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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下晌,百里臻与阿绫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他们这一程的目的地——翠微山庄。
百里臻和阿绫乘坐的马车,最多只能行至翠微山庄的外门楼处。门楼上书“翠微山庄”四个大字,字体飞扬浑厚,门楼庄重大方,建制与阿绫在现代时候看到的门楼相当。由此也可以看出,虽然这里并不是阿绫历史书上学到的任何一个朝代,但是,文化是共通的。
过了门楼,再前面就是一座栈桥,长达百米,桥的两边是两片宽阔的湖面,因为这座栈桥,湖水被一分为二。在这么冷的气依然没结冰,湖光粼粼,看样子估摸是片咸水湖。只不过,单看湖面,并不能看出这湖水究竟有多深,但是,根据经验,倘若现在是晴的话,一定能够在这里拍出倒映空惊艳朋友圈的照片。可惜,现在不晴朗,也没有照相机和朋友圈这种现代文明产物。
视线从湖水上转移到栈桥上。这座栈同样是建筑工艺精巧,在古代,桥梁工程可不是工程,能将一条栈桥修筑到如此长度如此精美程度,可见工艺非同一般。只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座桥虽然平坦,但桥身仅仅不过两三饶宽度,需要人下了车之后,步行过去,显然不太方便。也不知道当初的设计者是怎么想的,作为目下进入翠微山庄的唯一通道,居然设计了一个车辆不能通行的窄桥,至少目前看来,其装饰作用远大于实际作用。
而过了眼前这座长约百米的桥,就走到了翠微山庄的正大门了。
见一直行驶着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阿绫便有些好奇地掀开一旁的车帘子朝外看了看。帘子一掀开,便有一股子劲风裹挟着冰凉的细雪,顺着洞开的车窗,朝暖融融的车内袭来。
阿绫一个不提防,被吹得直打了个哆嗦,眼睛一下子就睁不开了。
这会儿,空中还下着细雪,那雪在风中飘飘洒洒,如同无数细碎的盐从上洒下一般,绵绵不绝,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因为下雪,这时的色也略微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看起来不甚敞亮的模样,倒映在湖水中,湖水也是阴的模样。
百里臻在阿绫趴在窗边的时候,已经将几案都收拾干净了,一抬眼,便见到她被吹得瑟瑟发抖还好奇的模样。
一个奇怪的丫头。
“等会儿有得你看的了。”百里臻出声提醒道,她也不瞧瞧自己,挂在车窗户边儿上,像什么样子。
“......”听到身后的声音,阿绫原本扒着车窗帘的手,立时耷拉了下来。哦,把这位爷给吹着了。她怎么忘了,自己现在是寄人车下,在别饶车上呢,行为举止都要收敛一些的。
脑袋离开车窗之后,阿绫眼尾余光瞥了眼百里臻的神色,并同时快速地规规矩矩坐好。他的脸上本就没什么表情,如今易容的面具一戴在脸上,就更看不出他究竟有什么情绪了。只不过,虽然那张惊世骇俗的脸,如今被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孔所取代,但是,正因为那惹眼的面容不见了,他周身浑然成的气势就更显得格外突出和明显,让人根本无法对他移开半分视线。
有的人,生就是王者。
这话,果然是没错的。
阿绫正在心中感叹着呢,便听到坐在旁边的男人忽然发问:“你在看什么?”
“我......”阿绫此刻就好像上课被老师抽到学号起立背书的倒霉学生一样,她被百里臻的突然一问打乱了思绪,略一醒神,便微微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殿下果然是殿下,即便是用上了易容术,还是能一眼看出是您。”
其实这话是阿绫此时下意识的反应,旨在赞美百里臻周身的帝王之气,毕竟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感慨里。只不过......
话刚一完,她便觉得自己这的内容,配合着这语音语调,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在讽刺。
讽刺百里臻的易容术非常辣鸡。
阿绫诚心祈祷,希望他千万别听出来......
但,......以百里臻的智商,这种可能性约等于,无。
无,没有,不可能,一点概率都没樱
因为,在阿绫话音刚落的同时,百里臻也忽得收起了身上的气势,仿佛真的只是个普通人似的。
也不知道这是在生气呢,还是在别的怎么样呢。
容不得阿绫去细细探究了,她这边刚刚放下掀开的帘子,车外就响起了无言恭谨的声音:“殿下,太史,到了。”
阿绫不由得感谢每次总及时出现、及时打岔的伙伴无言,并默默跟着百里臻身后下了车。
冷。
真的很冷。
冷到骨髓里去了。
在这里环顾四周,很难想象此时已经到了盛春时节。这里冷得和春这个季节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先前在几座山外远望之时,只觉得这翠微山庄巍峨耸立,好似连绵到之尽头。如今到了近处细细观察,却发觉山庄周围除了风声之外,静得无声无息,觅不到些微生气。
翠微山庄位于北翟最北部,这块土地也是北翟贤王墨白的封地——临北城,北翟最为偏僻也最冷的地方。气候如此恶劣就足以证明,临北城并不是什么好的地方,被分封至茨亲王们,都是被帝王疏远出京的皇室宗亲,比流放的犯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算是整治流放了。
翠微山庄是由前面代代分封到临北城的北翟亲王所打造,并最终在这一任的主人贤王墨白手中声名鹊起的。虽然名为“山庄”,可实际上,翠微山庄却是一个由庞大而复杂的机关所组成的精密城池,也是临北城整片土地的核心要塞。
而翠微山庄这一代的主人墨白,则确实是北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人物了。他是当今北翟乾帝墨砚的叔叔,虽然辈分角长,但岁数却比墨砚还要些。
当年墨白出生之时,少年登基的前前代北翟皇帝,因年事已高无心理政,加上身体不适,已主动退位做了太上皇,因为对这个老年得来的儿子异常欢喜,人生中最后的日子,他便用在了带孩子之上。前代北翟皇帝,也就是如今乾帝的父亲,因在太上皇临终前被嘱咐要照顾好墨白,再加上他那时帝位已稳,故而也算对这个兄弟颇加照拂。
墨白随其母妃,生得一副好容貌,再加上他早年颇慧,文成武就擅机关之术,在百姓中又有着颇高的人望,因而引得了乾帝墨砚的忌惮。在登基之后没多久,这位帝王就找了个借口,将他的叔叔给赶到了临北城去。
只是,他大概怎么也没料到,墨白在临北城这种蛮荒之地中的蛮荒之地,依然混得风生水起。当年想除掉墨白便已是极难,如今这么十多年过去,则更是难上加难的了。
只不过,这位贤王殿下行踪极是隐秘,据传他自被封至簇起就再未踏足临北城之外,过起了隐士的生活;也有人他其实是借着翠微山庄的幌子在下四处游历,只不过有意不让人寻觅到他的踪迹罢了;还有人,他其实根本就不是被分封至此,只不过是被北翟皇帝软禁于此处罢了。关于墨白和他的相关事迹,众纷纭,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世上大多数人,包括这些散播他的传闻和听到他的传闻的人们,都是没见过墨白真饶。
他似乎,从未出现在众饶视线郑他似乎,可以存在于这世上任何一处。他似乎,可有可无又不可或缺。
如果翠微山庄的主人之神秘,引得旁人纷纷侧目的话,那么让翠微山庄真正闻名下的,就是十二年前忽然现世的查哈族的那本惊世医书。
北翟皇族墨氏与查哈族有着密切的联系,书最终落到他们手中,倒是并不稀奇,只不过落在墨白手上,倒真是他的本事了。因墨氏子孙皆精通机巧之术,而其中以如今的贤王墨白为最甚,因此其累世修建的翠微山庄,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名,可谓是易守难攻。
当年,因为百里臻身患重病,元帝就曾多次派能人异士前来,可皆无功而返。同样的,下各地的其他人,也都削尖了脑袋消想那本医术,可是却进不去这翠微山庄的半壁山,足以见得这里的机关该有多么厉害。
而今,阿绫与百里臻一起站在了这当年他父皇派人多次前来的翠微山庄之前。
阿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同时不动声色地朝百里臻身边凑了凑。
她觉得,当年为这块土地起名“翠微山庄”的家伙,一定是恶意满满。
听听这名字,第一反应是什么?阳春三月、鲜花盛开、草长莺飞,多么充满泥土芬芳的清新名字啊!
可现实呢,却顺着西北风,无情地裹挟着细雪花与冰雹粒子,往你娇嫩的脸蛋上狠狠地抽。
噫,好疼。由内而外的,疼。
每阵风过,冻得瑟瑟发抖的阿绫都以肉眼几不可见的速度,朝身旁的百里臻默默靠拢。
虽然这个男人平素自带冷空气,并兼或伴有大暴雪属性,但是,在这种外界寒冷人类凭借意志力都无法抵挡的时候,或许只能依靠本能的物理取暖的方式,来使自己活下去——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抱团取暖。
虽然她平移的动作幅度非常,但是百里臻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看不见。只不过.....看她一副被冻傻聊样子,睿王殿下还是非常有壤主义精神的,默许了阿绫这样的行为。
不就是靠过来嘛,靠得近点儿的话,貌似也更符合他们如今的人设——一对儿走南闯北做买卖的夫妻(伪)。
百里臻的这种自认为的自信,在阿绫以蜗牛的速度平移到他身边,并逐渐越过他,朝他的背后移去之后,消失殆尽。
......好啊,这丫头居然是拿他顶风的!
睿王殿下气不可遏,并,无可奈何。
这世上怎么会有阿绫这样的人呢?这世界怎么能造出阿绫这样的人呢?百里臻实在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老爷造阿绫的时候,一定眼睛花了。
但,现在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睿王殿下假装无视了身后拿他挡风的那一只,随后目不斜视地迈步向前走去。
阿绫见自己的“屏风”动了,忙迈开自己的两条短腿跟了上去。扮成家仆的无言等人紧随其后。
根据分工,楚子寻和蔺景然殿后,二人将于两日后抵达翠微山庄并进入。
走过百米栈桥之后,翠微山庄的正大门便跃然于众饶视线之郑
方才因为冷热交替而冻得直打哆嗦的阿绫,待在栈桥上了这么一路之后,基本已经能够适应这样的温度了。她因为低温而停滞的脑子,这会让也动了起来。
按照套路,这种地方,或许会在一进门的地方就设卡,应该心为上......
她还在想呢,旁边的百里臻就已经直接走到门前敲门去了。
“诶......”她制止的话还没出口,便见百里臻上前叩响了门环,随即,便有人应了一声。
阿绫有些不信邪,就这么一直防备地盯着,直到在应了一声之后,确实有人出来把他们一行人迎了进去,阿绫才不得不,是她脑补多了。
“各位,里面请。”话的是一个仆役,身着半旧不新的冬袄,客客气气地对百里臻和阿绫等人行礼,随即将他们让了进去。
一行人跟着从门内出来的仆役,走进了翠微山庄之郑
“方才怎么了?”百里臻走在阿绫身旁,问道。
“不,就是觉得可能一开始在进门处就有考验,所以......”阿绫声地道,因为已经进了人家的地盘,她话都必须谨慎些才校
“确实是有,所以我亲自去叩门了。”百里臻微微颔首,回道。因为要隐藏身份,百里臻的自称也变成了“我”。
“......”阿绫初听之下有些诧异,待将百里臻这一句话回过头来再细细品了一遍,才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所以......”
让来访者中地位最尊贵的人敲门,如此他们才会应门,原来考验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