原本一阵火气,转头瞧见花妩一身道士打扮,赶忙行礼作揖:“唐突晾长,对不住对不住。”
花妩这才回过神,笑着回:“不妨事。”
左右与槐王的结约关系结束了,他怎么样跟自己又没关系,连日日服侍他的人都没发现他中毒已深,自己何必多此一举?
师姐让她离槐王远点,还是不要再多事了吧?花妩叹了口气,槐王身处高位,总有人会发现的,自己就装作不知吧。
她忽然想起,灵霄应该听南宫无且死了,官府贴出告示,北戎王府那些被抓来的女孩可由朝廷派人送回家去,不知她会不会离开长安。
去瞧瞧她吧,顺便提醒一下她不要以为人死了就把自己炸沥房的事出去,徒惹事端,于是花妩转了个方向,去了清江阁。
——
清江阁立在镜湖旁边,外观像一座画舫,其中丝竹声不停,窗格之上隐隐能瞧见佳人倩影,袅袅引人遐思。
此时夕阳西下,正是各路人去妓馆放松的时候。
花妩一身道袍,混于其中有些显眼,不过有些雅妓也会请道士畅谈道法,甚至因道法通达名声大噪,因此她也没想过要换身衣裳。
很快就有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妇迎上笑问,“呦,竟然来了位道长,道长来听曲儿还是找人啊?”
花妩道:“我找你们这儿一位叫灵霄的歌女。”
老妇摇头道:“我们这儿没有这么一位姑娘,道长是不是记错了?”
花妩奇道:“怎会记错?莫非她已经离开了?”
此时正是客人多的时候,老妇虽然敬重花妩,可到底觉得她是个女孩子,费力讨好也挣不到银子,于是只笑道:“从没有这么一个姑娘,道长记错了。”随后就去招揽其他客人。
花妩看着满场热闹,人来人往,不禁发懵,灵霄不在这儿?
“这么的道长也来这种地方?”
“人家是世外之人,跟我们不一样。”
“修界只怕没有这种销魂窟吧,哈哈。”
“走走走,别被人听见了。”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花妩叹了口气,准备往外走。
“诶?槐兮姑娘出来了,听有位侯府的公子两日前在此为她一掷千金了呢。”
“是吗?那可得瞧瞧有多美。”
人潮忽然向花妩这边涌去,她逆着人流,被人撞了几下,有些生气。
“花道长(妩!”喧闹声中,好像有人唤她,花妩回头瞧去。
高台之上,一个身穿水红色纱衣罗裙,头戴芍药绒花,眉心贴艳红花钿的艳丽女子踮起脚尖,急切地朝她挥手。
花妩怔了片刻,惊讶道:“灵霄!”
灵霄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跳下高台,众人纷纷给她让路,她上前拉专妩,笑得极为高兴,“道长竟然真的来找我了!”
“那我还能诓你不成?原来你在这里叫槐兮。”
灵霄点头,对一旁的老妇道:“妈妈,这位道长是我请来看风水的,今晚我不便待客了,烦请您跟众位公子一声。”
“好好好,你可要好好款待道长。”老妇爽快应了。
灵霄把花妩带到她屋里,花妩看了一圈,笑道:“槐兮姑娘在清江阁炙手可热呀。”看这屋里的摆设,无一不是上品,还有妈妈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她在这秦楼楚馆混得不错。
灵霄扁了扁嘴,“道长取笑我,我只是运气好,得了几位公子青眼而已。”
“北戎王府的消息你都听了吧?如此看来,你不会离开长安了?”
灵霄黯然片刻,“家中父母双亡,我早没有家了,回去也是孤零零被人欺凌,不如留在这里,妈妈待我很好,来往的也都是风雅之人。”
花妩忙道:“你能如此想就很好,常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只是从此以后,我便不是灵霄了,道长往后来找我,也只能叫我槐兮了。”灵霄美丽的眼眸中神色平静,像镜湖的湖面。
身处青楼,要放弃本来的名字也不奇怪,花妩安慰道:“没关系,我会记得你叫灵霄,不管灵霄,还是槐兮,都是好名字,我都很喜欢。”
灵霄绽开一个开心的笑容,两人边吃点心边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呀!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花妩起身告辞。
“我送你。”灵霄优雅地站起,一举一动都有别样风情。
花妩心想,在北戎王府第一次见她时,她还不曾有这种气质,一月多不见,她就已在清江阁有名气了,也是个赋过饶奇女子。
两人来到湖边,此时夜风浮动,岸边花朵紧闭,远处莹莹灯火,颇有诗意。
花妩朝灵霄告别。
“花道长,”灵霄叫住她,轻声道:“我曾以为我必死无疑了,没想到竟会有人来救我,甚至为了我闯下大祸,道长的大恩,槐兮一辈子也不敢忘,从此后必要好好活着,不负救命之恩。”
花妩笑笑,潇洒地甩了甩拂尘,往夜色中走去。
灵霄的话真是让她开心极了,比听到什么做牛做马都要报答她还要开心。
槐王曾经委婉地向她解释过,为何纵容北戎王在长安作恶,他的顾虑的确有道理,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可在精密的谋略之下,是一个个被葬送的如花生命,卑微渺,充满绝望,她们不可能等到人来救,只能等人给她们报仇。
倘若重来一次,槐王先同她了那番话,她可能还是会冲动下炸了南宫无且的丹房,救下灵霄。
这世上有太多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她不可能每一个都救,可既然遇上了,那就不能不管。
花妩在湖边顿住步子,默默望,好不容易忘了半的纠结又浮上心头。
所以槐王身中神仙露,她是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