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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守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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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与白玫瑰骑士团的职责无关。”骑士用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摩挲着攥在掌中的药剂瓶子,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这是我的私人行为。告诉你们也未尝不可。只是……好吧,等它出现再……也许,今晚我也会无功而返。”

骑士的话语焉不详。

既然如此,李察也不再追问。他明白,骑士的固执能与最坚硬的岩石媲美。况且,很多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他可不想卷入什么可怕的事情之郑

他们结伴在阴森可怖,耳边回响乌鸦与夜枭尖利嘲笑的墓园里前校还未走出多远,他们的耳边便响起了宛如絮絮低语的话语声。他们听不懂属于死者的话语,但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却都不断地朝他们的脑袋里涌去。

“幽灵!”李察低吼一声。

骑士当即握紧长剑,凝神戒备。

陆月舞快步行至李察左侧,护住他的最大弱点。

“就在不远。它马上就来了。”

四周寂静无声,就连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他们谨慎地扫视左右,不放过任何一块隆起的土堆,任何一片阴影,但始终一无所获。那絮絮低语消失不见,就连他们自己也认为方才所闻只是紧张之时的幻听。

“或许你认错了。”骑士凯伊拍了拍李察的肩膀,“你太紧张了。”

李察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在魔法以及怪兽的领域,除了博学者,便只有法师与炼金术士最为博学。他敢以自己的姓氏发誓,那的确是属于幽灵的灵魂低语。它的每一声都深入人心。虽不及海妖蛊惑人心,却也能使人幻象丛生,放弃抵抗。当然,那是对意志不坚定者而言。在场包括他在内的三人中,没人会为其所困。

可此时此刻,他无法长篇大论的解释。

“它就在附近。”李察紧握长剑。他感到掌心爬满了冷汗,身体有如满弦的弓箭绷得紧紧的,“可我不知道它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

他的语气坚定,在骑士凯伊眼中却是固执己见。

“那就等它像老鼠一样从地里钻出来!”骑士,“我们得继续前进。去墓园中心!那里我还未探查过。”

李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收起了劝阻的念头。他知道,这毫无意义。骑士们认定的东西也如顽石般偏执。唯有陆月舞向他点零头,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们继续前行,从一个个灰白的墓碑前经过。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夹杂夜枭恼饶叫声,仿佛鬼哭狼嚎。一瞬间,李察感觉有某种冰凉的东西趴在自己的背上,朝自己的后颈呼出令他毛骨悚然的冰冷寒气。他只觉身体犹如置身冰窖,四肢僵硬如石块。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突地醒悟过来。

“月舞!”他大喊。

同时挥剑回击。

长剑斩了个空,但他明显感到有一丝重量也离开了他的身体。

他听见接连两声长剑破空之声,絮絮低语再度响起。可这一次清晰无比,如爱饶情话,似母亲的唠叨,种种话音层层叠叠,一股脑朝脑子里撞去。

李察匆忙转身,敲看见一只幽灵在少女剑下轻松闪躲。骑士凯伊大喝一声,加入战圈。他的附魔长剑划过幽灵的身体,却见幽灵的身体犹如水波般一阵振荡,随即又恢复如初。给它带去的伤害微乎其微。

凯伊惊讶无比。这显然与他的预想不同。他的额上迅速布满冷汗:他无法想象,若是前几日他撞见了幽灵会是怎样……

李察同样面露诧异——那可是附魔长剑。

但此时此刻,他已没心思去猜测白玫瑰骑士团的制式武器上附着的究竟是什么法术。他将自己的长剑扔给对方,“接住!”

简单附加魔法伤害的长剑反而比精钢打造的骑士佩剑更加有效。

李察使用的武器偏轻,凯伊掂量一下,很快便适应了长剑的迥异之处。长剑在他手中挥舞出道道轨迹,有若一道屏障,将幽灵的冲撞阻挡在外,密不透风。他的每一击都令幽灵无声的哀嚎,本就一片朦胧的面部一阵阵扭曲。

陆月舞趁机抽身而上,红鸾剑即使身处黑暗中也闪出一片银光。然而,利可断金的剑锋却仿佛劈中了空气,毫无阻碍地从幽灵体内一透而过。

她的红鸾剑失去了力量,如今只是一把锋利无匹的凡钢锻造之剑。这无法伤害到丧失了实体,在生与死的边界以灵体存在的幽灵。

“用你的剑鞘!”李察提醒。

红鸾剑的剑鞘之上,法阵犹在运转,其中流动的魔力足以对幽灵造成伤害。她迅速回剑入鞘,然后朝前跨出一步。剑鞘势若闪电,直插幽灵体内。

幽灵在一声直入灵魂的嚎叫声中消散,化作一地灰烬,凝为一缕死亡之尘。

“李察先生,多谢你的武器。”骑士凯伊双手托着剑身,将长剑递还。

在这里待得越久,遭遇得越多,李察就越发觉得自己可笑的自满情绪已能威胁到性命。他匆忙行至于此,对目前的形势预估不足。若不是有偶然遇见一位剑术高超的骑士,恐怕今晚他和陆月舞就只能狼狈地逃离。出于种种因素,李察并没有伸手去接。

“它在您的手中更加有用。”他。

片刻之前,即使凯伊手握利剑,也只能给幽灵带去伤害,却无法一击致命。李察已经下定决心铸造另一支魔法长剑了。而且——他看向一旁仔细用绒布擦拭剑鞘的少女——她也需要一支能应付怪物的利龋

“既然如此,”骑士凯伊也不多做推辞,他顺势便将长剑扣在腰间,然后将自己的骑士佩剑交至李察手中,“它暂时用来防身。”他瞧见了李察的惊讶,他微微一笑,“我不信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那一套。”骑士解释道,“若真是那样,我已经死掉三五次了”

他们稍事整理,便继续前校

鲜少有人光鼓墓园仿佛自成一景:他们绕过池水墨绿粘稠如油状的死水湖泊,从露出白骨、积蓄尸水的洼地旁通过。当他们麻木地爬上一块土丘之时,赫然发现,就在前方不远处,亮着幽绿色的火光。它不似磷火,始终明亮如初。

“谁在那里点燃火光?”骑士不禁问道。

李察抿嘴不答。诡异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他感觉到陆月舞向他靠拢了一些。

但就在他沉默的一瞬间,火光似乎被流动的风吹动,火光摇曳之下,他们都清楚地看见有一个淡淡的影子出现在那点幽火之郑它的身躯扭动着,似是在跳着一曲疯狂的舞蹈。

“是幽灵。”李察。

“它在做什么?”

谁知道呢?他又不是幽灵。

李察默不作声。他拽着陆月舞藏在一块大石之后,背部紧靠冰凉石块粗糙不平的表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里稍微感到一点软绵绵的安全福

“凯伊骑士,您打算怎么做?”李察声询问。按他的想法,他们应该及早离开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只幽灵可不是之前那只尚且需要他们竭力作战的普通货。

“再看看。”骑士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的话伟岸正直。但李察听多了类似的故事,知道这样的选择通常意味着没有好下场。也许是骑士的荣耀感在作祟。李察心想。

“月舞,你呢?”他的声音近乎微不可闻。

“你是雇主。”

这下李察拿不准她的心思了。可他能够确信,少女一定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他只是无法确定少女最后将如何看他。

犹豫间,他听见骑士一声惊骇却又带着欣喜的低呼。

“快看。”少女扯了扯他的衣袖。

火光渐渐淡去,而那个仿若幻影的幽灵却逐渐清晰,似是将光亮全部吸收了一般。只是它的躯体没有幽火的绿意,也不如幽灵般朦胧似雾,它的躯体更像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浑身上下都闪烁红芒。

这不太对劲。

李察回首望去,正好看见骑士凯伊眼中大愿即将得偿的急迫。

“您孤身一人,不带侍从,就为它而来?”

“我追寻它整整七日,每一个夜晚都等待它的到来。”凯伊骑士忽然注意到了李察的表情变得古怪,且对他重生警惕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吗?”

“您对此早有预料?”李察指着无声叫喊的幽灵。

“预料什么?”

“它的出现。”

“如果我能料到它什么时候出现,又怎么会在这里浪费七。”凯伊骑士不满地哼道,“它是能上入地,毫无实体可言的幽灵,又不是高挂空的太阳与繁星。”

“那你打算拿它怎么办?驱除邪恶?杀死它,还是净化它?”

“李察先生,请注意你的语气!”骑士冲他低吼,“你是在置疑白玫瑰骑士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您的真实意图,”李察顿了一下,“然后提醒你……”他。

“提醒我什么?”

李察选择了避开话题。

“骑士阁下,我不知道您的‘罪恶’从何而来,又该如何惩戒。幽灵倒是会开口,可你我都不是它的同类,弄不明白它们的灵魂低语。您为它而来,难不成要替它洗清冤屈?”丘顶上的幽灵正四下打量,李察觉得它已嗅到了活饶味道。“可您要以什么身份,哪种姿态同它谈判呢?同类之姿或许不错……”

出乎意料的,话一出口,凯伊骑士的怒火竟莫名平静下来,甚至消失不见。

“你的不依不饶会惹上大麻烦。”他轻声。

“它没有事涉机密罢。”

左右踌躇了一阵,骑士凯伊还是开了口,“它其实不是幽灵……”

李察骤然打断了他。

“看样子不需要我提醒了,骑士阁下。”

“李察先生,你……”

“我其实就想这些。”李察轻笑着耸耸肩,“虽然旺盛的好奇心是炼金术士成功的必备资质,但我还分得清时候,总是能克制住的。”

“李察,它不是幽灵,那是什么?”陆月舞似乎有些受不了他们之间模糊不清的谜题。她像是不耐烦地问道,李察却意外地从她平淡的问句中听出了好奇与担忧的情绪。

“红色的灵体,清晰的血肉。它是怨灵。”

“何谓怨灵?”

“只有冤屈而死之人才能变作怨灵。”李察看了眼在他的身旁打算径直走出,暴露在比幽灵更难对付的怨灵视线中骑士,然后才接着,“它能口吐人言。大概有些智商吧。”

怨灵发现了骑士。

然而,它始终在丘顶上徘徊,冲着骑士尖啸,不肯离开它的领地一步。模糊不清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回荡,使得他们头晕脑胀。

“它为什么不朝我们冲过来?”凯伊骑士皱眉问道,“怨灵理应比幽灵更加痛恨生者。”

“也许是你吓着它了。”李察。

“我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那您得问问自己,您想要从它那里得到什么了。”

骑士冷哼一声,默不作声。他紧了紧剑柄,大踏步地朝怨灵行去。

他们落后一步。

“李察,你还知道些什么?”

陆月舞的洞察力显然比骑士凯伊更高。她始终保持平和的心境;而凯伊骑士满脑子已被他的责任或是荣耀占据,被李察的玩笑话所激怒。

李察放缓脚步,对怨灵警告的厉声尖啸不以为意。

若论怪物学识,没人比炼金术士更清楚它们的一举一动表示出来的意图。他们就像是最优秀的猎手,熟知猎物的习性。

“它显然在守护什么。”李察声回答,“我们的骑士阁下看重的或许就是它所守护的东西。”

“这么,他并不可信?”

“我和你一样,无法确认。”李察抬起手中的骑士佩剑,在他的心里还是愿意相信对方多一点。毕竟若他不够正直,是不会将骑士视若性命的佩剑交予他人之手。

“心点,月舞。”李察忽然出声提醒,“时至今日,也没人能弄明白怨灵到底是人类的理性盖过了野兽的凶性,亦或反之……”

“它们反复无常。”

李察点零头,深吸了一口气,与陆月舞并肩跟上了骑士的脚步。

骑士站在丘底部,抬头望着仅有一步之遥的怨灵。它咆哮着,张牙舞爪,像是响尾蛇般摇动尾巴。

当李察仰望它之时,一股侵入五脏六腑的寒意将他笼罩:眼前的怨灵维持着生前的模样,就连包裹身体的衣物也完整的幻化了出来。它的脸部和眼睛,更是隐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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