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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为阵眼,我自破阵会如何?胡仙仙不隐藏想逃离的心思,程浩风不怒、不骗、不给答案。
与山崖连为整体的白石莲花在重建改造时加了机关,能分离活动,试了应对破阵的效果后,程浩风默默操控机关飞回原位。
天空幽蓝,山峰凝碧,天边与山巅相连处蓝光浅淡近于无,碧色却是变浓。浓浓碧色与蓝色又融为灰蓝,灰蓝中再漫开一抹瑰丽霞光,一朵莲花映染霞光飞在空中。
硕大的洁白莲花旋舞缓飞,与沉黑的同天城相比,显得那般圣洁庄??严。
城中见到空中飘莲的人皆是虔诚跪下,以挚诚的目光朝空中看去,那是他们的尊主在显示神迹啊!
他们当中没有人会想到,无界尊主程浩风此时心中五味杂陈非常难受,可又无法言说。
重建后的蕊仙居,胡仙仙如果要在同天城活动,可以自由出入;如果要去别的地方活动,会自起机关阻挡;如果要破阵,冲开对她的灵力压制,那么……
程浩风不敢想那场面,因为那样会在胡仙仙重新获得灵气的那一瞬间自毁!
也就是,如果胡仙仙要自己破阵而出,在破阵后灵气涌入而她又来不及调御灵气的时候,破阵引起的灵气波动会反噬她!
具体怎么反噬,程浩风也无法预知,或许血肉横飞,或许坠进深渊岩浆,更或许会落得灰飞烟灭……
用尽了一切,悖逆了一切,仍然无法在一起的话,那不如毁灭!
莲花落回山崖上,花瓣盛开了,蕊仙居内的光线再度明亮,程浩风似是怕突然见光般微眯着眼,看不清他眸子,却掩不住他阴郁的目光。
手心微痒,程浩风从复杂情绪中抽离,笑看正挠他手心的胡仙仙。
“你可以吸风饮露,不吃不喝,没听到我肚子‘咕咕’叫啊?”
“饿了么?”
捏捏她气鼓鼓嘟起的脸,指尖再拂过她水润红唇,又移向下……
胡仙仙被火炭烫了似的蹦着退后一步,赶紧双手护胸,俏脸含薄怒睨着登徒子。
集满心头的阴云散去,程浩风坏笑着往厨房走去。
两人之间早有嫌隙,嫌隙渐渐扩大快成鸿沟了,可缠绵的情愫如云雾缭绕遮盖阻沟,有些问题提出了,他们皆已知答案,都是心照不宣略过。
过了两天,程浩风邀了杭无一她们来重建好的蕊仙居,改进之后,对其他人的灵力压制也变小了,可以让亲友们随意进出。
希望她能快乐,多见见徒弟们,应当能她少些胡思乱想,安稳留在蕊仙居内。
他们正欢喜谈笑着,连血无仇眼中也有笑意,忽然有守卫在门外通传,说有个孩子要见胡仙仙。
什么孩子要见胡仙仙?他们面面相觑,守卫挠挠头,为难地看向程浩风。
看他这般,定是有特殊情况不好直说,估计是麻烦事,程浩风让他拿些银钱和灵草丹药之类给孩子,不要再来打扰。
“咦?为什么不让我见那孩子?”胡仙仙目光犀利盯向他,忍着笑板起脸说,“不会是瞒着人养了私生子,害怕让我知道吧?”
程浩风无奈皱了皱眉,知道她是淘气开玩笑,可守卫不知道啊,还以为真让她误会了。
守卫吓得连忙解释:“不是尊主的私生子,绝对不是!那娃娃是核桃精和香草女妖的儿子,他们死了,让儿子来找……”
“他们死了?还让他们的儿子来找我?”胡仙仙闻言,不等他说完就霍地站起身。
另外几个人也站起身,关切地问到底怎么回事,程浩风只能让守卫把孩子带进来,又朝着胡仙仙摇头苦笑,看来麻烦事避无可避啊。
那孩子抽泣着来了,见了他们后立刻下跪,胡仙仙扶住他,让他不用跪,又让杭无一给他端个草编墩子坐。
待他坐好,细一打量,这孩子眸如朗星、脸似玉雕,比之其父更俊秀,比之其母更文雅,尚在稚龄已可见美男子雏形。
“要把你比下去了。”胡仙仙笑向血无仇说,“你硬朗些,他阴柔些,女孩子更喜欢阴柔沉静的少年。”
血无仇嘴角歪歪,他可不在乎外貌,但也不能反驳师叔加师娘啊。
一句玩笑话,杭无一莫名其妙脸红了,为了掩饰,她和蔼问那娃娃几岁了,父母的事具体如何,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回答了杭无一两句,他又哭起来,程浩风只能把知道详情的守卫叫来询问。
原来,香草女妖逼夫不成,又被众人嘲笑,在胡仙仙他们走后便回去悄悄带着儿子东躲西.藏。
她不想回去和公公婆婆住一起了,四处奔波又不让儿子与丈夫见面,目的仍是逼丈夫同意带他们一起生活。
到了一个地方,香草女妖就让人送一封信给丈夫,说要交出儿子,并让事情做个了断,约定见面后,又赶往另一个地方,故意让丈夫扑个空。
反复几次,彻底惹怒了核桃精,他不再被动地让人牵着鼻子走,主动出击找人跟踪查探香草女妖母子,抢在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前到了。
看到丈夫意外先到了自己要到的地方,香草女妖躲不开了,又不愿意交出孩子,更不答应与丈夫断绝关系,他们大吵大闹起来。
为了这段关系伤透脑筋,核桃精烦不胜烦,怒火烧毁理智,失手杀了香草女妖!
当着儿子的面,父亲杀死了母亲!鲜血漫开,似弥漫整个天地,浸染得父亲的眼非常红,红得可怕。
儿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两颗泪珠噙在眼角始终没有滴落。
父亲用沾血的手摸?摸他小脸蛋儿,让他不用怕,再让他去找胡仙仙,又反复叮嘱,一定要请胡仙仙帮他离开黑球,然后永远忘了父母。
也许,父亲想的是,离开了就能当一切没发生过,也就能很快忘了关于父母的惨烈往事。
胡仙仙眼里闪起泪光,又很快逼回眼泪,抱着那孩子轻声安慰:“好,我送你离开黑球,跟这些姐姐一起去锦鲤岛好不好?你是好孩子,所有事全和你无关,以后过好自己的生活。”
“不……和我有关……娘看到了爹,让我赶快跑远点儿藏起来,我没有跑。我很久没和爹玩儿了,我喊着爹,去拉他的手……我娘马上疯了一样来抢我……要是我听话跑远点去藏,我爹肯定只顾着急忙找我,那就不会跟娘打起来……”
如果当初没有那样,结果就不会是这样——经历了很多坎坷的人才常常这样想,但这孩子才刚满十岁,这种想法已快成大山压在他心里。
胡仙仙早料到核桃精与香草女妖没有好结果,但没想到他们会以那样的方式结束生命,最后他们终于解脱了,却把所有阴影留给了儿子!
紧搂着那孩子单薄瘦弱的身体,胡仙仙不懂如何开解他,只能鼓励他坚强起来。
众人也纷纷表示,会把他当亲弟弟一般,给予比父母更多的关怀。
“父母自有父母的因果,是缘是劫只和他们有关,你哭什么?你们又劝什么?”一道清冷声音响起,众人顿时沉默,那孩子也惊愣忘了哭泣。
那孩子惊愣的同时,眸底又透出惊艳之色,这个说话的女子仿佛带给他比父母之死更强的震撼。
从进屋开始,因父亲嘱咐他找胡仙仙,他便只注意胡仙仙,没看别的人,也不知道说话的是水无痕。
在他看来,一身黑衣的水无痕如一颗耀眼明珠,容光绝丽令人不敢直视。
见他抬眼瞥自己一下,又羞窘低下头,水无痕再说:“不准再哭!哭哭啼啼、羞羞答答像什么男子汉?”
她这般冷酷又严厉,其他人不认同,杭无一更说:“师妹,这位弟弟家中遭受惨烈剧变,不同情不安慰他,还呵斥他,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我讨厌别人哭!他家出了什么事与我无关。”水无痕不理他们异样的眼神,淡漠说着。
天生无泪,生父早亡,母亲冷落,养父虐待,水无痕真的讨厌哭声,也不知出于嫉妒他们有泪而厌恶,还是出于感同身受又无法排解痛苦而厌恶。
看他们要因自己吵起来,那孩子连忙擦了泪:“嗯嗯,我不哭,不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该哭的。”
“谁说男子不该哭?有情绪得发泄出来,要不然闷在心里更难受。”胡仙仙狠狠瞟一眼水无痕,这丫头比没了情丝的程浩风还显得无情。
不过,对于胡仙仙维护自己,那孩子似乎不领情:“是不该哭的,我以后要和那位仙女姐姐一起去锦鲤岛吧?她不喜欢别人哭,那我再也不惹她烦了。”
“哼,想跟我们去锦鲤岛?那得拜我当师父才行。我们岛上的姐妹多数老实善良,必须对你有个管束。”水无痕提出要求。
胡仙仙和她争执一番,水无痕竟坚持说锦鲤岛是她做主,不达到要求不肯接纳孩子。
“你们不要吵,我愿意当仙女姐姐的徒弟。”胡仙仙正打算送那孩子去别的地方,可那孩子反过来乞求胡仙仙同意收徒。
万般理由抵不过人家自己乐意,程浩风和胡仙仙只能同意水无痕收徒。
时光匆匆,水无痕已快二十一岁了,严肃训斥十岁孩子的模样也有几分名师风范。
排好座席,简单介绍师祖、师伯祖,及各位师伯、师叔后,那孩子一一拜见,又等赐道号。
那孩子父亲姓陶,他们在云华观属“染”字辈,水无痕为他取道号“陶君染”。
胡仙仙默念一下这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趁还没有办正式拜师仪式,坚决反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