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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宗门已经下了异兽令,正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低声埋怨:“掌门师兄怎么就发出异兽令了,不能先和我商量商量吗。”
季戈才摇了摇头,道:“正云师兄,此事发生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你离宗也有数月,掌门师兄也是没有办法。”
正云沉默片刻,点零头,对着那残戈峰的弟子道:“好,你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清楚吧,不必有所顾虑。”
于是那弟子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将事情细细来。
陈抱月他们师徒三人这才对事情有了相应的了解。
原来,那段七便是正云座下的弟子,藏葛峰最后一名入门的弟子。
也便是陈抱月师徒先前遇到的那头白色妖虎的主人。
严格来,他虽然是新近才入的门,在正云的七名弟子当中排名最末,但是呆在异兽宗的日子已经不短了。
先前几年,他从异兽宗的杂役弟子做起,做到外门弟子,最终得以进入正云的门下,成为了亲传弟子。
然而,谁也没有想过,他隐藏这么多年,竟然另有目的。
异兽宗有一奇异物件,名为培兽秘录。
这培兽秘录,表面上看只是一本寻常的玉册,但其中不单记录了培育异兽的各种法门,更神奇的是其本身的材质。
这玉册不知是以何等地灵材做成,有一种特别的能力。
在使用这培兽秘录当中的培兽法门时,将这本玉册放置于所培育的异兽身旁,玉册中便会散发出奇异的气息来。
这种气息可以帮助培育的异兽极快地跨过培育的第一个阶段。
跨过了这个阶段之后,异兽与主人之间的联系会变得更加亲密,而且异兽的灵性会大幅度增强。
异兽与主人之间的亲密度,还有异兽的灵性,这两样有多么重要,但凡是异兽宗的人都知道。
虽然培兽秘录只能支撑异兽真煞境之前的培育,但是对于异兽宗来,仍旧意义非凡。
前辈师长们用不上,但是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后辈们,却不能缺少这个。
可惜,培兽秘录只有一份,所以异兽宗各峰之间都做了协定。
培兽秘录在各峰之间轮流使用,每隔一段时间便轮到下一峰。
如此雨露均沾,人人都可以满意。
轮流制度实行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状况。
这本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当培兽秘录再一次轮到正云的藏葛峰时,问题发生了。
刚刚入门未久的段七趁着正云不在的间隙,竟然盗取了这唯一的一份培兽秘录,叛宗逃离了。
正云回来发现之后,自然大发雷霆。
但是此事发生在他藏葛峰,实在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吩咐门下修为最高的刘大刘二离宗去追寻,希望能在下一次轮流之前将之追回。
他本以为刘大刘二这一番当然可以手到擒来,谁知道一直到残戈峰的峰主派弟子前来催促,两名弟子依旧没有回返。
残戈峰是下一个轮到使用培兽秘录的山峰,结果到了时间却拿不到东西。
残戈峰当然不能善罢甘休,一来二去之下,正云终于遮掩不住了,这事就爆了出来。
这样一来,不光是残戈峰一峰了,其他的山峰也纷纷闹了起来,毕竟培兽秘录对于这些弟子来非常重要。
没有培兽秘录的话,他们的修行都要慢上许多。
事情发酵之下,连各峰的峰主们看到正云都没有好言语了,最后更加连掌门都过问起了此事。
承受着同门的异样目光,又有些担心先出山的刘大刘二,正云在这宗门之内再也待不下去了。
于是,他便也离开了宗门,要去寻回那培兽秘录。
在障谷外遇见陈抱月的那次,便是他刚刚从宗门出来未久。
听了半晌,陈抱月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自己遇到的那个妖虎主人段七竟然还有这么一番故事。
也难怪正云的两名弟子刘大刘二咬着自己不放,想要自己交出那段七,又不出让人信服的理由。
看来是担心出了培兽秘录,担心自己见宝起意。
那么,若是自己当时真的留住那段七,得到了培兽秘录,会不会愿意交回?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的是个困难的选择呢。
不过到了现在,异兽宗的异兽令已经发出,整个南部的修行者们都知晓了此事。
其他修行者们哪怕是真的对培兽秘录有想法,却也不能冒下之大不韪了,毕竟为了那只能培育真煞境以下异兽的培兽秘录,不值得让异兽宗惦记上。
在这南部修行界,作为四大宗门之一的异兽宗,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这时,那季戈才对着正云一笑,道:“既然师兄回归宗门了,想必是已经将那培兽秘录带回了,不知现在是否可以转交给我残戈峰了?我峰中的弟子可是惦记了好久了,修行可不能落下。”
正云面色一僵,有些尴尬。
他虽然离开宗门几个月,一直在追寻那段七,但是真的并没有追上。
因为段七的事情,甚至还曾经和眼前的陈道友闹了不愉快,还得罪了那青衣妖族。
若不是陈道友不计前嫌来搭救,自己估计连宗门都回不来了。
这种事却又不能跟季戈才直,不然岂不是让自己在宗门里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他有些为难,半晌后,终于还是道:“季师弟,不是师兄不愿将那培兽秘录交给你,实在是那逆徒过于狡猾,我尚没有将之追捕成功。”
季戈才哪里肯信,他面色冷了下来,道:“正云师兄,那段七狼子野心,你可不能再顾念那点师徒之情了。”
正云也生气起来,他冷哼一声:“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我也没有办法。”
季戈才冷冷一笑:“这事你还是到掌门师兄面前去罢。”
罢,他衣袖一拂,转身便要走。
在众多后辈与陈抱月这些外人面前,正云哪里愿意服软。
他也叫了起来:“季师弟,此事我自然会处理,只是你这弟子欺压我的弟子,却怎么?”
季戈才回过头来,冷冷道:“正云师兄,后辈的事情,我从不插手。此事是他们后辈之间的冲突,你若是不信,大可让他们在你的面前在比一比,看是不是我暗中出手了。”
他看着陈抱月,面色也不如先前那般和善了:“这位道友正好也能做个见证。”
正云两眼一眯,喝道:“好,就在这残戈峰上比一比,我倒是要看看,师弟门下的弟子学了你几分本事,就敢行那拘禁同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