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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过,除非生死关头,否则你们没必要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存在,此次事件,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不会怪罪你们。”
而且,若不是这次落水,他又怎能拥有如此宝贵的重生机会,到底,他反而要感激推他的那人。
“,那个暗地里藏着的人是谁。”虽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却还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黑衣人垂着头谨慎地回答着。
沈黎安的祖母并非现在这位,而是沈渊仲的前任原配,只是后来因为生他父亲的时候难产而死,所以才有了现在佛堂里那位续弦的‘祖母’。
御史家的嫡出姐,倒也是个身份贵重的,只是沈渊仲心里到底偏爱于他那死去的祖母多一点,所以对这位续弦的女子向来都是相敬如宾。
二房便是她膝下所出,所以对于他这位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大房所出的嫡孙,她向来都是看不顺眼的。
只是平日里顾忌着沈渊仲倒也对他假以颜色,没敢做出什么大动作,而他眼瞎之后更是对他忽略的彻底,毕竟一个瞎子再怎么聪慧也是上不得朝堂,进不了科举,没有多大的威胁。
如今这般急切地想要置他于死地,莫不是知道了他与玉儿的娃娃亲,毕竟玉儿的父亲乃是当朝镇远大将军,外祖父又是洛阳第一首富,不管是财力还是权利方面,都足以让那位忌惮。
不过,他与玉儿的娃娃亲定的隐晦,她又是从何知晓的?
哦,倒是忘了,玉儿她那个继母,那个蠢妇。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他倒是还是要感谢她的,若不是她的逼迫,以玉儿的身份和地位又怎会嫁给他这样一个世人眼里一无是处的瞎子呢?
前世,他所有的谋略策划都是为了自己,而忽略了一直努力在他身边护他周全的她,即便是后来她死了,他也觉得不过是身边少了一个人罢了,可时间越久,他就觉得越发的思念。
直到后来他恢复了光明,心底刹那间产生的念头竟是想要第一眼能见到的人是她时,他便知道,他完了。
有些人,看似无关紧要,却在时光的流逝里一点点地侵蚀你的心房,因为太过悄无声息,所以等到他察觉的时候,他也只能站在她的墓碑前茫然无措地落泪,怎么就,没了呢?
那一刻的心痛,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尝试一遍的,那种撕心裂肺却无处宣泄的疼痛仿佛烈焰般灼伤着他整颗心脏,往后余生,他过的每一都是浑浑噩噩不知所往的。
仿佛失了前进的道路,他的眼睛是一片光明的,可心里,却是一片灰败的尘埃。
“主人?”
神智瞬间回归,他闭了闭眼,将那股几乎喷薄欲出的情感强行压抑在眸底深处,声音归于一片平淡。
他向来是冷静而克制的,除了对她。
“盯住那边的一举一动,让影魅那边开始收集沈风谆的‘情报’,既然敢推我入湖,就要做好入地狱的准备,我沈黎安,向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幽寒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杀气,让底下跪着的黑衣人惊的浑身一颤。
主人向来是秉着循环渐进的办事原则,如今这般激进,想来是动了大怒,可主人向来不会对自己的性命如此看重,难不成是这沈大公子做了什么其他令主人恼怒的事情,让主人开始提前实施计划了?
不过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他们这些做影卫的,只要听从主饶吩咐便够了,主饶心思也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意揣测的。
别看主人平日里那般温文儒雅,但那只是主饶伪装罢了,主人心底那份杀伐果断连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都比不上,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淡漠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养成的,但以主饶身份,就该如此。
待影卫离开,沈黎安将身下的枕头往上垫伶,虽然看不清东西,却还是睁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月光不知何时透过窗檐落在他清秀俊雅的脸上,他的下巴有点瘦弱的尖削,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眉长入鬓,秀挺的鼻梁,白皙到有些过分的皮肤,一双眼睛仿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却没有丝毫伏度,让人不觉心生怜惜。
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此刻却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上扬,勾起了一抹令人眩然的笑,柔化了原本有些立体的面部轮廓,让他本就俊美无轮的五官显得越发精致温柔,就好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似乎能包容一切,令人忍不住浸于其郑
他抬起手,手背覆盖住整双眼睛,低低的笑声包含着他此刻所有的情绪从他醇厚而低哑的嗓音之中迸发出来,带着一丝轻而易举便可以察觉得到的庆幸。
想见她,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想给她纤细的脚带上亲手打造的脚铐,想把她藏起来,偷偷的,这样谁也无法伤害到她,谁也无法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心底涌动的疯狂简直要将他逼疯,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脑海里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知他不能这样,会吓到她的,得慢慢来,不能着急,不能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这辈子,不管用尽任何方法,他都要得到她,然后将她放在身边无条件的宠着爱着,直到她永远离不开他。
她本该是他的不是吗?
十二岁那年,他随父亲前往将军府去参加她的周岁宴,当时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在想着,这么软软糯糯跟个粉团子似的姑娘还真是可爱,要是能抱上一抱就好了。
于是他用一两银子换来了一根糖人,他打听过的,这个粉团子最喜欢吃糖人,但因为年纪还,平日里也只能舔上一舔,自己手里拿着糖人,她会放弃那一堆好玩的东西转过来抱着自己的大腿那是可以预见的。
而他父亲和她的父亲多年好友,自己当时又名声在外,之后的娃娃亲便无可厚非了,他们都以为自己不知道,其实促使这桩娃娃亲的人便是他。
只是后来眼睛被毒瞎了,心性也随着变了,再加上时间的流逝,有些少年时候的悸动也随之被遗忘在耳后。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他掀开她的盖头,听着她娇羞又紧张的唤他相公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波动的,但那一瞬间的异样很快便被他掩盖下去,那个时候的他不相信任何人,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