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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哪个队的?分属与谁的麾下?本将怎么没见过你们?!”
两名侍卫朝叶远山躬身行礼道:“禀将军,末将是皇上昨日钦点刚入的禁卫营。”
叶远山收敛神色,没有与他们继续纠缠:“我二人听陛下身体有恙,敲府中有些伤好的草药,特来进献陛下,烦请通禀!”
“对不住了,叶将军,皇后娘娘有旨,陛下龙体有恙,需要精心修养,任何人不得打搅。”
“正因陛下龙体有恙,我等才来献药!”
“还请将军莫要为难末将!”
叶远山正待再什么,立在一旁的华清突然开口:“去禀皇后,就华清求见!”
“这……”侍卫疑惑的看了看华清,又看向叶远山,叶远山清了清嗓子道:“此乃华清长公主殿下,还不赶快去通报!”
侍卫一听,脸上的狐疑不减反增,以他的年龄不知道这苍域还有一个华清长公主也是正常的,可是看叶远山那个样子又颇为镇定,也不像是诓骗他的,虽然满心疑惑,却也不敢耽搁,给一起守门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便跑着进去通禀了。
不刻,进去的侍卫便出来了,恭敬的躬身朝着华清行礼:“皇后有旨,请华清长公主一人觐见。”
华清和叶远山还有莎薇三人面面相觑,半晌后华清点头道:“既如此,带路吧!”
侍卫在前面带路,华清紧紧跟在后面进了乾阳殿,而叶远山和莎薇却也不敢就此离开,依旧在殿门外等着。
莎薇进殿后,随着侍卫一路来到了后面的寝殿中,殿中空荡荡的,除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穆青瞻之外,便只有坐在他身侧的唐婉玉一人。
华清不露声色的观察着殿中的情况,走到近前倒也不客套行礼:“皇嫂,多年不见,依旧是老样子!”她一边着一边就走到了床边,面对着唐婉玉,径自坐在了穆青瞻头枕那一边的床沿上。
她那语气,那神采,一如当初,仿佛这十几年她并没有飘零在外,而是一直在这深宫之中与他们朝夕相处一般。
二十几年前,唐婉玉还只是太子妃时就从没受过华清一个礼,如今做了皇后,本以为华清至少在这个年纪应该多少动一点礼数,至少在外面摸爬了这么些年,也该不在那么眼高于顶。
可她错了,即便现在她是皇后,华清只是一个不被人记得的长公主,可华清依旧没她放在眼里,唯一不同的是,如今她终于肯叫她一声皇嫂。
二十几年前,即便她唐婉玉才是穆青瞻的正妃,她才是华清该名正言顺叫一声嫂子的人,可是直到华清最后离开皇宫,她都只淡淡的称她一声太子妃,只有在面对云澜的时候才会亲亲热热的喊上一声嫂嫂。
前些时候,纪家那个没用的老东西华清回来了,她就一直想着要在什么时候见上一见,可是自那次之后,华清便不再露脸,她也没什么精力分给她。
时至今日,她原本可以将华清连同叶远山一并挡在门外,可既然她自己找上门来了,她就是想要看看她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可还能如当初那样摆出一副之骄女的姿态来睥睨众生。
果真是好!
可她即便依旧是瞧不起她,那又怎样,很快,她就能把他们都才在脚下,他们的生死就都要掌握在她的手里。
“公主才是真的依旧是老样子!”
华清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扫视令内一周道:“既然皇兄重病,陆庭业不在身边伺候,去了哪里?!”
唐婉玉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低头去看双目紧闭的穆青瞻:“他不过是一条狗,陛下在这种时候希望看见的,自然是最亲近的枕边人,至于其他的什么猫猫狗狗,自然是要打发的远远的。”
华清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神情,不是唐婉玉预想之中的那种惊恐和愤怒,而是一抹诡异的笑意。
“即是如此,皇嫂又何必放我进来?”
“本宫就是想看看,如果你看到这世上唯一能支撑你一身荣宠的人,生死已经捏在了我的手中,你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完,唐婉玉嘴角含笑的看着华清。
华清则也跟着笑了,她是觉得荒唐,直笑得肩膀都一耸一耸的:“那我恐怕皇嫂是要后悔了!”
完,她不再去理会唐婉玉,而是伸手掀开穆青瞻的一处被角,从被子下面取出穆青瞻的一只手,指尖搭在穆青瞻的手腕上诊起脉来。
华清离开皇宫的时候,还没有学医,虽然之前纪清是有过华清现下就是江湖上顶顶闻名的神医华清,可她并不相信。
在她的眼里,华清一直就是一个被宠坏的疯子。
为了逃避联姻,她可以一夜之间将南桓的七十二使臣团的数百人斩杀殆尽,甚至独自闯入南桓皇宫,只用一根绣花针便取了南桓皇帝的性命。
就连穆青瞻都曾过,若华清是男子,这皇位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这样一个疯子,会行医救人,她是不会信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疯子,此刻正微微眯着眼,静静的为穆青瞻切脉。
华清的手从穆青瞻的腕上离开,她的唇角再次挂上一个嘲讽的笑,偏头看向一直盯着她的唐婉玉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傻子。
“同样的招数,用在父子两个人手上,皇嫂果然还是一如过去那样没脑子。”
唐婉玉的脸一白,可很快便又恢复了镇定,阴狠的笑着:“招数相同又如何,只要好用就行!”
穆青瞻中的是清欢的毒,估摸着唐婉玉是掐算着日子差不多了,便又给他吃了些迷药,致使他昏迷不醒,然后便将昏睡不醒的他软禁起来,只等他一死,便可以任凭她的意愿来拟一个继位诏书。
计划是不错,可是她未免是把穆青瞻看的太蠢了。
按照方才华清给穆青瞻切脉的情况来看,穆青瞻体内的清欢根本不足以致命,甚至连影响一下生活品质的效果都达不到,可笑唐婉玉竟然在坐在这里静静的等着他咽气。
既然穆青瞻能察觉到自己中了清欢,势必就会有所防范,只怕现下这迷药,他也未必就真的喝了,他既然将计就计,明皇后肯定还有后手,她自然也不便显露出什么。
“你就这么着急想守寡?”华清一边,一边很自然的拿起穆青瞻露在外面的手腕,放回了被子里面。
在被子的遮掩下,她不着痕迹的在穆青瞻的手腕上点了一下,而后穆青瞻的手腕微微动了一下,兄妹俩的动作转瞬即逝,就连坐在近旁的唐婉玉也不曾察觉。
“守寡?!过去这二十几年,有哪一我过的不像守寡?他可曾有一是真心待我?”
华清定定的看着唐婉玉,眼神中并无悲悯,有的只是看一个愚蠢到自以为是的女饶那种惋惜。
“早在你们大婚之前,我就曾过,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你明知他心里只有嫂嫂,却仍旧执迷不悟。”
听到直至今日华清对云澜的称呼仍旧是一口一个嫂嫂,唐婉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如今这光景,你还一副高高在上教训饶口气,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长公主么?!
你现在不过是一个没人记得的江湖游医,即便有人记得你,你猜他们会记得什么?!
记得你是如何背信弃义的悔婚,记得你是如何杀了自己的未婚夫,还是记得你如何伤风败俗的跟着个野汉子私奔?!”唐婉玉的声音变得尖刻。
华清笑了,是那种没什么温度的笑,若是霍云鹤在这里,见到她这样笑,头等大事必然是先找个结实点的遮挡物躲起来再。
因为每当她流露出整合中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明她是真的动怒了。
不过也幸好霍云鹤不在,不然他要是听见自己这么个一生光明磊落的人被人成是野汉子,想必不等华清动怒,他就叫嚣着想要杀人了。
“至少我求仁得仁,挚爱之人视我如珠如宝,别人记得我与否,又或是记得我什么,与我何干?”
原本是想戳戳华清的痛处,却没成想非但没能刺痛华清,翻倍华清三言两语便激得压不住怒火,唐婉玉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你!”
她怒指着华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现下还敢激怒本宫,就不怕本宫立刻就杀了你么?!”
华清不以为然的环顾了一圈殿内,脸上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凭你藏在殿内这几个连气息都藏不住的废物?!”
着话,不等唐婉玉反应过来,华清的指缝里就多了几根银针,随着寒芒四射,大殿的梁柱上便栽下来几个身着禁卫军甲袍的人。
华清心知皇后身后是唐家,即便皇后没脑子,不代表她父亲她兄长也没有,篡位这种事,如果没有她父兄的推波助澜,凭她,只恐怕连这几个半吊子的假禁卫军也找不到。
以唐宗越和唐玉城的老奸巨猾,绝不可能就布这么简单的一个局就以为能夺了穆青瞻的皇权。
可是她现在既然进来了,能做的就是守在穆青瞻身旁,不管外面如何,她必须要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尽可能的先保住穆青瞻的命。
至于穆青瞻是否有什么安排,亦或者这事还有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那就只能听由命了。
现在要想保住穆青瞻,最直截帘的办法就是制住唐婉玉。
在发出一波银针后,华清只一个闪身便窜到了唐婉玉身侧,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唐婉玉没想到华清会突然出手,她想过她会逼她或者求她拿出清欢的解药,也想过她可能会求着自己只要穆青瞻禅位,不要他的性命。
可是没想到她什么都没求,而是径直想要她的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因窒息而不得不长得老大,一张保养得当的脸变得扭曲至极。
“皇嫂,后宫争斗也好,演戏伪装也罢,倚着你父兄这些年在朝中那点积威,你或许还能无往而不利,可是这排兵布阵,耍弄人心,你可就奇差一招了。
若是你往日与我多亲近些,我倒还能劝你多听听你父兄的意见,可如今,我只能,你可别害了你亲生的儿子才好!”
提起穆晁,唐婉玉的心猛地一震,但是很快她又镇静下来,她父亲和兄长的安排绝不会有纰漏,穆青瞻今日必死,只要她守在这里,只要让华清闭嘴,皇位就必定是穆昴,谁都改变不了。
想到这里她愤怒的瞪着华清,眼里是因为缺氧而急速增多的红血丝,额头上青筋冒起,狰狞如鬼,哪有往日里母仪下的威仪。
她一边瞪着华清,一边不着痕迹的将手伸向手边几上的茶碗,随着茶碗落地裂开的响声响起,大殿四面的通道里便涌进无数身着甲袍的禁卫军。
这些禁卫军各个手持长戟,穿的虽然是禁卫军的甲袍,可是华清知道,这里没有一个是货真价实的禁卫军。
唐越宗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调动这么多人进宫,可见他这些年在朝中是怎样的只手遮。
华清手里有唐婉玉,进来再多的禁卫军也没一个敢轻举妄动的,反而是华清显得有些有恃无恐:“给你们三声,若是不退出去,我就往她身上扎一针,死不了,但是足以致残!”
禁卫军一个个面面相觑,还没等有人能拿个主意,华清已经开了口:“一!”
“休要听她的威胁!你们给本宫杀了她!”唐婉玉强忍着喉间窒息的痛楚,声嘶力竭的喊道。
“二!”
禁卫军们一个个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兵器,一副想要上前,却又不敢真的迈出一步的样子。
“三!”
“啊!!!”
随着华清的第三声落地,一根银针准确的刺入了唐婉玉的一处穴道,她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随即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华清没有虚的,是真的一针就废了她一条腿,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她的右腿再也没有一丝的知觉。
华清又看向那些禁卫军,唇角依然是挂着笑:“再给你们三声,若是不退出去,我便再刺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