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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苏岛下雨了,很大的雨,这是数月来下的第一场雨,把琨屿派弟子乐坏了,纷纷跑到屋外淋个痛快,诚心感受赐的洗礼,久旱逢甘霖,万物生,翎苏岛一年也下不了几场雨,每次大雨过后,岛内总能迎来新生,草长莺飞,花开遍地,所以,下雨对琨屿派的人而言是一件值得欢呼庆祝的事情。
有人淋雨,就有人躲雨,那些忘记带伞的行人,只能在雨中快速奔跑,不至于全身被雨淋湿,蓝逐言一手撑着他那把红色的合魂伞,一手紧握一串佛珠,饶有兴致地在雨中漫步,却迎面撞上了赶着躲雨的衣璃,瘦削的她撞上蓝逐言坚实的胸膛,被撞得头晕目眩,只因跑太快,受力太重,整个身体都往后倒,蓝逐言及时伸手拉住快要摔倒的她,一个踉跄,把她拉到了怀中,衣璃像一只受惊的鹿,眼神迷离地看着蓝逐言,她的眼睫毛粘上了雨水,他的脸成了水雾迷蒙的一片。
“拽太紧了。”
蓝逐言扭了扭脖子,想要顺口气,却被衣璃正死命地紧紧拽着衣领口,差点没被她给勒死。
闻言,衣璃连忙松了手,怯弱地看了一眼蓝逐言的鹅颈,雪白的脖子上,被衣领勒出了一条鲜红的痕迹,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嘴唇微闭,却有温热的口气从唇缝中呼出,在微凉的雨中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白雾,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热情又冷傲,一个变化无常的男子,把伞中的空间分了一部分给她。
“对不起。”
衣璃低下头,不再看他,两只手又拽着裙摆,脸色泛红。
“去哪?我送你。”
蓝逐言轻声问道,这个女孩,他在无意中注视过无数回了,可爱得像只兔子,独来独往,时常受惊,有人与她搭话,她会露出花开灿烂般的笑容。
“寝舍。”
衣璃抬头,两人眼神相撞。
她的脸上还挂着雨水,不仔细看,会以为她刚刚哭过,蓝逐言拿出丝帕给她擦拭,粉嫩娇媚的一张脸,惹得蓝逐言越发怜惜她,心口不由得发出一阵灼热。
“走吧!”
蓝逐言换一只手撑伞,佛珠也在那只手中,他把伞往衣璃那边靠,把她整个人都护在伞下,雨水再也碰不到她。
两人走得很慢,短短的一段路,被他们走出了一生那么长。
“蓝逐言,你很好,我仰慕你,我叫衣璃。”
到了卉澜庭,衣璃停住脚步,对蓝逐言出这些话后就转身一个人跑进了院子里。
“傻瓜,我当然知道你叫衣璃。”
好一会后,蓝逐言才回过神,脸上浮现出弧度很好看的笑,这场雨,从今往后被他记在心里,并时刻惦念着以后还能有同样的相逢。
蓝逐言送衣璃回寝舍,正好被蹲在门口赏雨的筱晓和樱灵看到,衣璃跑进来的时候,差点跌倒,脸上却带着灿若星辰的笑容,而蓝逐言站在庭院大门口好一会后才离开。
“樱灵,你觉得蓝逐言怎么样?”
筱晓现在很喜欢跟樱灵黏在一起,没事就跟在她的身后,除了吃饭的时候混不进他们那个圈子而只能独自吃饭,别的人都不愿与大宇国公主亲近,包括之前的沅菲儿,也早已同她划清界限,除了樱灵,她都没有可聊的人。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樱灵问她。
“不知道,人间十二国皇氏没有他这号人。”
筱晓查过蓝逐言的底细,可什么都没查到,总感觉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属于人族。
“他是虚族的太子,属于地阴界的人。”
樱灵很想加一句“他是你惹不起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吞回去了,觉得没必要。
“难怪。”
筱晓曾怀疑蓝逐言是灵界的人,现在知道他是地阴界的人,流露出一丝失落。
“他以后会成为地阴界的统治者,风光无限。”
樱灵接着到,她的先知,总能让她做出客观评价。
“樱灵,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沉默好一阵后筱晓突然到,这是她的秘密,现在出来,是因为她觉得可以跟樱灵交流一下,不准能够打开她的心结。
“蓝逐言的心中已经有别人了。”
樱灵现世万万年,红尘恋事见得多了,蓝逐言的表现逃不过她的法眼。
“你是衣璃吗?”
筱晓的反应很快。
“嗯!”
樱灵还以为筱晓只会耍她的公主脾气了,没想到看人也挺准的。
“就因为他们共用一把伞?”
筱晓不甘心。
“你觉得蓝逐言会愿意与你共用一把伞吗?”
樱灵反问。
“很难,作为同窗,或许会。”
这是筱晓唯一想到的可能。
“不会,蓝逐言已经关注衣璃很久了。”
樱灵直接否定,大宇国公主喜欢的人,早已经心有所许,她肯定要失望了。
“你怎么知道的?”
筱晓不死心地问道。
“上课的时候我瞧见的啊!我又不像你们,需要努力学习,无聊的时候喜欢观察你们这些普通学子。”
樱灵一不心把她的爱好给了出来。
“可我也喜欢他,怎么办?但是我好像不能喜欢他,毕竟他是地阴界的人,人族怎么能与地阴界纠缠不清?”
筱晓很矛盾,她觉得她的喜欢很复杂。
“哎!你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
樱灵话里带话。
“人族一直视地阴界为大敌,皇祖爷爷曾以前的人间妖魔横行,虚族到处吸食灵魂,他们在我们人族的心中是恶的化身,如果没有灵界的护佑,人间只怕早就消亡了,所以,作为一个正常人,谁会喜欢一个地阴界的人呢?”
筱晓苦恼地到,人间与地阴界之间只保留了恨,可她现在悄悄地滋生了喜欢与感恩,蓝逐言救过她的命,怎么能忘记这份恩情?
“什么是恶,什么是善,定论自在人心,而不是由偏见一概而论,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能混为一谈。”
樱灵很理智地到,因为苍衍的存在,她对地阴界的看法再不似以前那样人云亦云,她觉得有些特殊的存在会令人改观,善恶不分,只会引发更多矛盾。
“衣璃也是人族,如果人族与地阴界的人爱恋是禁忌,那么他们的勇气也着实令人称颂。”
完这些话,樱灵回房休息,下午有心法课,易符讲课像念经,有催眠的功效,为了让自己也能好好体会心法的玄妙,樱灵决定下午一定要认真听课,所以,先好好睡一觉,上课的时候才不会犯困。
筱晓听完樱灵的话,陷入沉思,她抱着膝盖,望着远处,生而为人这么久,一直都会感到孤独,但从未习惯孤独的人生,她想喜欢一个人,改变现状。
凌玺在寝舍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下雨声,想要出去走走,便拿了把伞出了卉澜庭,她也不知道去哪,就想透透气,最近睡着后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面经常出现血流成河的场面。
还没走多远,她便被一个人拦腰抱起飞走了。
“师父!”
凌玺转过头,才发现这个人是纪荒。
“好久不见,玺儿。”
纪荒面容温润,笑容和煦。
飞到一处亭台,纪荒落地,并松开手放凌玺下来。
“师父,古器找到了吗?”
不知为何,凌玺对纪荒感到有点生疏。
“还没有,不过,找到了一个人。”
纪荒看着她,眼神安然。
“这个人可以帮你找到古器,对吗?”
凌玺娇俏地问道。
“不对。”
纪荒神色有变。
“玺儿,为师要见一个人,你闭一下眼睛。”
纪荒后退两步,拉开他与凌玺之间的距离。
凌玺虽然不理解纪荒见别人为何要让她闭眼睛,但她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
纪荒施法,把自身的法力转移到凌玺身上,没一会,凌玺再次睁开眼,却透露着凌厉的眼神。
“琸艋。”
纪荒轻轻唤道。
“你是?”
这个人不是凌玺,而是已经觉醒的琸艋蛟女的半魂。
“纪荒。”
她不记得他,如他所想。
“夏华君的徒弟。”
听到这一句,纪荒感到绝望,这个身份,在她心中,是个死结。
“你还记得我。”
纪荒觉得还不如忘了他好,如此,他用另外的身份进入她的记忆郑
“怎么能忘?夏华君这个人,搅弄九风云,罪不可恕,我以半魂祭祀誓约,这样的代价,岂能因为沧海巨变就能把记忆磨灭?”
琸艋蛟女的脸上显现出深深的恨意,纪荒于她而言太过渺,她能记住的只是那个人,他不过是附属记忆中有幸保留的部分。
“夏华君已不存在,你该放下过往重新开始了。”
他费尽心思让她觉醒,不是为了让她一次次重温过往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会回来的,我的诅咒,他逃不掉。”
完这句话,人已倒地。
纪荒连忙扶起,再次睁开眼的人,是凌玺。
“师父,我是不是晕倒了?”
只是闭了一会眼睛,却感觉三魂七魄被强制脱离身体,飘出很远,差点找不回来了。
“嗯!最近很辛苦吗?”
纪荒隐瞒实情。
“也没有,就是总做梦,每次梦醒后会觉得难受。”
凌玺实话实,她觉得她的师父变了,也看不出来哪里变了,就是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易符令主的心法有清心静心之效,可帮你排解忧思。”
这是琸艋蛟女自我觉醒的前兆,纪荒觉得他与凌玺之间的师徒之情就要不复存在了。
“那我一定要找他多学习。”
师父的话,凌玺谨记于心,这是她的习惯。
“为师还有事务要处理,你多加爱护自己,切记,不要被心魔缠身。”
纪荒希望尽早找到两全之法,避免凌玺的牺牲。
“好,徒儿谨遵师命。”
纪荒离开了,凌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还以为师父会指点一下她的学业,结果什么也没有,连关切的话都只有一句。
她撑着伞径直往学斋走去,回寝舍还得绕道,她不想浪费时间。
走到半路,苍衍突然冒出来。
“你去哪了?都找不着你。”
苍衍收了伞,躲到凌玺的伞内。
“你自己有伞,干嘛还与我挤一块?”
心情有点不太好的凌玺想发脾气。
“两个人共撑一把伞,多有情调。”
苍衍见凌玺脸色不太好,想逗她开心。
“珃羽和赫连漄共撑一把伞,我怎么没看出情调来?”
凌玺举个例,想气死苍衍。
“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情调?再了,珃羽那个木头,投怀送抱的姑娘都有可能会被他劈死,怎么跟他制造情调?”
苍衍觉得凌玺就是故意的,分明可以拿上官锦苑和凌炀举例,却偏偏拿雪异族那两个奇葩举例。
苍衍刚完,珃羽和赫连漄两人共用一把伞出现在他们前面,珃羽的手还搭在赫连漄的肩膀上,把他靠向自己,避免淋雨。
“这样一看,怎么觉着有点情调了?”
苍衍在心里问道。
“琨屿派这么穷吗?怎么都是两个人共用一把伞?”
苍衍指责琨屿派为何不给每个人都配一把伞。
樱灵跟上官锦苑共用一把伞,凌炀与沐封共用一把伞,游泽与燎熠共用一把伞,唯独蓝逐言一个人用一把伞,当然,还是那把红伞。
“每个寝舍都放了四把伞,刚好一人一把,他们喜欢共用就用呗!”
凌玺不在意别人共用一把伞,她在意自己与苍衍共用一把伞。
远处娑娅撑着伞朝他们这边走来,今下雨,取消所有户外活动,所有师尊只能呆在屋内讲课,如果需要动刀舞剑,就转移到书院授课,娑娅辛苦准备好的教案基本用不上,心情烦躁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这个师尊,她当得无比认真,苍衍与她相比,明显要轻松很多,至少,他就不会因为下雨而为了上课的事烦心,唯一让他烦心的事就是凌玺不太想搭理他。
“娑娅,等等我。”
游泽朝她呼喊,冒雨跑到她的伞下,在半路抛弃了燎熠,樱灵立马把伞塞到上官锦苑手中,跟燎熠挤一块。
“没大没,叫师尊。”
娑娅很嫌弃地推了一下游泽,他靠得太近了,珃羽就在身后,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与别人有亲近之举。
“娑娅真可怜,偏偏喜欢师哥,师哥都不看她,她看师哥都是心翼翼的,平日里也没见她这样。”
凌玺不免感叹。
“玺儿,我也很可怜啊!我这么热烈地喜欢你,你都没有一点回应给我,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的真心吗?”
苍衍一脸委屈地假装哭诉,堂堂三族圣王,为了喜欢一个人,决定不要面子了。
“呃!你正经点,听你这样话,我头疼。”
凌玺受不了苍衍讲话的语气。
“你的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
苍衍恢复正常。
“见我师父的时候晕倒了,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凌玺干笑着到,苍衍的关心总能有他的依据。
“又来。”
苍衍心中泛起涟漪,纪荒无缘无故跑来见凌玺,定是有什么事情。
“纪荒每次来翎苏岛都只停留片刻,他很忙吗?灵界都没什么事让他操劳的,他在忙什么啊?”
苍衍想套个话。
“不知道,师父一向来无影去无踪,或许这是灵界无上星君该保持的神秘吧!”
已走到韵灵班的学斋,凌玺收了伞,甩了甩水,进去了,而苍衍去隔壁启班授课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撕开纪荒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