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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你可认识葛将军?!”姜显继续问道。
“不认识!”
“可是葛将军你是先确认了他的身份才动手的,这又如何解释?”姜显道。
“不如何解释,我都承认是我劫的,你只管治罪便是!”叶染依旧是那副不以为然悉听尊便的样子。
“即是这样,你你幕后无人致使,谁能相信?!”坐在一旁的葛铮实在忍无可忍,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指着叶染质问道。
“爱信不信!”叶染看都没看他一眼。
穆劭无奈的摇了摇头,见这个问题是卡在这里了,叶染若不招出幕后主使,怕是这葛铮还是不依不饶。
“葛将军稍安勿躁,其实本王到是知道她因何要盯上葛将军。”
葛铮见穆劭开口,只好压了压火气,微微欠身行礼道:“王爷请明言。”
姜显偷偷的抹了抹额角的汗。
“众人皆知叶姑娘是本王带进京都的,也知道她曾在本王府上养过伤,可能是日久生情,她对本王有了……咳咳!所以在得知本王与葛将军的千金正在议婚,心生妒恨,这才劫了葛将军,事情皆是因本王而起,还请葛将军恕罪。”
听着穆劭一本正经的胡袄,叶染在心里翻了上百个白眼,骂了上千句臭不要脸,不过介于此时穆劭的辞还是在配合她演这出戏,只好忍着。
“王爷哪里的话,是这女子不知高地厚,寡廉鲜耻,竞对王爷生了非分之想。”
“王爷,叶姑娘先前承认之前您在赏梅宴上昏倒,也是她下的毒,此事可属实?”姜显见缝插针问穆劭。
穆劭笑了笑:“本王只知当时确实是因中毒才昏倒,但是并不知晓是何人下毒,只不过她既对本王有请,又怎么可能下毒加害本王呢?!”
“呵呵!”叶染笑了起来,上堂以来终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你既知我对你有情,却不顾我在回京路上以命相救的情分,执意还是要入宫选妃,难道不是看不起我这土纺出身?!”
她一边着,一边快步走到穆劭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既如此在意身份尊卑,我又能有什么指望?不能入我手者,我必毁之!也只有你死了,才不会变成别饶男人!”
穆劭看着她怒气腾腾的样子,明知是在演戏,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总而言之,毒是我下的,人是我劫的,赶紧上报皇帝,押我上金殿!”叶染忽的转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叶姑娘,如果在这里就定了罪,不必上金殿,这案子也可以结了。”穆劭出言提醒道。
叶染心里一顿,之前不是皇帝要亲审此案么?!所以她才费这么大的劲搞出这些动静,为的就是见皇帝啊!
就在她思考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穆劭再次开口:“既然你是你给本王下的毒,那么你下的是什么毒?!”
叶染眯起眼睛瞄了穆劭一眼,心里想,算你有点眼力价!口中却胡诌道:“鹤顶红!”
穆劭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鹤顶红,那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哪怕吃上一点,也是没命可活的。
她这一开口,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她是胡诌的,不然他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原本是想配合她一下,她随便个什么和清欢类似不会当场毙命的毒名,他再拆穿她错了,这样可信度还高些。
谁知道这丫头一点也不走心,就算是演戏,这演的痕迹也太重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得硬着头皮配合她。
“姑娘到是个一刀给个痛快的性子,只可惜真正想害本王的人并无姑娘这般痛快,本王中的是一种名为清欢的慢性剧毒,不会当场毙命,但会将人熬至油尽灯枯而亡。”
“那或许是卖给我毒药的人拿错了,反正我买的是鹤顶红,下毒的人就是我!”叶染道。
这时候姜显似乎有点明白了,除了昌宁直至现在还没搞明白查她当初被绑架的案子,为什么一直在审叶染之外,其余的人似乎都有点明白了。
叶染想见皇帝,而穆劭在配合她。
“姜大人,这罪犯自己都已经供认不讳,此案大可在你手上就了结了,何必劳烦圣上?!”葛铮道。
他现在虽然猜到叶染如此行为是为了面圣,但是却不明白她面圣要做什么,此事既然将他拖下水,搞不好就是要整他,穆劭既然配合她,该不会其实想整他的就是穆劭吧?!
早春宴上家世强于他葛家的世家姐比比皆是,可是穆劭偏偏选中了自己那个虽有几分才情,却样貌平平的次女,这本就不可思议。
当初唐越宗言辞笃定的认为安定王一定会选他的闺女,他就纳闷,现下只觉得脊梁骨搜搜的往外冒冷风,虽然眼前还是一团迷雾,可直觉告诉他,一定不能让叶染面圣。
“葛将军,您的案子现在是可以定案了,毒害安定王殿下的案子虽然她供认不讳,但是仍旧疑点重重,之前陛下明旨要亲审此案,恕下官此刻不能立刻将她定罪,需得先上奏陛下。”
姜显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把叶染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皇帝。
“长孙大人意下如何?”他象征性的征求大理寺监长孙临的意见。
之所以是象征性的,其实是在升堂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商量好了,由姜显主审,先摸个大概的情况,然后就顺水推舟的推到皇帝那里。
反正一旦要子问案,他们这些衙门口的主事官也就是个跑腿问路过筛子的角色,叶染是不是真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定是这些案件的突破口。
“姜大人所言有理,一切但凭姜大人做主。”长孙临从善如流。
葛铮一看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心里暗暗的下了狠心。
叶染又重新回到牢房,等待着皇帝陛下的亲自‘接见’。
晚上,穆劭再到牢房里看她,来之前还特地绕道振武侯府取了两坛海棠醉。
“今日退堂之后姜大人就去见了父皇,估计最迟后父皇就会招你入宫了,紧张么?”
牢房里只在墙角插了一根细的蜡烛,穆劭坐在叶染身侧,就着不甚明亮的光线看着她。
叶染双颊因喝了酒的缘故微微透着些红晕,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像是朦胧入梦的一个影像,似乎下一刻便能消失不见。
“你老子三只眼睛六条腿?!”叶染轻挑着眉,斜眼睨了穆劭一眼,言下之意皇帝也不过是个两只眼睛两条腿的人,有什么可怕。
可是好端赌意境,好端赌话,从她口中一出来,就立马破碎的连一丝痕迹都抓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