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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啊。”谢朝生皱眉：“我不记得的事情我们知道，他们也知道。那我说我怎么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不是很正常的吗？”
别人可以在受到诬陷的时候冷笑质疑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但是王二十一娘就不可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是因为不知道才问的。”王弗扶额，很是不甘心：“但是你现在的样子，很有种让我觉得，你其实是在问别人的八卦。”
谢朝生汗颜。王弗的直觉太可怕了。她简直就是直击问题的本质啊。
她一个莫名其妙跑到别人身上的孤魂野鬼，其实不就是在询问自己不知道的别人的秘密吗？
谢朝生感叹不已。
“那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一下？”谢朝生问。
“是真的。”王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车窗外就突然冒出来一个略微有些耳熟、像是不久前才听见过的男子声音。
谢朝生悚然一惊。迅速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觉得耳熟——能不耳熟吗！她在萧家的宴会上才听见过的！
谢幽！
谢朝生猛然掀起帘子，果不其然的看见了骑马跟在牛车旁边的谢幽。
谢朝生立刻转头，以目光向王弗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必看她。”谢幽目不斜视，却像是洞悉了谢朝生的想法一样：“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本身就同时住在乌衣巷，回去的时候都要经过朱雀桥。所以只是同行罢了。”
谢朝生要是如此简单就肯信了，那才是有鬼！
“我记得，去的时候我们两家并不是同行的吧？”谢朝生质疑。
“的确不是。”谢幽颔首：“但即便不是，同样也可以同归。”
谢朝生无语：“那你怎么知道，阿弗说的是真的？”
纠结谢幽为什么会出现在琅琊王氏的队伍当众已经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了，那么谢朝生还不如询问另一个当事人明晰她想要知道的八卦的好。
“因为阿姐为此事专程来提醒过我一次。”谢幽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因为你的原因，阿姐命人俩禀告我，说那段时间我最好少去琅琊王氏，出入乌衣巷的时候最好也谨慎些，不要被人给堵上。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总是不好。”
“……”谢朝生眨眨眼，很是汗颜。
她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自己居然也能落到被别人担心围追堵截的境地……
当然，事实上很多人其实都很担心会被她围追堵截，但是在这样小儿女的事情上，对谢朝生来说真的是第一次。
“那真是很抱歉。”谢朝生说。
谢幽笑了下，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没关系，毕竟那本身也不关你的事。”
谢朝生眸色一凝：“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你并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且，若是换成今日的你，我想，二十一娘未必还会做出一样的举动？”即使今日谢朝生投壶的技巧高超，谢幽也不觉得着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谢朝生只是冷笑。
“你的意思是说，只是因为我忘记了什么，所以我从前做的事情就和现在的我没有关系了？！”
谢幽愣了一下。
谢朝生则冷笑不已。
任何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管原因是什么，哪怕是自己身上背负着深仇大恨，但是杀了人就是杀了人。被杀的人是他们的果，但杀人的人未尝不是自己的因。而对于谢朝生自己来说，她继承了现在的这个身体和身份，就无可避免的要连带着她的其余经历以及事情都一起继承过来。
至于说只是因为芯子换了个，曾经做过的事情就直接一笔勾销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谁可以抹煞了谁的过去。
谢幽的话在谢朝生看来，简直就是不负责任至极。
谢朝生的确不会像是王二十一娘当时被人担心的一样跑去堵谢幽，但并不能说明当初谢朝生堵了谢幽的事情她就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了。
哪怕是谢幽自己不计较，事情也是曾经的二十一娘、如今的谢朝生做下的。
“你是有什么误解吗？”谢幽听了谢朝生的话之后忍不住笑：“我是真的觉得，那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谢幽的观念则和谢朝生不太一样：“我是说，或许以前你会做出不成熟的举止，但是现在，我并没有从你身上发现任何的不理智行为，所以，为什么我不能把你们区别开来？”
谢幽是觉得，王二十一娘曾经可能会因为很多原因做出像守在朱雀桥边这样不理智的事，但是现在的她明显不会。成熟和不成熟之间的区别是很大的，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他是不会和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有什么交集，但是同样的，如果是一个成熟而理智的人的话，谢幽本人倒是不介意。
说白了，曾经的谢朝生在他眼中只是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除了短暂的给他造成了一些困扰之外，并不曾有很出格的举止。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和人家计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昨日之你亦非今日之你，要说是想要全然割离开来显然不现实，但是要说人不会改变那也不可能。
他们两个人的侧重点就不一样。
“好吧。”谢朝生笑了下，算是接受了谢幽的观点。
谢幽也笑了一下。
两个人都明白之前的冲突到底是因为什么了，那么也就没有了再计较的意义——毕竟他们之间对于人和事的看重度不是同一回事儿，真要是发生了什么的话，抱有差不多观点的可能性其实还是比较大的。
其实谢朝生是误解了谢幽的意思。而谢幽也已经在之后的话语中向谢朝生说明白了。
谢朝生放下了帘子。
王弗在谢朝生和谢幽说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沉默，尽量把自己缩到两个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所以当谢朝生叹了口气之后重新注意到王弗的时候，简直是被直接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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