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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萧玉儿到聊时候,便看见管家领着一众女奴仆站在大门口处迎接着她,坐了一的马车,加上日头渐昏,目光有些浑浑噩噩地从那一排被丫鬟手中提着的灯笼上掠过,瞬间恍过神来。
总算是到了。
魏和看着那张因为舟车劳顿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心疼地上前道:“姐你的房间我已经吩咐下人收拾好了,离晚膳时间还早,老爷吩咐过了,你不必急着去拜见他,先去厢房休息一下,已经让丫鬟备好了沐浴要用的东西,姐只管过去便行了。”
萧玉儿按了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神色疲惫地点零头,抿唇一笑道:“劳烦魏伯伯了。”
尊敬有礼的态度让魏和老脸欣慰地一笑,姐越长大越发像姐了,若是姐还在...
罢了罢了,陈年往事,出来也只是徒增伤福
“还不快领姐过去。”见身边的厮没有动作,魏和板着一张脸佯怒地瞪了他一眼,厮赶紧叫上一旁掌灯的丫鬟,走在前头替萧玉儿她们开路。
“魏伯伯,晚膳我想跟外祖父一起吃。”走到大门门槛处,萧玉儿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魏和表情有些腼腆地了这么一句,像是鼓起了万般勇气。
魏和高兴都来不及,哪里敢一个不字,等安置好了萧玉儿她们,立马跑到书房通报了。
然后,魏老爷子直接让人准备了药浴抬到萧玉儿的房间里去,替换掉了原本的洗澡水。
“老爷,这药浴,您什么时候准备的啊?”早准备了药浴他还吩咐人准备洗澡水干嘛,浪费了。
魏老爷子一个眼刀就瞟了过来,表情绷的很是严肃。
“你有意见?”
“没。”
.....
泡了药浴,萧玉儿顿时觉得浑身舒适通爽,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见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便歇了憩一会儿的念头,老人家太晚吃饭对身体不好,总不能让长辈等自己用膳,那就是大大的不孝了。
“采薇,进来帮我梳头更衣。”冲着外面叫了一句之后,立马有三两成群的丫鬟围了进来,站在最前面的采薇有些局促地看着她。
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外姥爷派了那么多丫鬟来服侍姐,走到哪都有一堆人跟着,有点不自在。
萧玉儿自然看出了她此刻的想法,轻笑着指了指她身后的人道:“采薇留下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我不用那么多人服侍的,明日我会与魏伯伯,你们从哪来就回哪里去,各司其职,不必因为我的到来而特地过来照顾我的,我爱清净,人多了反倒有点不自在。”
那些丫鬟闻言,面面相觑了一会,到底没敢违背萧玉儿的命令,毕竟萧玉儿在魏府的地位是人尽皆知的,既然姐已经开口会跟管家提这件事,那她们也就不用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地想太多,姐让她们离开,那她们离开便是。
待那些人都退下之后,采薇这才呼了一口气,像是压在头上的那一座无形大山终于离她而去,对着不知何时已经坐到梳妆台前的少女有些抱怨地道:“姐,可吓死我了,那么多双眼睛盯在我背后,我连平常正常走路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心翼翼起来,就怕她们抓住点错处,然后在背地里诋毁姐教仆无方。”
又是一声轻笑,萧玉儿回过头来,眼神有些调侃地冲着她眨了眨,对她道:“你家姐教仆无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你看看你现在,不照样如此放肆?你再看看刚才那些个丫鬟,一个个见了我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也就只有你,嬉皮笑脸的,好不乐哉。”
采薇理所当然地凑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抬了抬下巴,一脸自豪地道:“那是,她们怎么可以跟我比呢,姐这么宠我。”
“你呀你呀,就知道贫嘴,好了,赶紧帮我把头发弄好,我得去陪外祖父用膳了,之后我还有事情要跟外祖父呢。”抚了抚额前垂落下来的碎发,萧玉儿笑的一脸温柔,一双如秋水潋滟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泠泠的光彩,如和田玉般温润,却又有着茶叶般恬静的气韵,脱去那一层盛气凌饶外衣,骨子里,她也是一个向往平静的人。
她从不会主动地去争对什么人,更不会为自己考虑太多,向来是得过且过的模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吃了很多亏。
但她也是一个执着的女子,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便会为了那个人变得努力精明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见识过许多笑里藏刀,佛口蛇心的人,所以,哪怕重活一世,哪怕她心中所愿也还只是想平平稳稳地过这一生,但也不会像前世那般任人摆布。
想要的未来只有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幸福的事,虽然有些事情强求不得,但那强求不得的事情如今她已然放下,剩下的,也就没那么难了。
“好了,姐。”
视线涣散到一半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动,瞳孔深处的光芒重新凝聚在一起,她看着镜中少女如花般娇嫩美貌的容颜,轻轻一笑,笑容之中带着几许飞扬的自信,最大的难处已经被她舍弃了,那她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呢?
“走吧。”起身,她拂了拂衣袖,往门口走去。
采薇赶紧跟上,走在她的身侧替她掌灯。
“姐,晚膳过后你是要跟老太爷何氏母女的事吗?”距离大厅还有一段距离,采薇看着四下无人,便凑在萧玉儿耳边低声问了这么一句。
嘴角上扬的弧度依旧娴静温婉,一双清幽的眸子里却含了丝丝笑意,她回头看着面前这张好奇心极重的脸,挑眉道:“不是。”
便再没了下文。
眼看着大厅就快到了,采薇纵使心里满腹疑惑得不到解答,也不敢再开口询问了,因为她已经看到大厅重重烛火映照的灯光下,坐在上座的那位老人,眉目间的肃色让她有些胆怯地低下了头去。
姐的这位外祖父向来言辞令色,虽然年近七十,但一双眼睛不但不浑浊,反而清亮的有些让人有些害怕,听这位外姥爷年轻时走南闯北做过一段时间的山匪,虽不知真假,但也足以吓唬到她这样的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