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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气吸不干净,那阿四是不是也就……
而这一瞬间,一道身影掠了过去,从程星河他们身后,以惊人的速度推出江辰,奔着沉水石就撞了过去。
半毛子里,果然也混有江辰的帮手。
金毛和程星河他们反应极快,凤凰毛套住了那身影的脖子往后死死一拉,金毛张口就扑过去了。
可那个“人”忠心耿耿的挡住了江辰,江辰反应也不慢,抓住了机会,一只手就握住了阿四手里的沉水石。
瞬间,沉水石里又注入了另一股子秽气——在净化江辰!
而且,很明显,江辰手里被吸出来的秽气,比阿四的还要浓重。
两个人,同时使用沉水石,会怎么样?
我立刻就注意到了,江辰被吸入到了沉水石的秽气,压住了阿四的。
阿四虽然还没睁开眼,但她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下来。
“你不用费心了,”红衣人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缓缓说道:“灵童的秽气出不来,会加速反噬,她不行了。”
我回头盯着他。
她不行了,我就要放弃她,眼睁睁的看着江辰得逞?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沉下心思,吸了口气。
金龙气炸起,奔着那些散神丝就逼了过去。
可红衣人似乎早有准备,这一次的散神丝,都缠在了要紧的穴位上,而且,异常坚固。
“这些散神丝,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他微微一笑:“费了很大的功夫,不过,值得。”
龙鳞上,传来了腐蚀的感觉。
淬过龙虱子的血,或许,还暗藏了吞天虫。
散神丝岿然不动,金色龙鳞却传来了细微的爆裂声。
“李北斗……”白藿香显然十分担心:“你别逞强了!这样下去,对龙鳞的伤害没法逆转!”
可我没听。
红衣人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看上去,几乎是要自杀。
直到龙鳞扛不住散神丝,逐渐皴裂,乃至消失。
“坏了。”程星河低声说道:“鳞都压下去了!”
那块沉水石,吸入了江辰的秽气,已经浑浊了一半。
红衣人倒是满意:“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龙鳞完全消失,皮肤一阵剧痛,我却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红衣人见到了这个笑容,眼神一凝——他有了不祥的预感。
那个眼神,跟我自己的,不太一样,是妖邪之气。
刚才确实十分费力,可费力,是费力在,控制真龙骨,不要再压着狐狸尾巴了。
这些散神丝是为了对付真龙骨做的,可我身上,还有狐狸尾巴。
眼前逐渐染上了一层猩红。
掌上轮星天上应,定就乾坤阴与晴。
二十八星宿调息,再一次派上了用处。
在九尾狐妖邪的力量之下,“咔”的一声响,那些散神丝被逐渐拉长,乃至——嘣的,一声,全部断裂!
那股子邪气猛然炸起,哄的一声,掀翻周遭一切!
周遭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全被撞出去了老远,近处的木格子,直接化为齑粉!
红衣人愣住,可他不得不凌空翻身,避开锋芒,当然,他反应很快,一脚蹬在了木格子上,回身还要对着我扑,可我已经先一步,奔着江辰冲过去了。
那块本来晶莹剔透的沉水石,已经越来越浑浊了。
阿四的手,眼看就要从沉水石上脱落下去。
可就在最后一秒,我左手稳稳当当的托住了阿四的手,右手斩须刀出鞘,对着江辰就劈了过去。
妖邪之气撞上头顶,震的耳鼓隆隆作响,我忘记了一切仁德宽厚,我现在,凶残暴戾,睚眦必报。
江辰做过的事情,桩桩件件在眼前跑了一遍走马灯。
既然我和他只能活一个——那活的,为什么不能是我。
赤红色的妖气炸起,江辰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的身体直接飞出,重重的撞到了墙面上。
我一手护住了阿四,阿四的脸色,几乎瞬间就好看了起来——那股子细细的秽气,重新被沉水石吸收了进去。
“帅气!”
程星河一只手拍在了大腿上,转脸看着那些被妖气冲撞的横七竖八,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身影:“看见没有,这是我儿子!”
白藿香就更别提了,高兴是高兴,可拼命压着嘴角,凶狠的说道:“每次都胡来——龙鳞那个样子,会有多疼?”
苏寻刚才为了救程星河,脑门撞出一个口子,看我没事才放心,结果抬手摸了一把血,皱起了眉头,拉了我白藿香一下,可白藿香也眼睛只盯着我,没分神去看他,搞得他叹了口气。
那些摆渡门的和半毛子,则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力量?”
一个摆渡门的咽了一下口水:“难不成,他真是凌晨仙长?”
我刚想为阿四高兴,可忽然注意到,脚底下不对。
有一道子黑色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萦绕在了我脚上。
秽气——江辰的秽气。
但这个秽气,力量是超乎想象的强大。
我转手就要用斩须刀削,可那股子秽气猛然暴起,跟绳索一样死死缠住,一下就把我给拉过去了。
江辰还没死?
是啊,他没有这么容易死。
缠在黑布后面,我也能感觉出来,他那种暴戾的视线。
也许,跟刚才的我,一模一样。
我和阿四,跟他死死撞在了一起,下一秒,“哄”的一声,一道墙被撞开,我和阿四,跟他一起坠了下去。
但一瞬间,那个墙很快重新合拢,把追上来的人都给拒在了外面。
我立刻抱住阿四,以蛟珠的力量保持住平衡,落在了地上。
这地方很黑,很深。
是个暗门?
抬起头,就看见暗门之中,影影绰绰,立着很多身影。
这是——数不清的水和上?
刚才那些水和上,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这是水和上兵马俑还是怎么着?凌尘仙长,喜欢收集水和上不成?
抬起头,看见那个包裹在黑布下的身影,正在盯着我。
他忽然一笑:“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这是个孽缘。
我护住了阿四,尽量在暴戾之中保持冷静:“你为什么没死?身上的秽气,是哪儿来的?”
他以前身上长出过黑色龙鳞,那必然也有尊贵的血脉,不应该又这种秽气。
他一笑,可这一笑,却有些凄凉。
“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