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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敖闻言,顿时面色一变,暗道了声:“该死!”随后复又仔细看了看淮安城头,喝道:“介秋衡,你也不必说大话!扬州府兵马再多,今夜也增援不到淮安。就凭你城内这三五千初次上阵的屯田兵,又岂能拦得住我三万精锐大军?若不早降,待我打破城池,必定满城诛戮,鸡犬不留。”
介秋衡闻言,哼了一声,道:“白敖,你死到临头还在凶狂,真是无知至极!当年你被我家公子斩了肉身,元神逃遁,夺舍为君,便该更加珍惜你这条小命儿才是。今日却利令智昏,自绝生路,到时候必定悔之无及。你修为也不算低,到了淮安城下这么久,难道就真的半点也没有察觉不对劲?”
白敖闻言,心下一惊,随后转头四顾,只见周围迷雾重重,浩荡的河面,青翠的河岸,和煦的暖风,哗哗的流水,一切都这么自然,并无半点不妥。
当下白敖笑道:“介秋衡,你不必诈我!这附近哪有不对劲儿?”
介秋衡冷笑道:“你何不收了你施法招来的迷雾再看!”
白敖闻言,顿时迟疑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此时大军已经抵达淮安,更与守军开始交战,已经不必再用浓雾遮掩行踪了,既然如此,收了大雾也无妨。
当下白敖抬手一挥,收了法术。就见四周云雾涌动。片刻之后,白敖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看着四周依旧翻滚不已的浓雾,阴沉地道:“这又是哪位道友在施法与我作对?”
就听半空中一人道:“白敖,你自陷死地,需怪不得我等今日要顺应天命,取你性命了。”
话音落处,显出一名道人的身影来,却是崂山派的大师兄神光子。
神光子这些年执掌崂山教务,名声渐渐响亮,白敖自然是知道他的。当下白敖左右看了看,随后恍然道:“原来是神光子,怪不得能瞒过我,这周围想来是你用崂山至宝水月锁仙屏化出的幻境吧?”
神光子点头道:“不错,正是水月锁仙屏。白敖,你身为龙族,却与九山王沆瀣一气,妄图窃据人皇之位,如今大限已至,贫道特来替天行道,送你入轮回。”
白敖哼了一声,道:“仅凭你一人,可未必能是我的对手。水月锁仙屏固然厉害,但你敢用此宝杀伤我麾下的凡人士卒?”
神光子闻言,笑了一下,道:“你麾下的兵马,自有扬州和徐州的兵马对付,至于你么,贫道是不是你的对手,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着,神光子抬手一挥,周围的迷雾顿时尽数消失不见,淮河之上,一支船队顿时显出身影来,为首大将,乃是一名女将,正是红烟。而站在红烟旁边的,却是原本应该在长江之上巡防的大将赵江。
原来王丰十数日前便开始筹谋,让赵江和红烟各率数千兵马,伪装成商队,分散来到淮安附近集结。抵达之后,便潜伏在不远处的水湾之中,由神光子用水月锁仙屏给遮蔽住,因此才神鬼不知。
当然,战船目标太大,无法瞒过别人,千里而来。
王丰笑了一下,道:“刺史与我相识的时间不短了,什么时候见过我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了?若是一般的对手,或许的确不敢冒险走洪泽湖这条路。但白敖却不一样。世间有传言,说他原本是一条黑龙,后夺舍了一个凡人,被九山王看上,安排做了人主,欲要借他的龙气,镇压他那一方势力的气运。这虽是传言,别人无法证实,但我却深信不疑。”
潘刺史讶道:“为何?”
王丰道:“刺史可还记得当年我曾领兵北上中原,试图打通被九山王阻断的漕运?”
潘刺史点头道:“自然记得!”
王丰道:“当年出兵至洪泽湖时,曾有一条黑龙阻路,被我斩杀,其元神逃遁,不知所踪。如今的白敖,多半便是被那条黑龙夺舍的。”
潘刺史这才恍然,道:“这么说那白敖对洪泽湖应该是十分熟悉的。而且他既然是龙族,自然有翻江倒海之能,预先探查湖中又无伏兵,并施法护送麾下大军过去,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王丰点头道:“不错!所以雍宁所言,是有道理的。白敖很有可能会从洪泽湖这条路去袭击扬州府,攻我之必救。”
潘刺史道:“既然你知道,为何却不提前安排兵马驻守洪泽湖?”
王丰笑道:“我正要他前去,若是提前安排兵马,岂不是反让他迟疑不前了?”
潘刺史讶道:“这么说你真的早有准备?可是你哪来的兵马?”
王丰道:“现在事情尚未成定局,或许白敖不会去袭击扬州府也不一定。故此我也不能说透!这样吧,我大军围城,军粮匮乏,从扬州府运粮接济,这是头等大事。只是扬州那边,单靠宁采臣一人有些支应不过来。雍宁,你便前往扬州府督运粮草吧。”
雍宁闻言一愣,随即抱拳道:“末将领命。”
潘刺史见状,不无忧虑地道:“是否要多派些兵给雍宁?”
王丰笑道:“倘若白敖不袭击扬州府,那么便是一个兵也不派给雍宁,他也是安全的。倘若白敖真的袭击扬州府,又被他给半路遇上,那么就算派给雍宁上万兵马,那也无济于事。老刺史放心,我不会害雍宁的。雍宁如今有你支持,但这还远远不够。他必须立下更多的功劳,积累更多的声望,全军上下才会真心服他。否则的话,即便我们强推他上位,他这个位置也坐不安稳。老刺史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潘刺史点头笑道:“不错!可是你叫他回扬州府去督运粮草,万一白敖真的率领精兵前去袭击扬州府,那该怎么办?”
王丰笑道:“老刺史就不要太过担心了!我总不能拿扬州府的安危来冒险吧?你放心,扬州府会稳如泰山的。”
潘刺史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对王丰道:“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也罢,是老夫我多操心了。既如此,便叫雍宁回扬州府去督运粮草吧。”
当下王丰下了军令,让雍宁运粮。消息传出,全军上下顿时议论纷纷,都说雍宁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在军议上当众指责王丰用兵上的错误,因此惹怒了王丰,被王丰解除了兵权,发配回扬州府去当个运粮官了。
探子将消息报到淮北,最后层层送到了白敖手里。
那白敖约莫四十余岁,国字脸,身材高大雄壮,颇有几分威仪。此时看了消息,笑了一下,道:“王丰以为洪泽湖天险,我军无船,不能飞渡。却不知我自有手段。传令大军,加快速度,大张旗鼓往寿州进发。而我中军三万精锐,则暗脱离大军,偃旗息鼓,昼夜兼程转道往洪泽湖而去。”
众军得令,果然暗暗分兵。
白敖的三万中军十分精锐,尤其是其中的三千御林军,都曾服下白敖花费了不少精力,用自己龙血为药引,炼制出来的洗精伐髓之药,个个都气血雄浑,武艺超群。即便其中最差的,放到江湖上也是能扬名立万的后天一、二流高手。
这支军队为白敖这一方势力的建立和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虽只三万,但白敖却自信在正面对决之中,这三万人足以抗衡十万大军。
这三万兵马若是过了洪泽湖,进入空虚的扬州府地界,必定所向披靡,将扬州府给一举扫平,从而直接奠定胜局。
对于从寿州传来的消息,白敖自然也并没有全信,大军悄然突进的同时,自己也多次施法,或是派遣麾下水族精怪监视,或是分神化念,直接亲自趁夜前去洪泽湖至淮安这一段水路上查看,经过多次反复检查之后,白敖这才确信,这一路上的确没有王丰的埋伏,防守确实空虚至极。
白敖身为龙族,天生亲水,本身又有地仙级的修为,再加上其老巢原本就在洪泽湖,自认为对洪泽湖的了解比谁都深,对自己的亲自探查的结果深信不疑,故此白敖放心大胆地长驱直入,一路上不惊动地方,一应粮草都由九山王的鬼兵趁夜运送,如此不劳动人力,大军轻装前进,不过十数日便抵达了洪泽湖。
面对烟波浩渺的湖面,白敖不慌不忙,命令大军就地休整,尽皆酣睡。等到傍晚,白敖这才叫醒众军,此时湖面上刮起了一阵阴风,无数大木筏突兀地出现,缓缓靠到了岸边。
这是这十余日来,白敖请九山王麾下的鬼兵先行赶到洪泽湖边制作的。
众军眼见天降木筏,助自己渡淮,顿时都以为自家兵马得天之助,尽皆士气大振,以为此去必胜。
于是白敖命众军吃了干粮,随后登上大木筏,乘风破浪,往东而去。
此去顺流,加上又有白敖施法催动,故此大木筏行进极快,当夜过了洪泽湖,次日便进入了淮河下游。为了掩人耳目,白敖还施法招来了大雾,遮蔽河面,自己的船队则用鬼兵在前引路,不虞迷失。到了次日傍晚,大军便抵达了淮安。
白敖往水里一招,片刻之后,一头鳌鱼游了出来,对着白敖拜道:“参见大王。小的奉大王之命,监视淮安动静。这数日以来,淮安一切平静,并无异常!”
白敖点了点头,道:“淮安城内有多少兵马?”
鳌鱼精道:“并无兵马,只有数百差役。”顿了顿,就听鳌鱼精又道:“不过因连日大雨,扬州的运粮队不能行船,都滞留在淮安。这些民壮大致有三五千人。此外,还有几支大商队,其伙计加起来,也有七八百人之多。”
白敖道:“区区数千民壮,不足为虑。淮安以南,可有伏兵?”
鳌鱼精道:“小的这数日以来,施法请了许多鱼鳖虾蟹打探消息,不但淮安以南百里之内并无伏兵,便连整个扬州府都十分平静,并无征召兵员的迹象。”
白敖点头笑道:“如此就好!我军但立即攻破淮安,你可愿意为前锋,替我攻破水门?”
鳌鱼精道:“自当为大王效力!”
当下鳌鱼精在前引路,一路冲到淮安水门之处,显出硕大的真身,手持一根大锤,就要奋力敲打水门。
正在此时,一道红光闪过,那鳌鱼精顿时身首异处,一股血泉飙了三尺高。
只见那红光落处,一个壮硕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傲然站立在水门之上,正是宿迁三仙之中的蟹仙介秋衡。
介秋衡手持一柄大钳刀,指着城外的白敖大军喝道:“白敖,你自作聪明,欲要袭击我扬州府,可知是自蹈死地!”
白敖见了介秋衡,也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喝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宿迁三妖中的蟹妖。谅你这点道行,如何能阻我数万大军?识相的速速退去,免遭杀戮。”
介秋衡笑道:“白敖,你休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牙!实话告诉你,今日这淮安城你是休想拿下了。若不早退,只怕连你自己都要死在这里。我想你好不容易才做了几天皇帝,一旦陨落,岂不太不值得?”
白敖闻言,气怒不已,当即挥军攻城,指望着凭借麾下精锐兵马,一举破城。
大军呐喊着蜂拥而上,往攻城池。就听城内喊声震天,许多兵马涌上城头,摇旗呐喊不已。
白敖见状,冷笑道:“不过是些民壮,仓促上阵,能有什么用?众军不要惊慌,全力进攻,必可一鼓夺城。”
众军闻言,当即拼死进攻。
然而城上的兵马却并未惊慌失措,虽然的确并非精锐,但应对的却也有条不紊,弓弩、滚木、礌石、热油……,一应守城器械轮番上阵,经过一场血战,居然牢牢守住了城头,将白敖大军气势汹汹的进攻给打了回去。
白敖见状,顿时惊怒不已,亲自上前看过之后,皱眉道:“这支军队绝非仓促招募得民壮,虽是新兵,却也当是久经训练的。这支兵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听城上的介秋衡大笑道:“白敖,我扬州府的兵力到底有多少,恐怕你是怎么也想不到的。这些年中原乱战,流民纷纷避难扬州府,我家公子以屯田之法安置流民,得数十万众,其中青壮不下十万。世人只知道扬州府有三四万屯田兵,却不知道真实的人数三倍于此。你想趁虚袭击扬州府,根本就是打错了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