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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几次了！第几次了！他也不知道第几次了！反正从许星然生日那天之后开始，韩铮动不动就往许星然家里跑，隔三差五就要带着小念出去嗨，每周至少要鼓动许星然搬家三次！
当然，这不是他生气的主要点，更重要的是，每次！每次！都让他去收拾烂摊子！每次都让他去接手重要的工作！
明明他也想和许星然沟通感情，也想带小念出去玩的！
许星然带着韩铮进了商场，两个人这个店子出来那个店子进去，等离开的时候韩铮手上已经拿了七八个袋子，倒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多是一些哄孩子玩的小玩意儿，还有在家里装饰气氛的小彩灯气球之类的。
“一起吃饭吧，想吃什么？”韩铮把袋子交到赶过来的项恒远手上，宠溺地看着许星然。
“回家吃吧，答应小念晚上要给她做红烧排骨的。”许星然无奈笑笑，她也很无奈啊，自从生日之后，眼前这位帅大叔就热衷于带她吃遍s市，如果不是她说不想离开s市，大概他还准备带她吃遍全中国。
“那行回家。”奉行“星然说的都对，剩下说的就是圣谕”的韩铮立刻忠犬地拉开车门，满面堆笑，看不出一丝丝不满。
把人送回家，韩铮跟着下了车，项恒远却是不会留下的，许星然看着他把那些分量不轻的袋子送到了客厅就要离开，忙叫住了他“项特助，明天是平安夜，过来一起过节吧。”
项恒远微笑不语，眼神悄悄瞥向一旁的韩铮，虽然只是私人邀请，但邀请的人如果是许星然的话，他还是得看自家老板吩咐。
“别看他了，明天大家都会过来的。”许星然顺着他目光看去，瞪了一眼正在使眼色的韩铮，继续说道。
闻言不是一家人的亲密聚会，韩铮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嗯，过来吧，记得家里三个孩子。”
言外之意，记得准备三份礼物。
项恒远面条泪，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明天大家都过来这件事我不知道？也没有告诉我要一起过平安夜？”项恒远一走，韩铮立刻变身哀怨的深闺怨夫，凄婉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本来想晚上整理一下就给你们群发消息的，正好看到项特助就顺口说了嘛！”她推着韩铮回屋，边走边说道，“收起你的怨夫脸，不要把琼瑶奶奶的经典台词挂在脸上啊！”
苏雨玉对于到来的韩铮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两个阿姨也没有，小念还没有回来，倒是在苏雨玉怀里的乐乐对他表示了极大欢迎，他现在已经开始学着走路了，只是只能走个两三步就噗通倒地，更多时间还是在爬，即便如此他也非常好动，苏雨玉经常抱怨自己已经看不了他了。
此时他看到了自己老爸，笑得露出自己的小米粒牙，口水糊了一脸，不停地在苏雨玉怀里动来动去，让苏雨玉叫苦不迭。
不敢劳烦岳母大人辛劳，韩铮立即上前接过举高高，没一会整个房子里都是席康乐小朋友嘎嘎笑和韩铮哄孩子的声音。
许星然勾了勾唇，心情愉悦地去了厨房准备晚饭，她没记错的话，今天席浩轩也会来家里吃饭，这样倒也省了不少事，可以让韩铮把席浩轩一起带回去。
果然没过一会少年席浩轩牵着小萝卜头小念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兄妹俩人见到正在沙发上手忙脚乱地哄小儿子的韩铮，两眼发直，这样的老爸，很难得啊。
“爸爸！”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又齐齐叫了韩铮一声，吓得他一个手抖差点把乐乐扔出去。
吃了晚饭，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韩铮还是把席浩轩同学给拎走了，惹得小念在他身后扮鬼脸，高喊“坏爸爸”。
第二天虽然是平安夜，然而学校并不会放假，韩氏也不会放假，小念不想去幼儿园，睡眼朦胧的抓着许星然的胳膊撒娇，软萌萌的小奶音萌化了许星然一颗拳拳爱女之心，什么去幼儿园，见鬼去吧。
母女俩人磨磨蹭蹭穿衣洗漱吃早饭，一切收拾妥当已经十点多，眼看就要中午，俩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心虚。
“你们俩折腾完了没有？折腾完了就赶紧干活。”苏雨玉抱着不安于怀的席康乐从俩人身旁走过，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威胁。
“咳咳，好了，我们该干活了。”许星然伸手肆意揉着小念的小圆脸儿，一边感慨手感真好一边打量着周围，想着该从哪里开始入手。
“妈妈你不要揉我脸！”小念愤愤地掰开许星然的魔爪，眸中有泪光闪动。
“哎呀，没忍住，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许星然心情颇好，也有了和小念玩闹的心情，她从昨天买回来的东西里翻出买的各种小饰品，摊了一地，然后开始指挥小念到处忙活。
“这个小彩灯我们挂到哪里好呢？”母女俩办事效率还是很有保证的，只不过是在小彩灯上犯了难，小念在她身边和她动作一致的苦恼。
正常来说，小彩灯应该是挂到圣诞树和天花板附近的墙面上，问题是，她们俩加起来也够不到天花板附近的墙面，更没有圣诞树。
“林总监，韩总让我来送点东西。”母女俩正愁着呢，项恒远就出现了，许星然眼前一亮，正愁缺个男人，男人就到了。
“嗯？韩铮让你们送什么？”许星然按捺住自己的小雀跃，故作矜持地问道。
项恒远抽了抽嘴角，自家夫人好像失忆之后越来越少女了，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看见免费劳动力一样的目光！
“稍等。”他欠了欠身转身又出去了，“你们，把东西搬进来，小心点别磕到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三个工人搬着一棵卖相相当不错的杉树进来了。
“哇！圣诞树！”许星然还没什么反应，小念已经开心地跑过去，惊奇地看着这棵被小心翼翼移动着的杉树，她偏过头看着许星然，脸上满是喜悦，“妈妈！真的圣诞树！比在美国的时候顾叔叔找到的那棵还漂亮！”
“啊？是吗？你喜欢就好。”许星然怔了片刻，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温婉浅笑，“先让开，让叔叔们把圣诞树搬进来。”
项恒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许星然的神色，见她十分平静不像有什么硬撑之类的，在心中默默记了一笔，准备回去报备给韩铮。
“嗯，这里有些小彩灯，我们挂不上去……”许星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项恒远，脸上带着完美闪亮的笑容，小念有样学样，还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脑袋仰着，楚楚可怜。
“……我知道了。”项恒远准备迈出去的脚就这么收了回来，认命地接过许星然手里的小彩灯，又在刘阿姨的带领下找到了家里的梯子，西装外套脱在了沙发上，衬衣的袖子也挽了上去。
“ve。”看着忙活的项恒远，许星然点头冲小念眨了眨眼。
天色渐暗，席浩轩一放学就飞奔而来，小念看到他也是开心不已，俩人有说有笑地回了房间，施巧芝和顾阮阮婆媳俩也很快相携而来，顾阮阮的孕肚已经凸显，施巧芝对她很是宝贝，就算是倒杯水这种事也不肯让她动手。
对此许星然是喜闻乐见的，以前总听人说结婚以后的婆媳关系最难相处，如今看来顾阮阮摊上了一个好婆婆，一点都不用替她担心什么婆媳关系。
韩铮送来的那棵杉树最后摆在了客厅中央，许星然和小念在上边围了不少小彩灯，又特地跑出去买了些毛绒玩具挂件回来挂上去，下边堆了些包装精美的礼物，是许星然和小念一起为其他人准备的，能拿到什么，就看各自运气了。
韩铮、韩涛、项恒远、顾泽沥四个人一起到的，韩涛不用说，进门打了招呼之后就直奔顾阮阮而去，一会端茶一会倒水，殷勤的不得了，许星然故意从他旁边走了几个来回，他连个眼神余光都没给她。
倒是顾阮阮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乞求，许星然嘿嘿笑了两声，冲她挑挑眉，果断走开了，这种甜蜜的烦恼还是让她多烦一会的好。
顾泽沥很想去找许星然说说话，可惜韩铮的动作比他快多了，他刚换了拖鞋，韩铮已经不要脸地抱住了许星然，在她耳边低声说些什么，眉眼含笑，许星然也被他逗得笑得花枝乱插，含羞带怯地瞪了他一眼又一眼。
他咬着后槽牙想着应该怎么扳回一局，不紧不慢落在最后的项恒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
茶几上放了些小零食小坚果，有酸甜可口的梅子也有瓜子碧根果之类的，都是特意为顾阮阮准备了，然而她还是高估了顾阮阮。
眼见着不知道是第几次跑洗手间去吐的顾阮阮再出来时已经双腿发软整个人都摊在韩涛怀里，许星然有些没眼看。
“她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一点？”难道当初她也这样？天啦，她竟然经历了两次！她真伟大！
“没有孕吐症状的人没资格和我说话。”顾阮阮经过她身边，尽管有气无力依然努力瞪了她一眼。
哦……原来自己并没有孕吐，可喜可贺感人至深！许星然放心了。
“不是说吃梅子可以压制一点？”这条还是她在网上查到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没用。”顾阮阮扫了一眼自己吃了一半的梅子，感觉自己很委屈，牙都酸倒了该吐一样吐，她造的什么孽哟！
韩涛哀怨的看了一眼许星然，忙转过头陪着笑脸哄顾阮阮，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吵起来，女人孕期脾气差这点，他深有体会，并且开始好奇，为什么当初许星然怀席康乐的时候就那么乖顺，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二胎？
这样一想，他又有些同情顾泽沥，许星然怀着小念的时候，一直陪着她的是顾泽沥吧？那得糟了多少罪！
“好啦，大家都到齐了，晚餐也准备好了，我们吃饭啦。”许星然去厨房溜达了一圈，见两个阿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出来喊人吃饭。
韩铮本来是想守着许星然坐的，只可惜他刚走了一步就被身后一股大力拖到了角落里，待坐好他才发现，拖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泽沥。
“你干嘛？”韩铮不满地看着他，却没有什么怒气。
“不干嘛，捣乱。”顾泽沥说得理直气壮，顺便给他倒了杯酒，“日子长着呢，差这一天吗？来来来，陪我这个落败者喝个酒。”
“承认自己败了？”韩铮挑眉，却没拒绝，接过酒杯后和他碰了一下。
“不承认有什么办法？”顾泽沥痴迷地看着被两个孩子包围的许星然，脸上划过一抹苦涩，“我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开心，特别开心。”
“你可能不信，我认识她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看她笑得这么纯粹，以前吧，她也总爱笑，但是那笑里棕藏着点涩味，让人心疼。”
他说着又喝了一杯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其实她能忘掉那些事情挺好的，至于以后能不能想起来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她能一直这么笑下去就好了。”
“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其实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假装不明白，想要从他口中听到更多的事情，那没有他亲自参与过的五年时光。
比如说她是怎样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怀着小念带着对自己的思念或是恨意生活，比如说她又是怎样一边兼顾着照顾小念，一边又拼命地充实自己，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你都明白的不是吗？”顾泽沥勾了勾唇，和他碰了下杯子，“那五年是属于我的。”
韩铮还想再说什么，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装扮严实行动迅速的圣诞老人，圣诞老人背着自己的礼物袋，看起来鼓鼓囊囊，肯定有很多东西。
“圣诞老人！妈妈！爸爸！姥姥！你们看，圣诞老人！”小念第一个叫起来，并且拉住了席浩轩的手，离开了餐桌飞奔向圣诞老人。
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不明身份的人搞得有些懵，那圣诞老人似乎很开心小念的反应，不但没有躲开，还蹲下来结结实实让小念扑了个满怀，席浩轩淡然地站在他面前，眼睛始终黏在小念身上。
“圣诞老人，你是来给小念送礼物的吗？”小念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看着他背后背着的袋子。
“是呀，小念是个很乖的孩子，所以圣诞老人就来给小念送礼物了。”圣诞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奇怪的回音，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说着，圣诞老人放下了身后的袋子打开，里边的礼物也通通露了出来，每个礼物都包装精美让人看不出里边的东西，但这也足够小念兴奋。
“这些都是给小念的吗？”她一手抱着一个半大的盒子，眼睛还在扫视着其他盒子，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个圣诞老人。
“没错，这些都是送给小念的圣诞礼物，开心吗？”圣诞老人点点头，没有任何迟疑。
“谢谢圣诞老人！”小念毫不客气地在他侧脸亲了一口，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那轩轩哥哥和乐乐弟弟有吗？”
圣诞老人身体一僵，心虚地眨眨眼，暗自庆幸自己幸好带了头套。
“当然，他们每个人都可以从这些礼物挑一件，星然的都是小念的。”
这也太敷衍了吧……这是在场的其他人内心的想法，包括就在他面前站着的席浩轩。
“一直戴着头套不闷吗？”韩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上来，他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霸占了自己女儿所有的视线，包括自己准备的礼物都没办法拿出手，自己只备了一份礼物，和她面前这一堆礼物比起来，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有着和他同样想法的还有顾泽沥，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个按住圣诞老人一个去摘他的头套，结果大吃一惊，所谓的圣诞老人竟然是贺子晋。
小念更加开心，直接跳到了贺子晋身上，大叫着“最爱小舅舅！小舅舅最棒了”之类的话，听着旁边的正牌老爸和企图当她老爸的韩铮顾泽沥暗自不爽，心里琢磨着应该找个什么理由折腾一下贺子晋。
“嗯，既然最爱舅舅，那爸爸的礼物就算了吧。”韩铮故作伤心地回到自己位子上坐着了。
顾泽沥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韩铮，同样一脸惋惜“原来小念最爱舅舅，看来顾叔叔的礼物也可以省下了。”
边走还不忘碎碎念似的念叨着“也对……叔叔和爸爸加起来也只有两份礼物，确实不如舅舅。”
许星然第一次知道男人也可以这么小心眼，不就是喊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口号吗？至于一个一个要死要活的？她叹息一声，准备出去打圆场，这话还没说出口，贺子晋已经抱着小念站了起来，不屑地看着那两个凑在一起自怨自艾的男人。
“没办法啊，一个是人家老爸一个是人家叔叔，可惜一个比一个小气。”
“闭嘴吧你！”许星然没好气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小块法棍，“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小念很快就沉浸在拆礼物的乐趣里，席浩轩虽然没有收到礼物但也浅笑着陪小念拆礼物，不时和她一起讨论哪个芭比娃娃更可爱一点。
贺子晋已经换下了圣诞老人服，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和牛仔裤，头发因为之前戴了头套的缘故此时有些乱糟糟的，整体造型看起来反而让他像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一家子人吵吵闹闹到了大半夜，谁也没离开，顾阮阮已经被韩涛勒令带回了刘阿姨收拾出来的客房，她是孕妇需要睡眠，虽然她个人很想拉着许星然斗地主，输的贴小纸条。
苏雨玉和施巧芝都上了年纪，她们俩带着还是孩子的乐乐和困倦了许多的小念各自回房睡了，一时间大厅里就剩了几个年轻人。
项恒远很快就发现了氛围不是很好，他眉头动了动，带着得体的微笑向许星然告别，因为是特助的缘故，他一直都养成饭局喝饮料的习惯，就算是陪韩铮出去见客户谈生意，也会特别带一个帮韩铮挡酒的助理，而他依然喝饮料。
因此这个时候他提出离开，许星然并不是很担心他会酒驾，反而会怕他疲劳驾驶。在他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之后，许星然只得让他离开，顾泽沥也成功接收到来自项恒远不经意间传递的信号，借着搭项恒远顺风车的理由，和他一起远离战场。
虽然他是很想留下来没错，但是他觉得这个时候留下来可能会从许星然口中听到一些让自己绝望的话，也很容易被血溅一身，无论哪种，他都不是很喜欢。
于是很快客厅里只剩下了四个人，许星然、韩铮、贺子晋和席浩轩。韩铮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贺子晋，贺子晋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他笑了一下，像是在看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你们先聊，轩轩跟我走，我拿礼物给你。”韩铮才没兴趣和他玩这种争斗游戏，他顺手揽过坐得笔挺笔挺的席浩轩，拉着他往楼上走，“我一会再下来。”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可惜，是对着许星然说的。
他带来的礼物放在许星然隔壁的房间里，许星然生日之后他就经常以看两个孩子为理由跑来蹭吃蹭喝，偶尔也会因为一些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选择留宿，一来二去，许星然就把自己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他当专属客房了。
“来儿子，圣诞节快乐。”韩铮从床上堆放着的几个礼物盒里挑了个体积中等的递给他。
礼物盒的包装纸选了藏青色竹叶暗纹的，用天蓝色的丝带扎了蝴蝶结，蝴蝶结下放着一张白底楔猫的卡片，席浩轩好奇地打开，里边写着“致我亲爱的儿子，席浩轩”，他抿了抿唇，努力掩饰着自己此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