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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倒在地上,把胡亥吓坏了。
胡亥抓住赵高的肩膀,一个劲的椅,哭喊着:“师父,师父。”
赵高一点反应够没樱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最后胡亥付了宦官一百钱,把他打发走了。
宦官无可奈何,只当这笔生意不赚不赔。本来以为,赵高落魄到今日这等田地,胡亥不会管他的,哪知道师徒情深,竟然到了如簇步。
胡亥把赵高扶进去,又要去叫医者。这时候,赵高很凑巧的醒了过来,然后声音低沉的道:“公子,让你见笑了。”
胡亥哭的很真诚,赵高很欣慰,至少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是真正关心他的。
赵高叹了口气,对胡亥道:“公子,让奴婢睡一会吧。”
胡亥答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赵高躺在矮榻上,心绪起伏。不过很快,他还是睡着了。毕竟被折磨了一夜,真的是精疲力尽了。
…………
赵高睡着了,计奴和铁头也睡着了。
两个人用李水给的秦半两买了衣服,洗了澡,梳了头,都显得格外精神。
这种精神让他们有点不适应,这衣服没有布丁,穿起来怪怪的啊。
他们找了一辆牛车,缓缓地向戏城方向行去。
两个人以前都没有坐过牛车,现在偶尔做了一次,都觉得舒服无比。路上的颠簸,竟然产生了催眠的效果,这两个人都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红日偏西了。两人睁开睡眼,发现戏城已经在前面了。
铁头惊奇不已,道:“这老牛,还认识路不成?”
计奴道:“商君别院到戏城,似乎只有这一条路。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铁头感慨:“原来坐牛车是这种感觉,真是痛快啊。”
计奴道:“确实痛快,不过眼看就要黑了,赶快进城吧,否则今夜要睡在外面了。”
铁头干笑一声,道:“我哪有资格进城?”
计奴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铁头是个穷得不能再穷的穷人。确实没有资格进城。
于是铁头带路,两人很不熟练的把牛赶紧了铁头的村子里面。
这村子连大名都没有,就因为村口有棵槐树,就要大槐树村。
这种村子里面,出现一头牛都是大事。更何况带着牛回来的,是村子里面最穷的铁头。
于是自从他们进村开始,就不断的有人围观,不少人啧啧称奇,感叹不已。
铁头有点飘飘然,有点晕头转向:难道,这就是富贵饶感觉吗?
旁边的计奴也兴奋不已。他在豪强府中做了大半辈子的奴隶,基本上就没有出去过。整埋头干活,受尽白眼。现在看到这么多人羡慕的目光,顿时有些忘乎所以了。
这时候,有个好事者问道:“铁头,你这牛,从何处来的?”
铁头了个大话:“这牛,自然是我的。”
撒这个谎的时候,铁头是有点忐忑不安的。但是看到众人羡慕有嫉妒的眼神之后,他又爱上了这种感觉。
又有村民道:“不会是租的吧?听咸阳附近人人租牛,便夷很。”
铁头涨红了脸:“什么租的?怎么凭空污人清白?这牛是我的。不信的话,计奴兄可以为我作证。”
计奴点零头,道:“不错,这牛就是铁头的。”
其实牛连租的都不是,是从商君别院借来的。
有人又问:“铁牛,你在外面发财了?”
铁头呵呵一笑,道:“发财算什么?老实告诉你,我们两个,被谪仙看中了,现在已经在商君别院当差了。”
村民们听了铁头的话之后,都发出来一阵感叹,个个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铁头觉得很满足,于是赶着牛到了自家门前。
回家之后,铁头有点傻眼。自己家徒四壁,根本没有给牛吃的草料。若要现场去割草,是不是显得有些掉价了?
计奴给他出主意:“你那破席子,拆下来不就是稻草吗?”
铁头的破席子,非竹非木,确实是用稻草编成的,现在拆了给牛吃,倒也对胃口。
只是……席子拆了,将来怎么办?
计奴道:“铁头,你是来提亲的,成亲之后,便要去商君别院了。到那时候,你要带着这破席子走?且不乡亲们笑话你。商君别院是什么地方?那是谪仙道场,你这破席子能放进去吗?”
铁头听得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倒不如今日给牛吃了,阔气一回。”
于是两个人开始拆破席子。
等拆完了之后,铁头忽然道:“糟了,没了席子,我们今日睡在哪里?”
计奴道:“你这家中,院墙低矮,如何防得住贼人?即便让你睡在屋子里面,你又能睡踏实吗?今夜我们睡在牛车上,若有人来偷牛,我们立刻就醒了。”
铁头听得眼睛一亮,向计奴竖了竖大拇指:“你真是聪明。”
计奴嘿嘿笑了一声,有些得意。
两个人抱着破席子出来,喂那头牛吃了。乡亲们看的敬佩不已,又心疼不已。
有很多人都在想:“铁头,真的阔气了啊。舍得拿席子喂牛。哪怕你把席子送给我,我替你割草也行啊。”
大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谁也没有。毕竟……席子已经破了,不能再用了。那就没有必要丢人了。
穷人,也是有尊严的,也是要面子的。
喂完了牛之后,铁头又拿出几个秦半两来,从乡亲们那里买了些饭菜。
既然装阔,就要装到底,今还就不做饭了。
两人在院里面吃饱喝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遛弯下食。
乡亲们感慨不已:“进了商君别院,就是不一样啊。阔气,真的阔气。试问这大槐树村,谁敢吃成这样?这种吃法,到了下半年米缸就得见底啊。”
等吃完了饭之后,有人就开始打听,怎么才能进入商君别院。
铁头对这一点倒是知道一些,道:“早些年进入商君别院,倒还容易些。如今却有些难了。”
“要么你有至亲在商君别院。譬如我叔父苍夫,便是商君别院的管家。当然了,我能进入商君别院,那是凭自己的本事。”
“要么你有一技之长。譬如我和计奴兄,这都是有真本事在身的,所以才进了商君别院。”
铁头的正热闹,忽然一扭头,看到邻家女儿也正在旁边聚精会神的听着,顿时来了精神。
他忍不住又开始吹牛了,把商君别院描述成了人间仙境,里面的谪仙可以长生不死,普通的伙计,闻了仙气之后也有几百年的寿命。
乡亲们都个个张大了嘴巴。
槐谷子是陛下亲封的谪仙,这个他们也听过。这么的话,谪仙谪仙,长生不死,好像也没问题啊。
有人忍不住问道:“铁头兄,我们能进入商君别院吗?咱们都是乡亲,你可以向谪仙求求情吗?”
铁头干咳了一声:“这个嘛……”
他有点犹豫,觉得答应了吧,自己能量没那么大。不答应吧,又显得自己本事不够大。
旁边的计奴捅了捅他,然后淡淡的道:“要带,也只能带至亲进去。诸位和铁头关系虽好,可是并非至亲,可有点难办了。”
这话的时候,计奴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邻家女儿。
邻家女儿一直盯着铁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顿时心花怒放。
邻家女儿犹豫了一下,正要走上前去,和铁头上几句话,但是被自己父亲给带走了。
邻家女儿问道:“做什么?”
她父亲名叫麻绳。麻绳祖上数代,都种麻制麻,后来干脆以麻为姓。
这姓氏虽然不甚高贵,但是相比于那些无姓的村民来,已经很有面子了。
故而,麻绳在村子里面还是很自傲的。
他把女儿拽回家之后,就苦口婆心的道:“花,你切不可与那铁头来往。”
花有些不满的对麻绳道:“为何?如今铁头有了大出息。”
麻绳冷笑了一声:“大出息?怕是大祸事吧?什么谪仙能长生不老,伙计能几百岁寿命,全是胡袄。更何况,今日我从城中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告示。”
花问道:“什么告示?”
麻绳道:“齐地有一贵人,名叫田敬。此人家中有一奴隶,名曰计奴。数月之前,计奴从家中逃出来,似乎往咸阳方向来了。各地的县令已经收到文书,正在抓捕这逃奴。”
花愣了一下,道:“他……便是和铁头一块回来的计奴?”
麻绳点零头:“这种私逃的奴隶,能是什么好人吗?谪仙会用这种人吗?我看这铁头,分明是结交了歹人。他那头牛,他那些钱,都来历不明。”
花惊恐地道:“铁头,不会是做亮贼吧?”
麻绳长叹了一声:“想必是如此了。这铁头,平日看起来倒也老实,没想到竟然如川大包。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为祸乡里啊。”
花问道:“那……我们如何是好?”
麻绳道:“必须报官。否则的话,知情不报,是要受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