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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柒笑着看向黎芙兰：“兰姐姐，说话可要算数！”
黎芙兰从没见过顾云柒这副神情，那双凤眸里装着的是打心眼里的愉悦，而非平日里的那股死寂，着实令人挪不开眼睛。
“好好好，自然是算数的。瞧你那馋样！”
黎芙兰转身看向苓月：“苓月，你去多拿几坛过来，以防云柒不够喝。”
苓月笑着瞧了一眼顾云柒：“好，苓月这就带人去。”
果真，她家郡主喜欢的人连酒量都与众不同呢！
不远处，阁楼之上。
“黎安，你那小酒库今日怕是要存不住喽！”
摇着锦扇的男子看着花园里顾云柒的背影调笑着这背后的酿酒之人。
黎安坐在桌边，品着茶，看起来倒是浑不在意。
“她若是能喝空便喝吧。”
“哎？”
皇甫钰宣一皱眉，手中折扇一合，指着黎安质问道：“我那时要喝你酒库里的酒，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黎安挑眉：“她是女子，就算任凭了她喝又能喝多少去？你呢，喝得烂醉还要喝……我不把你拒之门外就不错了。”
皇甫钰宣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那还不是你的酿的酒好喝吗？我这是欣赏你的酒！”
黎安瞥了他一眼：“谢谢宣世子。”
皇甫钰宣一哽，摆了摆手，“哼”了一声，目光又转向花园里。
花园中，顾云柒已经开了第三坛酒。
看得对面的蒋姒直咽口水。
“云柒……你待会儿要是烂醉如泥……我们可不送你啊！顾将军怕是要骂死我们的！”
顾云柒闻言，端着坛子的手一顿，放了下来。
勾了勾唇角：“放心。”
蒋姒心漏了一拍，啧！她怎么觉着这女人喝起酒来就格外的赏心悦目呢……她这一笑，可真的是……格外的动人心魄。
蒋姒开始反思，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丫头居然还能这么好看？
顾云柒开了第四坛酒。
黎芙兰目光闪了闪，往那阁楼的方向瞥了一眼。
顾云柒那豪爽的动作看得阁楼里的皇甫钰宣口水直流，直接就把他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安……黎安……我可以拥有一坛桃花酿吗？”
皇甫钰宣转身，看着黎安，眨了眨眼睛。
黎安见皇甫钰宣如此，直接撇过了眼去，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习惯便好了。
皇甫钰宣撇了撇嘴，怎么不理人呢……
“走，我们下去。”
黎安淡淡开口。
皇甫钰宣挑眉：“什么？那不就被人发现啦！”
黎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什么？”
皇甫钰宣皱眉：“发现我们在这里偷看的事情……”
黎安笑了笑：“是你，不是我。我这是在家里，待在哪里都是待着。”
皇甫钰宣：“……”
看顾云柒一坛接一坛，黎芙兰也有些担心起来，倒不是心疼酒。
“云柒……你……还要喝吗？”
顾云柒在几人惊悚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以后来可就不能这样喝了，那云柒自然应该好好珍惜这次的机会。”
黎芙兰目光闪了闪：“似乎……有理？”
回身看向苓月：“再去拿酒。”
顾云柒喝尽手中坛子里的最后一滴酒时，耳朵动了动。
来了。
除了黎芙兰以外的女子都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黎王殿下，宣世子！”
黎安弯了弯唇角，目光却是注视着眼前的这抹倩影：“起来吧！不必拘礼。”
顾云柒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盈盈一礼：“见过黎王殿下，宣世子。”
旁边有人咂了咂嘴。
“你抬起头来。”
皇甫钰宣盯着顾云柒的脸，也不知在瞧些什么。
黎安看了一眼皇甫钰宣，皇甫钰宣却假装没注意到黎安的眼神。
顾云柒闻言抬眸看向皇甫钰宣，皇甫钰宣一愣，这女子喝了那么多酒，双颊却仍是雪白如常，连半点醉色都无。
黎安此时也明白了皇甫钰宣的意图。
挑了挑眉。
“宣世子，有事？”
顾云柒问皇甫钰宣。
皇甫钰宣一愣，恍然回神，恨不得一拳砸自己脑袋上，他刚刚……居然看一个女子看得入神了。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顾云柒并不知道皇甫钰宣在看什么，只觉得他分外奇怪，之前在年宴上又不是没见过，也不知这人在看些什么。
“顾小姐好酒量。”
黎安唇边带着一抹浅笑，笑着给皇甫钰宣解了围。
顾云柒目光转向黎安：“谢黎王殿下夸奖。主要是黎王殿下酒酿得好，让人情不自禁。”
“顾小姐觉得这酒是什么味道的？”
黎安走到桌边，拿起顾云柒方才放下的酒坛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忘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凤眸微闪，红唇轻启，顾云柒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苦中有甘。”
皇甫钰宣皱眉：“你说这酒是苦的？”
顾云柒看了他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苓月将酒取来了。
黎安看向苓月：“把酒给顾小姐。”
苓月颔首：“是，王爷。”
顾云柒接过酒，将坛子托在掌心。
黎安自己也取了一坛酒。
打开，仰头喝了起来。
顾云柒见此，也打开了酒，仰头喝了起来。
黎安一坛酒喝完后，顾云柒也喝完了。
黎安无奈地笑了笑，温润的眸子里有温柔波动：“顾小姐是女子，饮酒当适量。”
顾云柒挑了挑眉：“男儿饮酒过度，易伤五脏。”
黎安轻笑出声，又将话题转了回去：“顾小姐为何说酒是苦的？”
顾云柒摇了摇头，认真道：“我不曾说酒是苦的。我只说是苦中带甘，苦，甘，都是一种味道，苦中带甘不代表是苦的，它也是一种味道，介于两者中间罢了。”
黎安的眸子亮了亮：“当真？”
顾云柒忽然笑了：“这酒是黎王殿下亲手酿的，黎王殿下心里该清楚才是。若是黎王殿下不知，那云柒又怎么会知道呢？”
黎安与黎芙兰为兄妹，大家只看到了黎芙兰所遭受的苦难，却忘记了黎安也遭受了同样的经历，甚至更多。
黎安的心里应该有一块地方是昏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