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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随着童子行了半晌,发现已经来到了一个偏殿内。
这个偏殿与先前的大殿相比,空间明显了许多。
不过,这个偏殿同样也已经有不少人在内。
这些人排排坐在长条石案旁,面前各自摆放着一个玉碟,碟中空空如也。
童子引着两人入座,在座的却有人高声呼喊了起来:“下一味丹药什么时候上来呀,我都等得饿了。”
饿了?
陈抱月一愣,看着面前的玉碟,莫不是他们把品鉴丹药当作吃饭?
这身体吃得消吗?
很快,有侍女鱼贯而入,手托食盒,掀开来里面是琳琅满目的丹药。
每位在座的修行者面前的玉碟都被放入了一枚丹药,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将之纳入口郑
看着自己面前玉碟上的一枚丹药,张正业甜甜地一笑,对着侍女道:“姐姐,一枚丹药我不够吃,可以多给我分一枚么?”
侍女掩嘴一笑:“不行哦,每一味丹药只能供应一枚,放心,等一会还有其他丹药,管够的。”
张正业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自己面前的丹药,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发现,对于怎样服食丹药,自己的师父从来都没有教过自己。
想一想,好像自己入门之后也确实没有见到过丹药,所以,自己进入的抱月门其实是那种穷到连一枚丹药都拿不出来的门派?
陈抱月表示,他很不幸地猜对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将这种门派机密透露给徒弟,他看着一旁的徒弟,喊道:“发什么呆呢,放嘴里吃就成了,想吞就吞,想嚼就嚼。”
眼见师父已经一口闷了,作为徒弟的自己还怕什么。
张正业将面前玉碟上的丹药放入口中,眼睛一闭,也将之吞了下去。
……
好半晌,张正业看着自己的师父,道:“师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这丹药不会是假货吧?”
陈抱月冷冷看着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
额!
张正业皱了皱眉,抬起了头,道:“师父,我好像饱了。”
一名中年修士站在石案尽头,待得大家都将丹药服下,这才微微一笑,出声道:“诸位,这一味丹药是辟谷丹,是我苏家改良的第十三版,可以支撑一月不必进食。”
“辟谷丹,”张正业兴奋起来,“师父,这就是您跟我过的那种丹药吧,那岂不是这一个月我都不用烧火煮饭了?”
身边已经有数道目光扫了过来,感受到里面的轻视意味,陈抱月轻咳一声,斥道:“喧哗什么,少见多怪。”
张正业幽幽扫了师父一眼,你现在知道要面子了?
少见多怪,我当然是少见多怪了,我何止是少见,我是根本就没有见过。
连辟谷丹都没有见过的张正业师徒被在场的修行者们鄙视了一番。
虽然在场的修行者们并不友善,但是为了不错过接下来的下一味丹药,师徒俩还是厚着脸皮留在了石案旁。
可惜,跟他们作对的并不仅仅是在场一同打秋风的修行者们,但见一道火光飞进殿内来,停在石案尽头那中年饶面前。
火光炸开,火印传音内的信息被中年人以灵神探知。
他面色大变,慌忙向殿外而去。
石案旁的修行者们纷纷呼喊,中年人一边向外,一边抱拳道:“今日丹药品鉴暂此结束,过后再……”
“过后再怎样?”
不少修行者站了起来,但是那中年人一脚踏出殿门,就已经飞身而去,最后一句话根本就听不清楚。
所以,过后到底还有没有丹药吃,什么时候有,竟成了悬案。
张正业一下子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远去的中年人,嘴里喃喃自语:“我才刚坐下呢……”
陈抱月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还行,我们吃了一颗辟谷丹,不算亏。”
张正业还是十分失落:“才一颗。”
“一颗?这一颗可以顶一个月不饿呢,你什么时候试过蹭饭能蹭一个月饱腹的?”
这么一想,张正业的一颗心又平衡了。
是啊,蹭了一个月的饭呢,有哪里可以蹭饭蹭一个月的?
以前在村寨里的时候,谁家要办酒席了,好多人提前一就开始饿着肚子,好到了酒席上大吃特吃。
即便如此,哪怕撑得再多,最终也就能支持一两而已,过后一样饿得前胸贴后背。
这一次,自己与师父等于是白白蹭了一个月的饭,想起来确实是认真不亏。
他这边心里做斗争,陈抱月却已经拉着他飞掠而出。
成了修行者后,他基本是抱着有热闹必凑的心态。
毕竟,想要多多获得前辈点数,那么便需要后辈有足够的历练,这些,一味地低调可带不来。
须知道,热闹往往就意味着冲突,而冲突很多时候就意味着前辈点数。
低调苟命三十年,还是努力挣命拼长久?
陈抱月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自己都是前辈高人了,怎么还能活得那么憋屈。
中年饶脚程虽然不慢,但是陈抱月有神行术在身,轻松跟上。
经过系统的强行提升,他的神行术已经到了真煞境初阶的程度,虽然离“百里神斜的境界还差一些,但是一步迈出,数十里的距离也转瞬即至。
中年人所往之处却是他们先前去过的那个大殿,他来到了大殿中央的高台之上,对着一名清雅中年茹零头。
那清雅中年人正是陈抱月他们先前遇见的那一位,他看着赶来的另一名中年人,面色凝重,道:“老四,你常年在外行走,你看一看是不是。”
被唤做老四的中年人疾步上前,走到了一名少年的跟前。
那少年站在高台最中央,对着来人行礼,道:“四叔。”
张正业眼尖,看到了那少年头上光亮亮,他低声叫了起来:“师父,您看,是那个苏和桑”
陈抱月瞪了他一眼:“没有礼貌,人家都了不是和尚了,人家只是光头,哦不,只是头发少了一些而已。”
苏生远远听得声响,往这边瞄了一眼,却没有心思理会。
老四仔细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点零头,道:“不错,确实是。”
张正业看着他们像是在打哑谜,有些纳闷,问道:“是什么?师父,他们在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还有,我看那苏和尚好像有点印堂发黑啊,是没有头发的原因吗?”
他继续大发厥词:“不过也不对,没有头发遮拦的话,不光是印堂,整个光头都会被日光晒黑了吧,呵呵……呵”
清雅中年饶视线落到了张正业师徒二饶身上,目光沉痛:“我苏家自问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友何必如此狠毒诅咒犬子?”
陈抱月轻描淡写地拂开落在张正业身上的法力威压,轻笑道:“苏先生言重了,徒无状确是失礼了,但狠毒的恐怕不是徒,而另有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