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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几日,日子也算是和和美美。丈夫平日里与自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偶尔也会学学那话本故事中的晨起画眉,亲手绾发的闺中之乐。公公婆婆虽算不上疼爱,但最起码的尊重却给了十足。
容灵犀常想,自己这一生也算得上和乐美满了。
“郡主,今日戴太后赏的那只桃花簪子可好?”珊瑚丛梳妆匣中找出桃花簪子,递到容灵犀的面前问道。
容灵犀想了想:“换只简单些的吧,今日进宫见皇祖母,不可过于骄奢了。”
珊瑚将簪子放了回去,重新选了一支简单些的,有些不解的问道:“自从郡主得了那支簪子,一次也没有戴过,难道是不喜欢?”
容灵犀微微一笑:“那样好的簪子怎会不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
容灵犀望着铜镜中那张熟悉的容颜,眼中波澜一片,摇了摇头:“没什么。”
珊瑚耸了耸肩,没有再追问,继续替灵犀梳妆。
容灵犀低头看着匣中的桃花簪子,心中思绪万千,静安候府深受皇恩,多年以来荣宠不绝,身居高位,只是高处不胜寒,更有世事无常,千万双眼睛盯着,没有错处他们也能挑出些过错,如今又怎敢骄奢任性,岂不是自找灾祸。
“郡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丫鬟站在门口,行礼道。
容灵犀站起身来,访琴上前,为她披上披风,三人出了林府,上了马车向皇宫行去。进了昌德门,弃了马车改为轿辇,几个姑姑早就在早已候在那里,一见是玉灵郡主,连忙迎了上来,打头的是太后的贴身宫婢,崔姑姑。
“郡主,可盼来了,快随老奴来吧。”崔姑姑看着灵犀,笑容慈祥。
容灵犀下了轿辇,冲崔姑姑点点头,笑着:“那就有劳姑姑带路了。”
太后如今居于未央宫,皇上孝顺,宫中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灵犀方进入殿内,只见两人搀着太后迎了上来,灵犀方欲拜见,早被太后揽入怀中,心肝儿肉的叫着,亲热了好一会方才放开,灵犀拜见了太后,两人落了座。太后打量着灵犀,见她唇边带笑,容光焕发,便知这门亲事十分和她的心意。
“你母亲可好?”太后喝了一口茶,问道。
“回皇祖母的话,母亲身子很好。”
话间,已摆了茶果上来,太后指着其中一盘枣泥山药糕:“这道点心是你从前最爱用的,快尝尝看。”
“有劳皇祖母记挂。”
“启禀太后,四殿下来了。”崔姑姑行了礼,道。
还未等太后话,便听到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响,宫女进来笑道:“太后,四殿下来了。”
只见四殿下云昭大步从殿外进来,他今日穿了件湛蓝色的锦袍,锦袍的袖口与领口用金线绣了祥云的图案,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金冠,眉目如画,俊秀挺拔,云昭行了了礼:“拜见皇祖母,皇祖母金安。”
太后点零头,笑着:“好孩子,去见你灵犀妹妹。”
云昭转身作揖,灵犀也站起身来,行了礼:“昭哥哥。”
云昭只觉得一阵恍惚,面前的女子是自己暗自发誓要护一辈子,白头偕老的人,可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所爱之人已嫁做人妇。
太后掩唇打了个哈欠,由崔姑姑扶着站起身来,道:“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才坐了这么一会子就乏的不行,我先歇息了,你们人儿们玩吧。”
“是。”
送走太后,殿内便只剩下云昭与容灵犀两人,宫女斟了茶上来,热气从杯口升腾而起,云昭握着茶杯,杯身的温度烫得很,她却似不知似的也不放开。
从前无话不谈的两人,如今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变得缄默。云昭过了良久,才踟蹰的开口:“容妹妹最近可好。”
灵犀点点头:“很好。”
云昭听她这样,心中失落了几分,灵犀不懂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沉默,咬了咬唇:“昭哥哥呢,昭哥哥最近可好?”
云昭心中一痛:“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日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灵犀听此一惊,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会如此?”
云昭心中一阵冲动,向前握住灵犀的手,却见灵犀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顿时醒悟过来,放开她的手,咳嗦了几声后,失落地道:“无碍,不过是染了风寒罢了。”
灵犀松了一口气,笑着:“那便好。”
云昭将灵犀送出昌德门。
“容妹妹。”
灵犀正欲上马车,便被云昭唤住,灵犀转头看他,暮色中少年眉目清秀,温润如玉,他微微一笑,仿若倾城色:“容妹妹,倘若受了欺负,便告诉我,我定护你周全。”
灵犀微微一愣,只觉得那人虽笑着,却悲赡很,也不再深究他的话,只点点头:“好的昭哥哥,我知道了。”
云昭目送容灵犀的马车驶出皇宫,在风中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