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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帝朱佑樘醒来,要召见几位大学士入殿。
于是乎,刘健、李东阳、谢迁、刘大夏等依次入殿。
咳咳……
此时的弘治帝朱佑樘较之前的脸色有着极大差异,先前尚有红润之色,可如今,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无力。
张皇后扶着陛下缓缓坐起,极为吃力,却未让宫人伺候着。
见着病重的弘治帝后,刘健几人拜见弘治帝。
弘治帝朱佑樘欲要话,却又是一阵急促地咳嗽声,待得摊开手掌,掌心有血。
看来,朕的病,已无药可医。
意如此,何须强求。
弘治帝朱佑樘在心中摇头叹息,面色却不凄凉。
“陛下,刘健大学士、李东阳大学士、谢迁大学士、兵部尚书刘大夏等人都已来了。”
弘治帝朱佑樘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知晓。
张皇后退往一侧,躬身静静听着。
“诸卿,都来了?”弘治帝朱佑樘开口。
诸臣拱手回道:“臣等,拜见陛下。”
弘治帝几乎已经有些看不清来人是谁,可他还在努力睁大眼睛。
“好,好。”
待了一会儿,弘治帝朱佑樘又道:“朕身体有恙,且久病不医,能够活到今日,已实属侥幸。”
哗!!
群臣下跪。
“陛下!!”
弘治帝朱佑樘惨笑,接着:“诸卿不必多,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知道。”
“方才,御医也告知朕了,此次,回乏力。”
这就等于宣判了弘治帝朱佑樘的死期。
与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斗,斗地,斗人。
终归斗的是自己。
可笑之前朕一直未曾看清这层薄纱,直到死到临头才晓得大理。
“先帝也教导过朕,要以国事为重,要以下为重,朕想,朕这一生,兢兢战战,未曾负下人一丝一毫,问心无愧矣。”
直到现在,这位下之主还在想着这些。
几位大明重臣心中戚戚然,这样贤明的帝王,难道老爷狠心就这般收去了吗?
“陛下是贤君,是心系大明子民的君主,大明在陛下的带领下,愈发强大。”刘健不忍这位帝王如此悲凉孤独。
弘治帝朱佑樘听到这话后嘴角上扬着,笑着,乐着。
“刘卿家,这满朝文武大臣都知道你敢于直言,敢于革新,推动政务,朕记得,若无你的相助,朕这皇帝位,也稳不住。”
此话,绝对是对一位臣子的最大褒奖。
刘健匍匐在地,陛下呀!!
接着,弘治帝又看向李东阳,对着他道:“李卿家,你近前来。”
李东阳朝前迈出数步。
弘治帝看着也已年迈不堪的这位老臣,犹记得,他已上奏请病辞退过数次,却次次被朕驳回,也是难为了这位老臣子了。
“李卿家,对朕,可有怨言?”
李东阳胡子颤抖,他……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怨言。
“陛下,臣,不曾有怨言。”李东阳一字一句的咬牙道,字字清晰,字字清明。
弘治帝朱佑樘听后,声音大了些。
“好。”
“李卿家,朕没看错你,朕记得,你有痔病,久坐不得,以后,朝会时,准许李卿家在朝殿之上自由走动。”
这是一项特权,很大的特权,可谓是殊荣。
李东阳颤颤巍巍,对着弘治帝双目流泪,道:“臣,谢陛下,隆恩!”
确实是隆恩,大恩。
“也多为太子出出谋略,太子年幼,少不经事啊。”
弘治帝朱佑樘担忧着自己的儿子朱厚照,这孩子,好动活泼,着实不是做一块好皇帝的料子,可却又有着孝心,也足矣。
李东阳领命。
“谢卿家呢?”
谢迁快步走了过去,体型高大的他立马出现在皇帝的视野郑
“陛下,臣,在这里。”谢迁声音洪亮。
弘治帝看着谢迁,这位大明重臣,能言善辩,朝中甚至还有着此种调侃: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
的便是李东阳,刘健,谢迁三人,也由此可见此三饶才能。
尸位素餐,不存在的。
朝中只要有着此三人,那便乱不了。
今日,弘治帝就是要为太子朱厚照铺路的,他要让此三人辅导太子亲政。
“谢卿家步伐稳健,矫捷,是我大明的福分。”
谢迁跪地,“陛下,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为大明鞠躬尽瘁。”
哈哈哈……
果然,谢迁谢卿家口才撩,是我大明的幸运,是朕这位皇帝的幸运,也将会是太子的幸运。
“朕不需要你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要你护着太子,辅佐太子,助太子一臂之力。”
弘治帝盯着谢迁直接将托孤之话了出来。
众人惊恐。
谢迁面对弘治帝,面色不改,只是稍有难过之色。
“陛下且放宽心,臣在,大明在,臣不在,大明犹在,太子,臣将毫无二心,倾囊相授。”
有了谢迁这句话,弘治帝朱佑樘就放得了心。
“刘大夏刘尚书来了吗?”
刘大夏,祖籍山东东平,先祖乃是刘宝,宋高宗时任都统制,随岳飞杀担
在弘治年间,与王恕、马文升合称“弘治三君子”,又与李东阳、杨一清被称为“楚地三杰”。
他是弘治帝的宠儿。
今日,自然有着他的地方。
刘大夏站了出来,对着弘治帝跪拜。
“臣,刘大夏,拜见陛下。”刘大夏口齿清晰。
弘治帝朱佑樘看着刘大夏道:“刘卿,朕知你一向以务实为本,政绩在朝中也是数得着,对边军之事更是熟知,朝中的很多政务要事,还是要依靠你的。”
刘大夏不置可否,可却又不能此般自大。
“陛下,我大明能人辈出,定能撑起我大明疆土,陛下安心。”
这算是宽慰吧,身为人臣的宽慰。
弘治帝朱佑樘呵呵一笑,却牵动了病根,不住地咳嗽着。
诸臣恍然。
张皇后扶着弘治帝朱佑樘,而后心翼翼的捶着后背。
待得弘治帝朱佑樘咳嗽停下,他脸色开始红润,牵起身旁之人张皇后的玉手。
“皇后,朕与你,也算是患难夫妻了,只是,今后苦了你。”
今日,朕就要离去,离这下而去,离朕的子民而去,更是离你而去。
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