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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只求倾心一人,携手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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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穆青瞻坐在书案后面,手中是批阅了一半的奏章,在他对面跪着一个身着内狱狱卒服制的男人。

“这几日,安定王可有什么动静?叶染还去么?”穆青瞻视线并没有离开奏章,手握着朱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一通之后问道。

跪在下面的人答道:“叶姑娘这几日不知为何突然不来了,王爷依旧很安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闻言,穆青瞻的手微微一顿,偏着头思忖了半晌道:“你们继续密切的关注安定王的举动,他不是束手待毙的人,有什么不对劲,随时来报!”

“是!”

次日,叶染依旧没有来给穆劭送饭,到了午膳时间,狱卒准时的送来了饭菜,用过午膳约莫半个时辰,狱卒来收碗筷的时候,便看见穆劭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不足一刻钟,整个皇宫都知道了穆劭中毒的事,穆青瞻都忘了叫人备轿,径直一路跑着往内狱奔去,气喘吁吁的到达内狱的时候,赵金泉已经给穆劭把过脉了。

“怎么样?!”穆青瞻神色紧张的看着赵金泉。

“启禀皇上,王爷是中毒了!”

“朕知道是中毒了!朕是问你他现在人怎么样?可有解毒的法子?!”穆青瞻看赵金泉话词不达意,心里的急躁全都显在了脸上。

“皇上,看王爷这症状,像是砒霜,因为服下的计量不大,再加上王爷本身内力深厚,臣已经为王爷催吐,再服几粒解毒丸药,应当是无大碍的。”

穆青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好生照料,千万要将余毒清理干净。”

“臣定当竭尽所能,请陛下安心。”

穆劭中毒的事,在次日便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巷,可独独叶染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彼时她正在去往晋城的路上。

因为穆劭中毒的事,穆青瞻命人从内狱开始进行彻查,然而直至穆劭的伤好了,也没有查出一个头绪。

而两国联姻穆劭和西梧公主的婚礼定在了九月初八。

大婚的日子定的近,内府的人紧锣密鼓的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将婚礼所需物品全都备齐了。

婚礼当,穆劭被几个禁卫牢牢的盯着,他倒也不急着脱身,被几个宫里特派的嬷嬷逼着换了大红的礼服,便坐在那等着,出门的吉时一到,便被押上了红头马。

这可以是苍域史上,唯一一个被皇帝逼婚的大婚之礼。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绕着京都转了一圈,最后到了行宫,然而喜乐揍了十几遍,催妆的唱客也唱了好几遍,就是不见新娘出来。

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新娘就是不露面,礼官实在是沉不住气了,从边门进屋想去看看究竟,到了夏丹丽的在行宫的闺房,不见喜娘们再门口劝妆,却只看到两个在行宫伺候的嬷嬷神色紧张的从屋里冲了出来。

礼官连忙将嬷嬷拦下:“怎么回事?!迎亲的队伍都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这新娘怎么还不出来?!”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后,瑟缩着道:“大……大人,新娘不见了!”

“什么!”礼官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莫这是关系到两国外事的联姻,即便就是普通人家的婚姻,在大婚当,迎亲队伍已经行至门口,新娘却不见了,也是骇人听闻的,更何况,现下新娘这么一丢,身为礼官,他的向上人头只怕是保不住了。

礼官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转身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一路跑到穆劭的红头马边,穆劭见他神色紧张,看上去就像是已经快哭出来了,微微倾身,他便伏在穆劭耳边道:“王爷,公主殿下不见了!”

穆劭微微一怔,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只出现了一瞬便被收敛的无影无踪:“不见了?!可在行宫各处找过了?!”

“伺候的嬷嬷已经找遍了,都不见公主的踪影,只怕此刻已经不在行宫之中了。”

穆劭故作沉思之后缓声道:“公主是为了和平而来,应当不会做出逃婚之事,立刻通知京兆尹,前来勘察现场,切莫保证夏丹丽公主在苍域的安全。”

礼官一脸懵怔的应了声是便翻身上马直奔京兆尹去报官了。

而穆劭偏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侧的禁卫,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道:“现下看来本王不得不先一个人进宫去见见父皇了。”

穆劭进宫之后,这边的清醒早已经有人先行一步去禀告了穆青瞻,以至于穆青瞻正在怒不可遏的档口上,穆劭刚好进了乾阳殿。

“咣当!”

穆劭的脚才买过门槛,一个为了大礼而准备的金盏就落在了他的脚边。

“父皇,何必动气?!”

穆青瞻怒视着他,伸出一根食指直指着穆劭:“你!!是不是你!”

穆劭唇角勾笑:“父皇这您可就高看我了,虽我是打心眼里不想要行这个大礼,但是我还真没那个胆子去把西梧的公主给弄没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叶染那丫头背地里那点九九!不是你,便是她!”穆青瞻怒气腾腾的一甩衣袖,多一眼都不想再看穆劭。

可穆劭偏偏绕到他的面前,掸璃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唇角依然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父皇,这话没证据可不能乱,这事可大可,阿染背景单薄,可承受不住这样的罪名。”

穆青瞻猛地转身,指着殿门道:“滚!你给朕滚出去!”

穆劭行了一礼道:“此事父皇不必过于忧心,儿臣已经让人同志京兆尹彻查了,不管联姻成否,西梧公主若是在我苍域的地界里出了事,那可都是关系到两国边境安定的大事,马虎不得。”

穆青瞻紧咬着牙冠,闭眼沉声叹了口气道:“滚!朕这几日都不想看见你!”

穆劭从善如流,行了一礼便扬长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全城出动,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搜查夏丹丽的下落,弄得之前还伸长脖子等着看举世难得的大婚礼的百姓们,现下却人心惶惶,每日几乎一入夜便关门闭户不再出门,生怕收到什么牵连。

安定王府。

周元一急匆匆的一路飞奔至茶园,远远见了穆劭便道:“王爷,陆庭业去了振武侯府!”

穆劭闻言,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身上的外伤已经基本愈合,只是有些结痂脱落的地方还有些发痒,可是内伤却需要一段时间的缓慢调理。

这样猛地起身,再加上心里一急,引得他心口一阵闷痛,隐隐的口中也泛起一阵咸腥,可他顾不得去理会这些,一边疾步朝外走去,一边对周元一道:“备车!进宫!”

待周元一转身准备去找人备车的时候,又被穆劭叫住:“还是先去振武侯府!”

穆劭急急慌慌赶到振武侯府的时候,陆庭业刚宣完旨正准备离开,就看到穆劭急匆匆的进来,连忙行礼道:“参见王爷!”

“陆内官不必多礼,敢问父皇此次有何旨意?!”

“王爷不必担忧,皇上只是想着叶将军如今回来,也是时候重振振武侯府了,是以下旨封了叶将军为羽林正将军,统领驻京羽林,是好事。”

闻言,穆劭的心才算是定了,待陆庭业离开之后,周元一这才跟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王爷,咱们这算是赌赢了么?!”

穆劭的唇边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都是王爷算无遗策,属下不过就是跑跑腿而已。”

主仆二人正在院子里着话,就听到前厅里传来了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待冲进去一看,便看到叶染正持着梨花枪横扫像叶远山的头顶,只差寸许,就能戳瞎他的一只眼睛。

叶远山也毫不退让,手里的大环刀舞得虎虎生风,转手便劈向叶染的腰间,叶染若是闪身避开的稍迟一些,便会被拦腰斩成两截。

穆劭从没见过父女过招每招都直逼要害的打法,才想上前去拦,却见叶远山刀锋一转,竟是直接朝他攻了过来,叶染脚尖一转,整个人打横在半空一阵旋转,最终总算是抢在那柄大环刀之前架枪挡在了穆劭的身前。

“打他?!你想死?!”叶染怒道。

叶远山一双眼睛也瞪得溜圆:“没他在背后搞鬼,哪来的圣旨?!”

叶染双手用力往上一推,便将架在枪身之上的大环刀弹开,紧接着又朝着叶远山的面门刺出一枪,叶远山偏头一避,举刀,用大环刀的刀背将叶染的梨花枪磕开。

“两条路,抗旨,当官!没的选!”

听了叶染的话,叶远山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为个男人这么坑老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叶染把枪一收,猝不及防的挥出一拳,叶远山根本没料到她会突然收枪而出拳,来不及躲避,眼窝上结结实实的被她砸了一拳,瞬时眼前就是一片金星明亮,眼睛周围便肿胀了起来。

见叶远山捂着被打的眼睛在原地直跳,叶染还不忘继续补刀:“你都没有的东西,我怎么有?!”

完,她将枪往肩膀上一抗,面向穆劭道:“走!”

“慢着,王爷请留步!”叶远山一只手捂着肿胀的眼睛,一只手将大环刀敛至身后,神情肃穆的看着穆劭,完全没有了方才那暴跳如雷的样子。

穆劭止步转身行礼道:“叶将军有何吩咐?!”

叶远山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瞟了叶染一眼,冷冷的道:“滚!老子现在不想看见你!”

叶染明白他是有话要和穆劭,但是不想让她听到,只是其实不听,她基本也能猜到他想些什么,是以她也凉凉的了一句:“滚就滚,谁稀得见你个老东西!”便转身走了。

穆劭随着叶远山在院中的亭子里一边纳凉一边喝茶。

下人给叶远川拿了个鸡蛋,他一边用鸡蛋滚这眼睛上的肿胀,一边一本正经的对穆劭道:“王爷,阿染是个一根筋,她不适合皇室!我这些年避居北境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她沾染京都这些腌臜事,你应该能理解!”

穆劭点零头道:“我知道。”

“那你还!”

“我也曾和您一样的想法,觉得她并不适合在京都这样的环境中久居,可是最终却发现,她远比我想象中聪慧豁达,世俗的那些思想没法禁锢她,也不会真正伤害到她,能伤她的,永远是她在意的,例如您,例如我!”

叶远山半晌没话,只是盯着穆劭看,那目光里有审视,有度量,穆劭也不言语,只任由他那么看,唇角始终带着礼貌而谦逊的笑意。

叶远山沉沉的叹了口气道:“王爷,如今陛下立你为储的心已经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一件事了,即便是阿染最终能获得陛下的认可,真的能和你有一个结果,只怕以她的心性,是真的会杀得你的后宫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你们最后也只是个想看两厌的结局罢了。”

其实他的还算是有所保留的,叶染现在也就是没意识到和穆劭这样身份的人在一起,和别人分享丈夫是一个必须要面对的现实,若是穆劭真的有朝一日继承大统,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几个可有可无的妾室,而是各个身家背景都不一般的后宫妃嫔。

一旦她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怕即便在她眼里穆劭再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弃了他,那时候,可如果是已经成婚之后她才面对这个现实的话,那穆劭的后宫必定是要血流成河,前朝也会跟着一团乱麻。

穆劭是何等聪明的人,即便叶远山不把话到那个份上,他也早就全都明白,只是这些问题在别人看来是个问题,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存在。

“叶将军,不会有您担心的那些事发生,我从来对储位就没有想法,父皇的想法并不能左右我,或许那个位置在别人看来金光闪闪,可在我看来,那不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王位,而是一个囚禁灵魂的牢笼。”

“我这一生,不求别的,只求倾心一人,携手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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