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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再次开口，语气说不上委婉，但也不算冒犯。
傅容闻言，敛下眸子，睫毛颤了颤。
“无妨，天亮我就走。”
若兰见傅容坚持如此，知道再说也是无益，索性便随了傅容去了。
若竹扯了扯若兰的袖子，露出担心的神色，这傅家公子看起来单薄得很，万一真生病了……
若兰摇了摇头，拉着若竹站到一旁，不再说话。
傅容真就在门口守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明，顾云柒的屋门也未曾打开。
雾蒙蒙的一片之中，东方露出鱼肚白时，傅容拢了拢披风的领子，重新戴上兜帽，抬脚离开了。
若竹看着傅容离开的背影，咂了咂嘴：“兰姐姐，你说……他对我们小姐是认真的吗？”
若兰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复杂：“不知道，希望吧！”
……
傅容走后不久，屋内的顾云柒缓缓睁开了双眸。
顾云柒揉了揉眉心，躺在床上先是给自己诊了一脉，确认自己伤势恢复得差不多时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顾云柒扯出挂在脖颈上的玉佩，放在手中摩挲着，兴许是体温，鸾佩还有着淡淡的暖意。
有鸾佩助效，好的便更快些。
顾云柒起身，换了身衣裳，打开了门。
若竹咬了咬唇，看了一眼傅容离开的方向：“小姐，你是故意的吗？”
顾云柒不明所以，挑了挑眉：“什么？”
“傅家公子后半夜的时候过来了，一直在门口等着，直到天要亮的时候才走，也就才走不久吧。”
若兰开口解惑。
顾云柒愣了一下，目光闪了闪。：“在这儿待了半宿？”
若兰颔首：“是。”
顾云柒看着外面的雨，皱了皱眉：“这雨下了多久了？”
若竹大概知道自家小姐在想什么，点点头：“很久了。傍晚时就开始下了，傅公子来的时候雨下得正大着呢！”
若兰看了若竹一眼，并没有戳穿若竹的话，毕竟若兰记得傅容来时分明是雨小的那阵子。
顾云柒敛下眸子：“好，我知道了。看样子你们两个昨儿晚上都守在外面了……都去休息吧。”
若竹和若兰对视了一眼，应了声自去休息了。
……
而此刻的傅容也回到了尚书府。
傅容时常会夜半出去，去哪里，这些墨泽都是知道的。
只是墨泽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家主子这般……这般狼狈。
墨泽快步上前，皱着眉解下了傅容身上的披风：“主子，您这衣服怎么都湿透了？您不是去找……”
墨泽话还没说完，傅容抬眸眸色一厉，墨泽立刻闭上了嘴。
这是在顾小姐那里出了什么事吗？
“主子……要不先换身衣裳？”
墨泽小心翼翼地开口。
傅容吸了口气：“不用了。备水，沐浴。”
墨泽闻言，立即去备水了。
傅容则是坐下来，默默地看着地砖。
她……果真还是生气了吗？
傅容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瓣，他要怎么做？
不过片刻，墨泽就跑着回来了，气喘吁吁道：“主子，水备好了。”
“墨泽，女子若是生气了……该当如何？”
傅容缓缓开口，问墨泽。
墨泽一愣，大脑忽然一片空白：“主子，你说什么？”
傅容见墨泽一副痴样，起身：“算了，没什么。”
墨泽恍然反应过来，他家主子一定是和顾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惹人家顾小姐不开心了。
“有有有，属下知道！”
墨泽想明白后，立刻就追上了傅容的步伐。
傅容停了脚步，等着墨泽说下去。
墨泽见自家主子这副耐心的模样，心中自觉十分微妙，但眼下不是探索的好时机。
“主子，墨泽知道，民间女子生气时，她们的丈夫大都会买一些她们喜欢的东西，胭脂水粉衣服之类的。再或者，带她们去好玩的地方，游湖啊踏青啊，狩猎啊什么的都是极好的！”
墨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完不禁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
傅容皱眉：“只有这些吗？”
墨泽一愣：“对于一般的女子来说这些都够了。”
傅容扬眉：“那你觉得她一般吗？”
墨泽哽了哽，挠了挠头：“这个属下不好说。顾大小姐似乎确实和那些民间女子有些不太相同。”
傅容“嗯”了一声，便转身直去沐浴的房间了，留下墨泽一人在原地苦思冥索。
主子……到底怎么惹顾小姐生气了？
这生气肯定是有缘由的，不知道缘由就瞎来也说不过去呀！到底要把人家生气的原因给弄清楚的，但……墨泽是断断不敢去问自家主子的。
于是，一炷香之后，某位属下出现在人家的墙头上。
若清皱着眉看着眼前正准备爬进来的某人，墨泽爬得专心，还不知道自己后面站了个人。
“你在干什么？”
若清忽然开了口，正准备下地的墨泽身子忽然一哆嗦，脚下一个不稳，掉了下来。
若清抿唇一笑，这应该是傅家那个公子身边的侍卫吧，喜欢若兰姐姐的那个。
墨泽揉着被摔痛的屁股起来看向若清：“哎哟……疼死我了！吓死个人了，我说你这个人真的是……”
目光触及到若清时，愣了愣，立刻拱手：“墨泽见过顾大小姐。”
若清微愣，恍然想起今天早上主子让她顶着这张脸出来试试，所以眼前这人怕是将她认作主子了。
颔首，学着主子那副冷清的样子。
“起来吧。来我云柒阁何事？”
墨泽挠了挠头，感觉到了“顾云柒”说话时的冷漠，压力倍增。往日顾小姐说话都是笑着的，这么严肃还真是少有。
沉吟了一会儿，墨泽开口。
“墨泽……想来问问……”
话说到一半，墨泽又忽然转了话锋：“哦不对，墨泽是来找人的。”
“顾云柒”挑了挑眉：“你找谁？”
墨泽咳了咳，目光四处搜索了一番，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墨泽想……见一见若兰。”
“顾云柒”眸底泛起笑意，却掩饰得十分好，没曾让眼前人瞧见，淡淡道。
“她身体不太舒服，眼下在屋子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