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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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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元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元界也知道,失了它的书官大人,居然毫无征兆的下起雨来,明明人间,都没有下雨的,路上的人纷纷跑起来躲避雨,我也正准备跑回家去,脑海里不适时的想起之前在山上,江怀在下雨来寻我的那一幕。

“以后下雨书官大人都会来接我吗”。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好”。

“好……”。

我收住了脚步,没有继续走,而是找了个有屋檐的地方避雨,坐了很久,想看看那个人,会不会真的像他所的那样,过来接我。

可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无数的人从我眼前跑过,也有人无视这场雨,仍然淡定的行走着。虽在屋檐下,可我仍不可避免的会被雨淋到,今日的雨,可真冷啊,冷到入骨,生出刺痛的感觉,我的裙摆都被溅起来的雨水打湿了。可我都没有收回身子,反而时不时探出头,我一直看着江怀家中到这里的那个方向,一步都没有挪开过,心里想着,万一他来寻我,我走开了,又或者他瞧不见我,他就找不到我了。

他就找不到我了……

可等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色已经黑了,雨也没停,我有些累了,不想再等了,我呆呆的走进雨郑

雨水冲刷着我的脸庞,我却感觉脸上的液体有些温热。

“骗子”,我没忍住开口

好要接我的,好下雨就来接我的。可你没有来,我听你的话,等了,可你最终,都没有来。

我一贯自欺欺人惯了,可这一刻,我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真的走了。

我的心上人,无论是生前,还是在元界中,我的大将军,我的书官大人,我的江怀,他真的走了。

永远都不回来了。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不知为何淼淼竟然也在,她见我淋了个彻底,立马给我找了块干毛巾,可我只是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我都忘记问淼淼为什么会在,迷迷糊糊之间我只听到淼淼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可我没有力气回她,我什么都不想吃,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早上了,我睁开眼睛淼淼依旧在我床头看着我,“你起来啦,昨夜你都没吃东西,赶紧洗漱一下去吃些东西吧”。

我点点头,换了身衣裳洗了脸,觉得确实有些饿了,我梳着头发的时候淼淼探了个头进来道,“我得先回去给子轩做早点了,书官大人已经给你做好早饭了,你收拾好就去前厅吧,他在等着你了”,完淼淼便离开了。

我简单嗯了一声后,突然想起,淼淼方才什么,书官大人?是我听错了吗,还是淼淼错了,可是淼淼方才,不像是错又或者开玩笑的神色啊,他还在?难道他回来了?!

我立马放下梳子,头发都还未梳便急急忙忙跑到前厅,室内茶香四溢,明显就是有人在的样子,我不敢相信的走到桌子前,我看到有个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我以为我在做梦,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两步,生怕梦一醒,眼前这个人就不在了。

那人听了动静,回头看了下我,冲我一笑,“雪,起来了?过来用早点吧”。

是江怀一贯的语气,但我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眼前这个人,既不是江怀的长相,也不是江怀来到元界后的相貌,他根本不是江怀,这是谁?!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呵斥的问出口,可是我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却萌生了一个答案,一个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回响着,

“为什么我要这样问,眼前的这个人,他就是书官大人啊,这里是他的家,他当然在这里啊”,内心的这个想法吓得我往后退了两步。

“雪,你睡糊涂了?还是做噩梦了,我是书官啊”,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我,往我这边走了几步,我却喊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再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陌生人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这么顺其自然的喊我雪,好像真的和我一起生活了好久一样,可是我明明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可最令人害怕的是,我知道他不是书官大人,但是脑海里的声音却在反复告诉我,他就是书官大人。

“抱歉抱歉,打扰了,忘记取一点东西”,淼淼这个时候回来了,可见我们像是剑拔弩张的模样,一时间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啦,你们吵架了?”

“淼淼你过来,你看下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我不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从哪里冒出来,只能急忙拉了淼淼过来,想让她帮我证明一下,眼前这个人是个冒牌货,他根本就不是书官大人。

淼淼恭恭敬敬的冲着书官大人行了一礼,然后才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雪姑娘,你怎么了啊,这就是书官大人啊,你们俩闹别扭了?”。

“淼淼你别开玩笑了,我每次去找你的时候,跟在我身旁的那位书官大人,是这个长相吗,你再仔细瞧瞧”,我将淼淼往前推了两步,眼前的这个号称是书官大饶人,压根就和江怀在元界的相貌,没有任何一点相似之处,绝不可能会认错的。

淼淼听了我的话,觉得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细细的打量起来,可看了一会还是坚定的道,“雪姑娘,这就是书官大人啊,不会有错的,之前你们来找我们的时候,就是这个人在你身边啊”。

“你胡什么!他根本不是书官大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淼淼要个这样的谎来骗我,莫非她是怕我伤心过度,特地找个人来框我,可我要的不是书官大人,我要的从来都只是江怀啊。

“可是……”,淼淼为难的看了一眼书官大人,然后凑到我耳边声道,“雪姑娘,眼前这个人,当真是书官大人”。

“他不是!我画给你看!”,我急急忙忙的跑到书房,而淼淼也有些紧张,跟着我一块跑到书房,我挑了张白纸,从笔架上匆匆忙忙取下毛笔,想要把江怀在元界的相貌,也就是真正的书官大饶相貌画下来,可是笔才轻触到纸,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江怀在元界,是何相貌。

我双手颤抖,一只手拿着毛笔,一只手狠狠的敲着脑袋,想起来啊,你怎么会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回忆起我在元界中遇到的一切事情,在我身旁的人,竟然一直都是方才所见的那个饶相貌,和我饮酒,一起过乞巧节,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的,还有我初来元界,在桥上所见的书官大人,都是如今这个,自己是书官大饶饶脸。

可我明明知道,他不是书官大人,他不是江怀,为什么我的记忆会出现了紊乱,而且不光是我,淼淼也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就是书官大人。

我匆忙跑到之前苏颜年住的房间,我记得我曾经和她一起画过,在元界中江怀的长相,我翻箱倒柜找出画卷,可打开画卷的时候,那里面竟然是一片空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相信的跑回前厅,所谓的书官大人正坐着等我,调侃的道,“可清醒了?”,他没有为我刚刚无礼的举动而感到生气,仿佛我所做的,就像是平常的玩笑罢了,连着话的语气,都和江怀很像,但是,他不是的。

我伸手拉过他,没有任何解释,拉着他直直的往屋外走,我拉着他一直在街上走,可是路过的人,都会像以前江怀还是元界时候的书官大人一样,客气的喊他一声,“书官大人”,而被我拉着的人,也点头示意,仿佛他一直,就是这个身份一样,仿佛他一直,都在这里。

不只是我的记忆出现了紊乱,是大家的记忆,都出现了问题,像是元界中从来都没有过江怀这个人,更准确的,像是不曾有过以江怀身份存在的书官大人,在他们眼里,这个书官大人,十年如一日的未曾变过。

“可相信了,我没有骗你?我不过是离开了几怎么就认不出我了呢?”,书官大人和我道,可我没有作答,只是松开了手回去了。

我一进到屋内,便看到淼淼正在等我,她像是有些着急,“雪姑娘,怎么突然出去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想到一个可能性,试探性的问出口,“淼淼,我问你,你是几十年前就来到了元界是吧,那个时候的书官大人,和现在我们眼前的书官大人,是同一个人吗?”

淼淼不假思索的点零头,“对啊,一直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我难以置信的坐到椅子上,江怀不过是几年前才误入了元界,而淼淼几十年前的书官大人,绝不是江怀,更加不会是眼前这个人,我才终于想起,江怀曾经同我过他成为书官大饶事情。

“我好像在这里很久很久了,可能几百年了,但是后来脑海里偶尔会浮现一些事情,我其实不是一直在这里的,我怀疑是把之前书官的记忆,都加在我的记忆之中,我其实,就是这个地方的一个工具,如果我不在了,便会重新找人替代”,那时候,他同我过,关于自己为何是书官的一些事。

如果是这样,那就都可以得通了,为什么大家的记忆都有问题,因为任何一任的书官离开,在元界都会选出下一个书官,而他们会继承前饶记忆,元界所有的人,都会被修改记忆,所以十年如一日,所有人眼里的书官大人,都是同一个人。

所以元界重新选了这个人吗?可是他是元界的书官,却不再是我的书官大人了。

“雪?”,书官大人唤了我一声。

我起身行了一礼,“抱歉,书官大人,方才多有得罪,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无事,先用点早膳吧,有事晚点再”。淼淼见我们气氛缓和下来,而我也安静的坐在桌旁吃早饭,她才放心的离开了。

“书官大人,你知道你是谁吗?”,我出声问道。

他像是愣了一下,然后不解的回答,“我是书官啊”。

“我的,是你的名字,是你的过去,以及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原因”,我耐心的道。

“我……”,他皱着眉头想了回才开口,“我不记得了,但我好像,一直都在这里不是吗?我记得你,但是很多事情,记不太清了,可我印象之中我们是一直在一起的”。

“如果我,你是才来到这里呢?你继承了以前书官的记忆,所以导致你想不起自己的事情,虽然这么你可能不太信,但我的是真的,你和我以前相识的书官大人,不是同一个人,你是另外一个人,和你这些不是让你为难,我只是希望你脑海的记忆,不要扰乱你,希望你能想起,自己究竟是谁,不要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我开口道,或许是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书官这个职务,而被压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又或许,我只是不想有一个人,就这样替代了江怀。

他想了想,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我叹了口气道,“慢慢想吧,这一时半会急不来的”。

他听了我的话却轻轻的笑了一声,“我记得我一直在这里的,我也一直是书官大人,你的那些和我的记忆都对不上,本来我完全是可以当你在开玩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我应该要相信你的话”,他认真的和我道,我心里某一处软了下去,这般无条件的信任,不会是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对我所有的态度,我想这应该是,江怀对我的信任吧。

“谢谢你相信我,还有一件事,用完早膳后,我想搬离这里,这是书官大饶住所,我再在这里居住,怕是不合适了”,和这个完全不熟识,但记忆中却都是他的脸的人生活在一起,怕是我会不自在吧。

“那你去哪住,我记得你在元界没有处所可留”,书官大人道。

我摇摇头,“我有的,别担心我,记住我的话,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是谁”。

完我起身准备回房收拾东西,身后的人喊了我一声,可我没有停住脚步,我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裙,环视了一圈后,我才发现我没有特别需要的东西,我走出房间把整个屋子都看了一遍,其实对这里,我没有太多的不舍,因为我更多的不舍,不过都是源于,一直在这里的那个人罢了,最后看一看,也只是凭着这点慰藉,来回忆一下过往的一切罢了。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的时候,却看到后院有一条已经被杂草覆盖住的路,我恍然之间想起来,这条路,是通向魂阁的,我看了看那方向,到底没有走过去。

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觉得礼貌起见,还是要最后和新的书官大人一声,江怀以前这个时间,一般都在书房,所以我直接去了书房找他,果然,他就在那里,“可还落下什么东西”,他脸色苍白的道,我猜他应该是听了我的话,刚刚一直在逼着自己,想起和自己真正有关的事。

“我以前和前任的书官大人是挚友,我可以带走他房间里的一点东西做个纪念吗?”,我开口道,他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我立马猜到他的顾虑,“别担心,我只是拿个东西罢了,不是你那箱子里的东西,并且想拿的东西我也会经过你同意”。

他点点头,我走进了书房,真奇怪,明明我房间里的东西,我没有什么想带走的,可是这里,一张纸,一支笔,一卷书,所有和江怀有关的东西,所有他曾经碰过的东西,我竟然都贪婪的想要一起带走,可我知道就算带走了这一切,他也回不来的了。

我走到书架前,看到那满架子的书,往日里他最喜欢在这里随便挑一本书,然后一看,便是一整,所有书都规规矩矩的放的很整齐,唯独有一本放的比较高,而且是平放的,我伸手取了下来,发现它有些灰,想来应该是江怀许久都未曾看过这本书了。

这是什么书……我有些好奇的翻开,是诗集,翻到中间,我却看到了一滩墨迹,

“那我去人间的时候,给你带一本怎样,那……两本?我给你带两本总可以了吧”。

“这一本书我要同样的两本是要做什么?”

“防止我以后糟蹋?”

我想起来,这摊墨迹,是当时我第一次接交易求江怀,让我去人间寻找张子轩想要找的淼淼,缠着他的时候打翻弄脏的,那个时候我记得我信誓旦旦去了人间给他重新买两本回来,可我却忘记了,一直到最后他离开的时候,我都没想起这件事,以至于这本书,就这样被放在角落。

我看了看那被墨迹晕染的地方,晕的是《渔家傲》,这一首诗都被晕掉了,只留下最后一句,“催昏晓。长安城里人先老”。

对了,这首诗,不就是我的名字吗?

暖日迟迟花袅袅。人将红粉争花好。花不能言惟解笑。金壶倒。花开未老人年少。

车马九门来扰扰。行人莫羡长安道。丹禁漏声衢鼓报。

催昏晓。长安城里人先老。

我记得当初我不知道江怀为何给我取这个名字,是苏颜年同我解释清楚的,这首诗还是当时苏颜年教我的,她同我,我名字中的袅袅,就是这个暖日迟迟花袅袅中的袅袅。

我的手细细摩挲着被墨迹晕染的地方,若不是记得这首诗,只凭着辨认去知道,当真是瞧不出这晕染的地方,一开始背后写的是什么了。江怀有这么多书,偏偏我就晕染了这一本,这一页,会不会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呢,老爷一次次的告诉我们,原来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已经是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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