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1

“恩，锦代你对我真好。对不起，让你受委屈，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九歌感觉到很愧疚，唯一能做的就是哭泣。

锦代抚摸着九歌的头发，他怎么忍心，怎么可能放开她，让她自由的跟着湘之走，除非，除非湘之杀了自己。锦代咬着嘴唇，心里装着满满的辛酸。

端过来粥一点点吹凉，递到九歌的唇边曼声细语的说：“小傻瓜多吃点，这样瘦，出去走几步路都没有力气了。”

“恩，我感觉好饿啊！能吃一大桌子的满汉全席。”九歌听到锦代要带她去找湘之，那么就证明锦代释然了。就算到时湘之不要自己，她也要死皮赖脸的跟在湘之的身后。

“哈哈，我现在可没空给你做满汉全席，你只要多吃点粥就行了。”锦代喜欢看九歌笑，看着她的一个笑容，不知为什么自己所有的烦恼都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又没要你现在给我做满汉全席。明日吧！”九歌调皮的笑着，舔了舔嘴唇上的粥，张大嘴巴等着锦代喂她。她想在这一刻起就快快乐乐的，给锦代一段最开心的记忆，就算将来她离开了，至少会少一点亏欠。

“好，明天想吃什么都行！”锦代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粥送进九歌的嘴里，一脸满足幸福的看着九歌眯着眼睛笑的模样。

而远处府外的槐树拼命的唰唰作响，可能是无法承载湘之的忧伤。湘之就是那样站在槐树上，看着两个人微笑，看着锦代喂着九歌粥吃，九歌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笑的那样明媚湘之还只是在两个人很小的时候才有过的。那些竹马青梅的记忆袭涌而来，却和现实有着很极端的对照。湘之感觉到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却不敢踏进这个府邸，不敢确认九歌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但内心中的那份疼痛就快要无法承受了。轻轻呢喃的喊着那个梦里喊过千百遍的名字，她却永远都听不见。或者该把她让给有能力给她幸福的人。

一个人在大街上失魂落魄的游荡，湘之不知道脑子里再想什么。这么多年来这么多的事情不断的在脑子里翻腾回荡。如果当初没有那一次荒唐的谎言，至少两个人暂时会很快乐。至少……湘之很想骂自己，曾经一直相信自己，面对九歌嫁给锦代会很释然。可如今当九歌说不爱他，爱的是锦代时居然失落到了极点。自己这算什么？

“湘之少爷，湘之少爷！您回来了！”不知不觉走到苏阳的府上，湘之还没有察觉，但苏阳门前扫落儿的老家丁一眼发现了。

湘之抬起头，镇国王苏府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湘之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去琢磨他和苏阳的问题，况且苏阳那样对苏落，他学不会原谅，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站在苏阳的角度去看问题，发现自己再也无法代入。

“湘之少爷，进去坐坐吧！老爷看见您一定会很高兴的。正好夫人和少公子也在。”老家丁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死活拉着湘之不放手。

湘之想离开，可偏巧苏阳听见老家丁的声音了，走了出来，一步站在了湘之的前面。

“让开！”湘之抬头望着天，眼睛里没有苏阳这个人一样。

“不，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已经知错了！”苏阳的语气越发的诚恳，多想把以前的日子都找回来啊！

“我没资格怨你什么，所以你无需乞求我的原谅。”湘之的目光终于挪动到苏阳的脸上，但却无法聚焦，仿佛眼前的苏阳是空气一般。

苏阳心狠狠的痛着，就算如何挽回，从前也一去不回了。苏阳抖动着双唇想要继续挽留，却发现说不出一个字。苏阳自嘲的一笑，说不出的悲伤，扭过身，让开了湘之离去的路线。

湘之抬腿就走，他不是没有想过释然，但现在的他做不到从前的从容与平静。别人一点点的波动就能让他抓狂，何况原谅，恐怕早已遗忘了吧！

湘之其实也一直在想是苏阳变得不可理喻，还是自己变得冷酷无情了呢？

“干爹！”小苏落的声音脆脆生生的响起，一把揪住了湘之的衣襟。湘之愣住了，转过身看着苏落无邪的笑着，湘之冷若冰霜的脸终于绽放一丝笑容。疼爱的抱起苏落。对了，这个孩子，湘之不知为什么就是学不会拒绝。可能这个孩子的苦命，和自己一样有个不争气的爹吧！

“干爹，你不陪落儿了？你要去哪里啊？”苏落不喜欢自己这甜滋滋的声音和不成熟的语调，但如果不是这样，大人总会很担心，以为自己心里扭曲了，而且孝子用这招每次都很管用。

湘之脸上冰冷的表情果然缓和了好多，亲着苏落的小脸说：“干爹懒得看你爹那张脸。”湘之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毕竟苏落这个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什么事都懂。

“为什么啊？”苏落眼球转着几下，然后还是假装无辜的看着湘之。

“当然是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爹对你和你娘不好了。”湘之看着苏落的样子就百般的疼爱。

“可是干爹那应该是落儿和娘恨才是啊。因为爹对我和娘不好。但对干爹却很好啊。爹常常跟我讲起干爹和爹那些故事呢。那时候干爹很温柔呢。”苏落就等着湘之这一句话呢。

湘之果然一愣，这孩子的意思很明显。他的恩怨不需要自己来操心。要自己回归本性即可。湘之皱着眉头看着怀里纯真笑着的苏落，没有一点破绽，这个孩子城府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一直站在大家身旁的梦机也感觉脸上火烧火燎的，孩子的意思很明显，他和他娘、他爹是关上门来算账的，人家一家人不需要外人插手。

“看这个孩子怎么说话呢！湘之，我是真的知错了。你就原谅我吧！”苏阳见大家都很尴尬的处在原地，连忙上前解围。说实话苏阳真的很感激苏落，这个孩子简单几句话不但点醒了湘之，当然也说明了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湘之就是这样被苏阳拉到了府上，而梦机也催头丧气的跟进了苏府。明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梦，但还要去做，重复的就不再是梦，而是一遍遍的心痛。

苏阳到府上开始大摆筵席，是啊，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妻儿和好友都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祝的事情呢。

席间食之无味的确实有几个人，最高兴的莫过于苏阳了，喝了点酒之后不停用自己的胡茬在苏落的嫩脸上来回揉搓，说实话苏落真的很想给这个家伙一拳头。可毕竟席上这么多年呢，看到儿子打老子确实是个不怎么好看的场面。

苏阳显然是喝得有点多，天色渐晚了也不肯让大家离开。酒气熏天的走到湘之的面前说：“湘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现在轮到我帮帮你了。”苏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转过身对着家丁说：“去把九歌请来，就说我有急事！”

“慢！”湘之连忙站了起来，拦在了老家丁的面前，看着苏阳说：“不需要，九歌是锦代的夫人。你我都要有分寸。”

“管他什么分寸呢！反正你爱她你知道的。管她成亲没有。抢过来，不然你这辈子都不会快乐。”苏阳真的是喝酒了，眼睛通红，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话时他想到了苏碧瑶。

“没关系，反正这辈子的时间也所剩不多了。痛苦还能有几时。”很羡慕苏阳所说的那种洒脱和不羁。但他做不到，每一次争夺对九歌都是一种伤害，他不忍看九歌在他和锦代两个人的手上扯来扯去，何况九歌对他已经不爱了。

既然湘之都这样说了，苏阳还有什么办法。其实破坏锦代与九歌之间的关系，也是苏阳所不愿意做的。但是他分明在九歌的眼神中看到了忧伤，而湘之又是这样的痛苦，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气氛很尴尬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更加另人郁闷。

苏阳看了看苏落和湘之梦机他们泰然自若的样子还真有点担心。苏落刀子架在皇上脖子上的事情苏阳可早就听说了。今天要是见面，那岂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落儿，碧落，湘之你们先躲一下吧！”苏阳焦急的指向了后面对苏落他们说。

苏落一听皇上和苏碧瑶来了，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左腿往右腿上一搭笑眯眯的说：“真是的，为什么要躲？我还正想正式的见见我这位姑姑呢！”

苏阳转过头看着湘之和梦机，希望两个人能劝劝苏落，但看湘之和梦机扭过头压根不理这事。苏阳苦笑着，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怕皇上，你有正式的军队，我有奇人异士，不信就拼拼看。现在湘之他们给苏阳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夹板气的滋味够让苏阳喝一壶的。

果然，皇上一进屋看见苏落他们大喊一声：“来人啊！给这帮叛臣贼子抓起来！”当然皇上只是点指了苏落，湘之和梦机而已。对于苏阳他可是留着情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