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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们都不信你。等我一走,傅长明绝对护不住你,信么?”
少年用传音秘术与明眸交流着。
他像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从容不迫地布局,耐心地等待猎物进入他的笼子。
“初清不认得他,若能将他拦下,不若等宸王来处理。”明眸心里隐隐有几分猜测,她一丝也不想与这少年过多相处。
“宸王殿下最公正了。”
“可再公正,也未必不会包庇他的未婚妻。”
“是啊是啊。”
人群中窃窃私语,再加上,阿离雪时不时的低声啜泣,一时间,场面上嘈杂得很。
明眸稳住了声音,与那少年拉开一定距离,“若初清有心害北藩公主,那便让初清受打雷劈之苦。再者,这几日初清高烧不断,去何处结识他这样的人?”
傅长明点点头,“是了,其中定然有蹊跷。”
他的视线不再随和,相反,变得有些锐利,落在阿离雪身上时,无端又带上了些审视。
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无非便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
若真是阿离雪做出这样的事,那倒,也不足为奇。
他手里正抓着先前捏住了阿离雪脖颈的男人,空不出手再去抓那少年了。
而他带来的手下,更是连少年的身形都没能近。
明眸就这样被少年带在怀中,旋转、跃动、转身……
少年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温柔地拉着她舞一支一样。
但是,她并不喜欢。
而且,心底隐隐有些抗拒。
无疑,这一刻,她心底有些想念傅长凉。
若他在,这少年,定不是他对手。
“怎么,在想你的郎君?”少年冷笑着掐住她的下颌,眸间升起细密阴影。
傅长明狠一甩袖子,从袖口中飞出一把白扇,“别对她动手……”
与此同时,连璧发觉不对劲也上了楼,她还没来得及传消息给傅长凉,便已经忧心地上前与少年打斗起来。
少年却不欲再与他们打斗,直接掳了人便离开。
耳边,风声夹着市集的叫卖声、少年腰际垂着的铃铛声,还有少年算的上轻柔的声响,“我猜,你想要的郎君不会来找你。”
明眸偏了偏头,没有开口。
少年见不得她这般冷漠模样,于是故意煽风点火道:“你不是……想让我来接你么?我来了,你不开心?”
明眸愣住了,杏眼也不自觉便张大一些。
记得,她怎会不记得。
她记得无数个,他来接她,无数个……
只是,她记忆里的“他”,她想要的“他”,绝非身侧少年。
而且,这少年怎又知这事?
隐隐中,似乎有一条线明了了。
她还是希望,傅长凉早点来救她,这样,免得她又要在这次读档中,重新将他记一遍。
“我在高烧时见过你。”明眸语气笃定。
但少年却只笑而不语。
是啊,是在高烧时见过呢。他的眸宝,从来不傻。当然,也不会聪明到哪里去。
“你掳走我,究竟是为何?”
少年垂眸望了望她,他要想一个好辞,想一个,能叫她心生安宁的好辞。
“京城啊,变了。”
“你瞧我,是不是与傅长凉生的有几分像?”
听他这一,明眸偏了偏头。
是了,先前便觉得他与傅长凉有分毫的相似。
这下,他一,明眸便觉得更像了。
只是,像又如何?
“他便是我表兄。前些日子,他与我商榷,想借着这个由头,与北藩开战。唉,可怜的明姐,被他当作诱饵了。”
少年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惋惜,他叹几口气,眉眼中怜惜更是快要溢出来了。
见明眸没话,他倒是唇角微勾,显露出了几分宽慰的模样。
“真……真的?”闻言,明眸杏眼充血,似下一刻便要开始低声啜泣。
她自然是装的,故意装成这副模样,为的,便是骗过眼前少年,让他放松警惕。
“自然,我不会骗你。”
等傅长凉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了。少年连他的后路都记住了。
“那,恩公你叫什么?初清总不能,连你的名姓都不知。”明眸抽了抽气。
少年笑了笑,他梦中见过无数种她朝他询问名讳的语句,也幻想过无数种他向她表明名讳的形式。
那些,都没有这一刻来的真实。
他握住了明眸的手。
明眸微微有些发愣了,她睁大双眸,努力做出信任他的模样。
但此刻,也不知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是为何。
少年的指尖已经抵到了她的指尖,他动作轻柔轻柔,轻柔得上了。
缠得明眸手心痒痒。
她知晓他是在她手心写下名讳,只是,她根本辨别不出他到底在写些什么。
明眸皱起眉头,“你若想告诉初清,直接便是。你在我手心写,我认不出是何字。”
谁料听她这话,少年笑了笑,“你若不问不,我倒还会觉得你与我虚与委蛇。但现在,我能相信你是像我信任你一样信任我。”
明眸扯开唇,没笑。
她只觉得,这人果然脑子有病。
她真的,只是很不耐烦了,才会那样讲。却被他当成了另类解读她的语句?
“楚清瓷。”
“你名字真好听。”
明眸由衷地赞叹了声,名字是好名字,只是这个人脑子有病。
“第一次听你夸我。”很开心呢。楚清瓷垂下眸,敛去他的所有情绪。
但他知道,此刻,他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他对她如潮水般的想念与爱情了。
他想抱抱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与傅长凉骨子里尚且有着相似处。
比如,都有病,比如,都不愿意吓到她。
但显然,傅长凉有病,可他在明眸面前影藏得极好,硬是没叫她发现一丝病|娇的意味,而楚清辞则不一样。
他眼底滔的欲望,藏也藏不住。
只是,蛰伏已久的毒蛇尚余一丝理智,没叫他全然叛变,也没叫他全然变成一副吓饶模样。
而那边,傅长凉得到了消息,他正在练武场上……
男人光风霁月,在知晓她被掳走时,依然巍然不动。
但,他手种捏着的长柄红缨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