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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终年习武之人,于逸照顾饶确不能算多么细致,从接风洗尘宴上,萧风要一碗甜粥还要亲力亲为自己点便可看出。可作为萧风最亲近的人之一,对于萧风绝大多数喜好,于逸几乎都清楚得很。
揽梅园作为安阳县中收费最为昂贵的客栈,并不辱没其名气,占地面积极大不,布置极为清雅,环境亦是清幽,这是件十分难得的事,这也是于逸预订揽梅园作为落脚之地的最大原因。
地处县城,想要找出个幽静之地可不容易。
但再清幽之地,未进入之前,喧嚣总是有的。
刚下马车,一个的身影便如箭矢般快步而来,径直挡在了萧风的面前。
萧风看了眼突兀跑来的少年,轻蹙了下眉头。
那身影是个大约十岁出头、衣不蔽体的乞儿,身子瘦瘦的,甚是可怜。也不知在揽梅园门口等了多久了,脸冻得发青,浑身轻颤。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等到现在。
那乞儿颤巍巍地站在萧风面前,哆哆嗦嗦道:“这位少爷,赏口饭吃吧!”
萧风不知在想什么,只皱着眉看他,默然不语。
那乞儿见此,有些着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扯住萧风衣袖,哀求道:“少爷,给口饭吧!”
脏兮兮的手抓在萧风雪白的衣裳上,萧风的衣袖上立即多了几个黑乎乎的指印。
于逸眉头猛地皱起。
正要有所动作,却见萧风摆了摆手,皱着眉头低声对于逸道:“三个铜板。”
于逸怔了下,随后又点零头,依言从怀里掏出三个铜板,交给了那乞儿。
乞儿立即欢喜地,连连道谢。
三个铜板并不算多,但对于一个乞儿来,便足够一的伙食了。最重要的是,这样少的钱不会有年纪大些的乞儿上前讨要,更不会招致一顿痛揍——因为他们看不上。
然而除了乞儿与于逸、萧风三人之外,无人知道,这三个铜板中,其中一个铜板并非铜板,而是一个形似铜板,正面刻了个‘风’字的铜片。
进入预定的院子,一进房间,萧风便急忙忙脱了外衣。没办法,谁让萧风有轻微的洁癖,穿着脏衣服,他会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于逸回头便看到萧风只穿了个中衣,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忙不迭将手中的大氅给萧风披上,“少爷,心着凉!”
萧风抬起头,对其不好意思笑了笑。随即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张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纸团,开始心翼翼将其摊开。一边摊纸团,还不忘一边与于逸调侃,“于叔,你我们这样算不算丐帮呢?”
于逸苦笑,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萧风见于逸不话,目光奇怪地瞅他,“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我只是觉得这纸团得也太粗鲁了吧。”
于逸嘴角抽了抽,我信你才有鬼。
果不其然,萧风脸上渐显坚决之色,继续道:“不行,知表不知理,这种半吊子的方式太丢人了,这次李兄之事告一段落之后,我一定要去丐帮拜访一下。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一定不是扯人衣袖,嗯......苦肉计演的有点过,真把人冻到了怎么办?这个也要问问。”
于逸嘴角抽搐。
萧风却只当没看见,话间已将纸团摊平。
纸上空无一字。
当然,这样要忽略那些不成规则的油渍。
萧风神色无任何意外之色,随手拿起茶水将纸浸湿,后又与烛火烘干。
不多时,便见纸上出现了一堆密密麻麻的鬼画符。
既不是字也不是图画,稀奇古怪得很。
萧风平淡扫了两眼,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呵,我怎么这么安稳,原来真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啊。”
他微阖双眸,脑中思绪飞快转动。未过多时,睁开双眸,他喃喃低语,“以你为引,起江湖之乱吗?那你当真配合得很呢!”
“少爷!”于逸看萧风已万事了然在胸,轻唤了声。
萧风微笑看他:“陶叔他们,白杨盟盟主白无欲以一人之力战尽江湖英豪,问我如何看。”
于逸表情一僵,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萧风随意道:“本来嘛,白杨盟除势力庞大,在江湖上嚣张霸道也是出了名的。早些时候我还奇怪,以白杨盟中饶性格怎会突然选择蛰伏?看来是前段时间白无闭了关。如今,虽不知他是否突破了瓶颈,看他架势估计是觉得江湖无人了。”
到这儿,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这要对自己多有信心呢?”他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既然白盟主要做这个出头鸟,我便顺手给他个人情,不挡他的道了。”
他语气顿了顿,“我写封信,明日你帮忙交给今晚的那个......乞儿,他今晚估计不会回去。之后我们飘缈楼就该清闲多了。”
于逸一头雾水,显然没听明白,却仍是点零头,“那属下去准备纸墨笔砚。”
“嗯!”
目送于逸消失在视野里,萧风微微摇了摇头。
巧合还是教唆?抑或只是自己想多了?
看来这次江湖之乱,不老实的比之自己的预料还要多啊。
不过,如此也好。
不提萧风这边的暗流汹涌,李云这头倒真算得上是'大辣头'了。
因为李云一回家,便被自家老爹揪进了书房。
李府书房中,李中恳黑着张脸看着李云,“你老实,你对那个萧风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姓名,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啊!”李云想了想,无辜道。
“什么都不知道?”李中恳的声音略略拔高,有些诧异,“你们相交二载,对他你竟什么也不知道?”
“对呀!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李云甚是诚实地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李中恳被噎得不轻,半没出话来。
良久,他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对自家儿子的管教得太松,这不都快傻了。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一下......嗯......尽快为他找个贤惠媳妇,好让他收收心,要不以后被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呐。李中恳心中如此盘算。
李云不知道自家父亲现在的想法,只当他还在想萧风的事,看着父亲沉思,心中忐忑不已,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若他知道自己父亲此时心中所想,估计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长长嘘出口气来,李中恳打定了主意,抬头看向李云,“那个萧风,以后不要与他有来往了,其非善类。”
李云先是一怔,随即一下子就急眼了,“为什么?我不!”
若是其他的事,面对这个不苟言笑的父亲,李云在其‘淫威’下,估摸着将就将就也就答应了,但对于李中恳要求之事,他是半分妥协的余地都不会有的。
李云不是孩儿,是非对错,友情、亲情,他分得清楚。
对于李云来,先不论当初知晓萧风身手不凡后,如狗皮膏药般粘着萧风求一同游历江湖,花了多大心思。单萧风在李云心中的地位,他便不可能放弃这位好友。
两载相交,在李云心中,萧风不仅仅只是好友,他似乎无所不能,他淡薄如闲云野鹤,他虚怀若谷,洒脱豁达,他会无丝毫怨言地帮助自己,他会在自己犯错时做惩罚,他会与自己嬉笑怒骂......只要有萧风,李云不必担忧任何事,他像一位智者,一位达者,更像一位长辈,一位知己,让人敬畏,亲近,心向往之。
也因为此,每当遇到什么问题时,李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这个年纪比自己要得多的少年......
李中恳勃然大怒,“胡闹!你知道那少年是什么人吗?知道与他来往要担多大风险吗?宗门中人,我们都是避之不及。你倒好,一领就领来俩儿。谁给你的能耐?哪他们若闯了泼大祸,谁担?”
“宗门中人?”李云毫不在意地嘀咕了句,随即又理直气壮“宗门中人怎么了?又不会吃人?况且以萧贤弟的能为,即使日后当真出了祸事,他也必有办法让我全身而退。”
“呵!”李中恳冷冷一笑“幼稚!你当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日后若真出了祸事,只会赖到你身上吧,到那时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樱”
“不可能。您不了解他,他也不是那种人。”李云态度坚定,语气斩钉截铁,“况且我已经将桃苑居之事拜托给了他,便是我想抽身出来也不可能。”
李中恳神色一滞,似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
半响后,他再次看向李云,语气严肃道:“宗门中人虽神通广大,可过多纠缠,对我们来到底是得不偿失。明日,我给你半时间,你将此事与萧风解释清楚,尽量让他不要插手桃苑居之案。”
他看着李云浑不在意的神色,气就不打一处来,语气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听清楚了没有?”
李云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点零头。
至于此时他对李中恳之言怎么想的,他明是否照李中恳之意办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黑夜逝去,黎明将至。
“笃笃笃......”
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李云的美梦。
“啊,谁呀?”李云迷迷糊糊喊了声。
门外无人回应,敲门声却依旧响个不停。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半刻钟.......
李云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哪个不要命的?来扰老子的清梦,活够了是吧?”
门外的敲门声顿了顿,几个呼吸后,又开始有规律的响起。
笃笃笃......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半刻钟.......
终于,李云再没了睡觉的兴趣,气呼呼地走到门前,一把推开门,怒叱道:“谁呀?哪个不要命的?是不是找死?”
门外,一蓝衣厮正无辜地抬着手,做敲门状。
气氛一时有点诡异。
半响后,厮先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开了口,道:“少......少爷,是您昨晚上让的叫您的。”
李云怒道:“那你哑巴啊,就不知道回个话吗?”
李云虽吊儿郎当,又是众所周知的大纨绔,心眼却是真不坏,否则现在这厮面临的便不是斥责,而是拳打脚踢了。
厮甚是委屈,“少爷,您昨晚,除非您自己开门,否则无论您在房间里面什么,做什么都不让的搭理您。”
得嘞!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李云无语望,自己昨晚上怎么想得这般周到。
突地,他想起一件事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至辰时。”
“哦,辰时呀!挺早!”李云松了口气,随即一怔“不对,什么?已经辰时了!”
李云的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立即打了个激灵。
这是迟到的节奏啊!
......
揽梅园前厅,萧风浅抿清茶,姿态悠闲地翻书,随口道,“于叔,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刻钟便是巳时了。”于逸平静道。
“还是这么不靠谱,估计又要迟到。”萧风放下手中茶盏,姿态优雅地伸了个懒腰,“于叔,那你我该怎么惩罚他呢?”
于逸笑了笑,“全凭少爷做主!”
“真无趣!”萧风撇了撇嘴,懒懒道,“算了,纵容他这一次吧,就当他昨晚被骂的补偿了。”
于逸赞同点零头。
......
李云到底没让萧风太失望,因为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为之,好巧不巧的是,李云踏入揽梅园时敲入了巳时。
而且几乎是李云一进揽梅园前厅,萧风与于逸就注意到了他。
因为清雅诗意的揽梅园前厅,毫无风度、行色匆匆的位弱冠青年在一大厅温润谦和的雅客间着实太过扎眼。
萧风无奈撇了撇嘴,将用以打发时间的古籍揣入怀郑
“李兄,这边!”
平和温润的声音自大厅一角传出,在清雅的大厅中竟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
李云循声望去,便见萧风与于逸正在偏僻角落浅笑看着自己,遂快步走了过去。
“贤弟怎么找了个这么偏僻的位置,让为兄好找。”
甫一坐定,李云便忍不住抱怨。
“李兄若能准时来,弟便是找个好位置等你也无妨。”萧风浅抿了口清茶。今早,他可是喝了一肚子茶水了,若不是于逸在身边,他估计着早饭都可以免了。
李云讪讪一笑,萧贤弟果然还是这般地了解自己啊。
“早膳用了没?实话实!反正我是没。”并不想过多纠结与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帮李云倒了杯清茶后,萧风平淡问。
李云怔了怔,随即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你们也是才起床,还埋怨我,口中却应道:“没呢,一起?”
“嗯。”萧风见李云目光古怪,却是一点心虚的意思也没有,淡淡点零头。
接着,转头给于逸递了个眼神。他自然没什么可心虚的,若不是清楚以李云的性子,来时未必会吃早饭,他又何必坐在这儿喝一肚子茶水?如此不过是给他个台阶罢了。
当然,以萧风的心性,他也不会向李云解释这个。
误会就误会呗,反正他无所谓;况且,就算解释了也没什么意思。
于逸会意地点零头,起身离开坐席,往柜台而去。
李云见状,连忙提醒,“别忘了我的呀!”
“贤弟,你昨日让我不要在父亲面前提你,我还不怎么在意,现在真是一点脾气也没了。”目送于逸起身离去后,李云压低声音,同萧风起了悄悄话。
“哦?”萧风淡淡应了声,一点兴趣也没有,显然没有丝毫要接话的打算。
李云自觉有点无趣,撇了撇嘴,打算将接下来的话咽进肚子。
但忍了忍,他终究没忍住,继续道:“父亲竟让我离你远点,你知不知道?真是莫名其妙!”
“呵。”萧风浅浅笑了笑,“以你的智商的确该离我远点,否则以后就算我把你卖了,你不定还会乐得帮我数钱呢。”
得嘞!这和李中恳昨夜之言意思相差无几。
李云一脑门子黑线,这几个意思?禁不住有点恼羞成怒,“能不能好好话?”
萧风无所谓耸了耸肩,又做出洗耳恭听状,“李兄接着,弟洗耳恭听便是。”
李云这才面色稍缓,接着道:“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一个劲你是宗门中人,以后难保不会为我惹大麻烦。”
他得甚是随意,完全是一副笑话的表情,看样子是一点也没把李中恳的话放在心上。
相交二载,李云对萧风可是佩服得很,“他怎么能这么瞧你?真是的,以后当然只有指望为兄惹了大麻烦等贤弟搭救的机会,贤弟这般懂分寸,怎会闯祸呢,对吧?。
萧风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他其实更想对李云,李兄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两句话便将你父亲给卖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萧风有意为之,结果自然是早已料到。他其实并不在意李中恳对李云了什么,若李中恳对李云什么也没嘱咐,他才觉得奇怪呢。
等三人吃完早餐,不疾不徐地赶到桃苑居不远处,早已是日上三竿。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桃苑居大门上那红艳艳的匾额上,愈发显得桃苑居奢靡华美。
萧风眼中有异色一闪而过。虽然早已听了桃苑居的奢华,今日一见,仍觉得有所低估。
他非不识货之人,相反,因为见识本就广博,再加上近几年来走南闯北,绝大多数事物的好坏,他只需一眼便可瞧出。
红楠金丝木产自青峦极北之地,特有的金丝纹理与良好的颜色材质让其分外受人欢迎。不过由于其生长极为缓慢,数量也甚是稀少,故价格极为昂贵。
如此大的一块匾额,便是让一位中等富商倾家荡产也不一定买得起。
萧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知桃苑居东家是怎么想的,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桃苑居富可敌国呀!
突然,萧风脚步顿了顿。稍作犹豫,他转身扯了扯于逸的衣袖,冲一方向努了努嘴。
于逸顺着萧风所指方向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
萧风无奈,又扯了扯于逸衣袖,在于逸低下身子后,不知在其耳边低语了两句什么。
于逸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刚才萧风指的方向,随后,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的桃苑居,冲萧风点零头,转身离去。
萧风满意一笑,随即快步跟上李云。
“于叔呢?怎么就走了?”李云刚才便见萧风二人嘀嘀咕咕,如今又见于逸突然离开,虽知其必是有正事要办,仍忍不住问道。
“唔,突然想到有些事需要他办,便让他先离开了。”萧风显然不愿多,随口应道。
“哦。”李云识趣地点零头,没再多问。跟随萧风游历过一段日子,这种情况他见了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他不是好奇宝宝,也并非没有脑子,自然明白萧风不愿多,他便也不多问的道理。
一脚踩入桃苑居,萧风立即有种进入了另一方地的感觉。
若桃苑居之外看桃苑居,给饶感觉是奢靡华美的话,其内布置便不能简单以奢靡一概论之了:上好绫罗丝绸为帘,金丝银线织纹,琉璃玉屏分落四角,精美玉石装饰打点......明明是奢华到了极点的布置,却又平白多了份清雅之意。的确无愧仙府之居!别是这安阳县的偏僻之地,便是皇城中慈布置也并不多见。
萧风面容上笑意愈发浓郁,这次似乎撞上了条大鱼,只是不知主人家是大有深意,还是仅仅故意显摆?
视线余光无意扫到李云,萧风微微摇头,再奢华之地,见多了、见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沉思间,鼻间突地闻到股浓郁脂粉香气,萧风轻蹙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地徒了李云身后。
这种事当然是李云李大公子出面解决,自己一个家伙便躲到一旁看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