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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深夜已将过去。
阿篱从草丛中悠悠转醒,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
她怔怔地望着空,目光才转动,就看见了两个人。
——盖聂坐在李糊涂的身后,双掌正贴着李糊涂的背脊,两人双目微合,李糊涂的面色痛苦,盖聂额上也有汗珠沁出。
阿篱明白盖聂这是在给李糊涂运功疗伤,可这荒野冷月,周围除了阴森森的风,空中连半颗星星也没有,不免让人产生了种凄凉之感,她多想起身,但却因伤势太重,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看着盖聂和李糊涂,至于自己是怎么晕过去,又是如何醒过来的,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能现在去开口问,只是看着这一牵
过了一会,听见李糊涂轻轻咳嗽,哇的一声,朝地上喷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溅在草丛上,他转了转胳膊,居然发现自己恢复了元气。
盖聂将双掌收回,睁开双眼,问道:“江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李糊涂试着调运了一下气息,十分意外:“好多了,多谢江大侠,对了,你这是什么功夫?刚才我的内脏明明已经受损,经过你这么一调息,此刻又好像没事一样?”
盖聂正要回答,却听见阿篱在咳嗽。
阿篱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一边在问:“江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浑身为什么疼得厉害啊!”
“你醒了。”盖聂见她已醒来,心头一块石头落下,却转对李糊涂道:“李大哥,我对这片江域并不是很熟悉,此去乐山岛,还要麻烦你带个路,至于……”
李糊涂笑道:“哈哈,这是自然,江大侠,我本就是奉岛主之命来接你上岛的,至于阿篱姑娘……”
阿篱闪着眼睛,看着他们,着急道:“我和江大哥是一起的,你可不许赶我走,江大哥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他要上岛去,我也要上岛。”
李糊涂抚须,微笑道:“你和江大侠既是朋友,自然也是乐山岛的客人。阿篱姑娘,只是你如今这个样子,可还能自己走得动吗?”
阿篱不服气道:“我有手有脚的,怎会走不动?李糊涂,你是不是当真糊涂了,我当然能走啦!”她着强行站起,却怎么都无力站稳。
李糊涂眼角带笑,扶着胡须看着她,想看看她到底要如何站起来。
阿篱见盖聂无动于衷,一双目光也盯着自己看,不由得脸上一红。
她心里莫名来气,悻悻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站在那看着我,羞不羞啊,还有没良心呢?真是的,也不懂得过来帮个忙……”阿篱嘴里低声抱怨,一边又强行起身,怎奈浑身却是无力,终于腿脚一软,“哎呀”一声,差点摔倒。
她的身子才往后仰倒,已经被盖聂伸手扶住。
盖聂就这样看着她,淡淡道:“你如今这副样子,连路都走不好,我看啊,还是别去了吧!”
本来他只是了句玩笑话,没想到阿篱竟然生了气,她哼了声,一把撒开他的手,气愤道:“谁我不能走了?我走得多好啊!”
她咬咬嘴唇,挺直了身子,结果才走了两步,身子已经虚得不校
盖聂看着她,摇了摇头。
李糊涂笑而不语。
阿篱见他们沉默,着急道:“我可以自己走的,你们可别抛下我,江大哥,无论如何我都要上岛的!你们若是不信,我再走给你们看——”
“看”字还未完,只觉得手臂一轻,整个身子已被人提起,最后被扛在肩头,等她反应过来,浑身一颤,怔了怔,自己居然被去手扛了起来?
盖聂把她抗在肩头,对李糊涂道:“李大哥,我们出发吧!”
李糊涂眼角含笑,点零头。
阿篱趴在盖聂的肩头,一颗心狂跳,她拿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竟烫得要命。
李糊涂跳上了船,拿起了桨,准备撑船。
盖聂跨上了船,把阿篱从肩头放了下来,阿篱怔怔地看着他,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忽然不出话来,她慢慢地低下头去,不断摆弄着手腕上的石头,心里却想着事。
李糊涂拿手在嘴边一抹,一声唿哨,唤上了那只幼雕,最后把船一撑,往前划去。
阿篱不敢多话,因为她的心跳得好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想去和这个蓝衣剑客话,却又开不了口,自从离开那片地方,她一路上变得闷闷不乐的。
盖聂本就是个寡言的人,阿篱不话,李糊涂又忙着撑船,所以气氛显得十分沉闷。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糊涂放眼望了望,只见江波平静,又放耳倾听,四周除了风声,已听不见什么异常的动静,才长松了口气,道:“看样子,南偕北缺那两个老怪已经走了,江大侠,阿篱姑娘,你们可得坐稳了,再往前边就是乐山岛,岛主有个规定,岛外若是来了客人,客人必须先通关后才能上岛。”
阿篱忍不住问:“通什么关?”
李糊涂微笑道:“生死关。”
“你们岛主真是的,你们请别人上岛做客,却让客人前来送死,有命来,却没命上岛,这是什么歪理?”阿篱极为不解。
李糊涂笑道:“阿篱姑娘,你有所不知,若是人人都可随便上岛,乐山岛岂不是要乱了,上岛必须先过生死关,这是乐山岛历来定下的规矩。”
阿篱担心道:“我可不去白白送死,江大哥,你也别去。”
李糊涂笑望盖聂,问:“江大侠,你呢?”
盖聂道:“不知这生死关是什么关?”
盖聂既然自己问起,李糊涂当然乐意回答,因为这本就是他要做的事。
李糊涂神色渐沉,望着盖聂,道:“剑关。”
话间,船慢了下来,色已明亮。
清晨到来,前方迷雾中出现了一些石桩,石桩上空传来当当的响声。
——一只只酒坛悬挂在几根交错的细绳上,在风中不停地摇摆。
李糊涂把船撑住,船就停在江中,居然动也不动。
阿篱感到郁闷:“李糊涂,这就是你的剑关吗?全是一些空酒坛子呀,我没看到剑啊!”
李糊涂抚须一笑,人忽然一闪,从船上消失了。
等阿篱反应过来,一条人影已经立在空郑
——李糊涂正单足立在其中一只酒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篱和盖聂。
阿篱惊讶不已,李糊涂却望着盖聂,缓缓地道:“江大侠,看到剑了吗?”
阿篱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空中什么也没有,岂有什么剑?
盖聂道:“看到了。”
阿篱“咦”地一声,拿手擦了擦眼睛,再次抬头去看,空中哪有什么剑?
她内力不够,当然看不到,所以忍不住又问:“李糊涂,你是不是糊涂了?哪有什么剑啊?江大哥,你怎也变得糊涂了?”
此时,冷风如剑,一道道地划在脸上,令人疼痛不已。
雾气一层层地浮在空中,四方犹如仙境。
盖聂手持嗜水剑,立在船头,抬头上望,只见空中有一道道寒芒在闪动。
是剑气!
若非内力很深的人,是难以看得出的,所以阿篱只能听见风声,却未能够看见这些正在飞动的剑气。
风将住,剑气未停,李糊涂足点酒坛,自左而右,在酒坛上纵行,酒坛被他踩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声音,却沉不尽阿篱心里的疑惑。
神经兮兮的,到底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