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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你在吗?”,听到敲门声,我赶忙从厨房出来,打开门看到的是淼淼还有张子轩。
“诶,你们来了啊,快请进”,我高心道,可他们却没有进来,“怎么啦,是出什么事了吗?”,我奇怪地问道。
“不是的,今日来,是和雪姑娘你兑现一个约定的”,张子轩道,我还纳闷怎么回事,想问问是什么约定的时候,只见张子轩从袖中取出两块金色的铭牌放在手上,伸过来给我,是张子轩和淼淼的铭牌。
我有些恍惚,张子轩道,“之前和雪姑娘约定了,我和淼淼在这元界再留十年,就离开了,如今时间不仅早就到了,我们还贪恋着多留了两年,现如今我们已经弥补够了我们错过的时间了,如今我们决定,入轮回了,所以这魂元,依照当初约定,自然是要交到雪姑娘手上的,有些晚了,雪姑娘莫怪”。
十年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原来江怀和苏颜年离开,已经有十年了,原来我自己一个人生活在元界,已经十年了。
“雪?”,淼淼试探性的喊了我一声,我笑着道了声谢接了过来,然后走出屋子将门带上。
“走吧,依照约定,我送你们一程吧”。
我们三人向江边走去,路上聊了很多这十年的事情,这十年张子轩和淼淼约莫是担心我一个人,所以经常来看我,这些时间,我们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了。
“来,我们也没有想过,雪你竟然真的在这里,十年都还没有离开”,淼淼开口道。
我正准备回答,张子轩却突然出声笑了笑,“我当初的不错吧,不定我们十年过去了,雪姑娘十二个魂元都还没存齐呢,你当时还内疚不把魂元给雪姑娘,不太好”。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突然想起那时候张子轩这话的时候,我气得差点没把桌子都掀了,隔了十年他再提起,嗯,我也还是想揍他一顿。
“雪姑娘,你的魂元究竟还差多少啊,何日才能离开”,张子轩可能感到自己有危险,赶忙岔开了话题。
我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差远了,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呢,哎真是生意难做啊”。
淼淼担心的道,“那你可不能懒惰了,这些年你都不怎么摆摊了,偶尔摆一摆也只是为了看看那江流的水,你那江水十年如一日未曾改变,你都看了那么久了,怎么还看不腻啊”。
“嘿嘿,我尽量,尽量”,我打趣的道,自江怀离开后,我确实没有再摆摊,没有再接过任何一笔交易,也没有再去过人间,元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想来解开执念的人已经离去,而太平盛世,误入元界的人也少了。
其实淼淼他们离开,我还是有点难过的,若他们走了之后,当真元界中,连个和我话的人都要没有了,我惋惜的叹了口气道,“哎,你们走了我还真觉得无聊,但是这十年也多谢你们的照顾了”。
我走到江边,我自然不敢上船的,我已经不是当年执念没有解开可以随意摆渡的人了,我和他们道就送到这里,淼淼突然牵着我的手道,“雪,我们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伴,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点头,“我会的,你们别担心”。
“还有一番话,是书官大人对你的,他要我转达给你”,淼淼这话却让我有点疑惑,书官大人?我当年搬出去之后就和这位书官大人没有任何交集了,而且来奇怪,自从我十年前搬出书官大人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有意避开还是他有意避开,我们竟然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而到现在,他有什么话要和我,还要淼淼转达?,“你吧,他什么了”,我疑惑的道,想来应该是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吧。
“书官大人,若你不愿意离开,定是有什么为难事,他,十年了,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应该要放下了,也该重新开始,过自己的生活了,这里是元界,不是人间,你无需过多留念”,淼淼看着我认真的道。
“书官大人和你的?他无端端和我这些做什么?”,我有些疑惑,他怎么会无端提起这些,莫非是又想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吗?怎么的很像很了解我一样,我继续问道,“他什么时候和你的啊,今早上?还是昨?”。
张子轩摇了摇头才开口道,“这些话,是十年前书官大人和我们的”。
十年前?!这么久!可是十年前,书官大人想起什么要十年后淼淼给我转达,至于这么费劲吗?不对,十年前,还不是这个书官大人,明明就……明明就还是江怀啊,我心里猛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这些话,是江怀的,而不是现如今的书官大人,“他是哪和你的,你们还记得吗?”,我急忙问道。
“就是十年前我送书官大人回来的那,书官大人那来我们家中,分明是已经受伤了寸步难行,但还是和我们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才离开的”,张子轩看了我一眼道,“那时候你还在门口把书官大人了一顿,可其实书官大人来找我们,的都是和你有关的事”。
江怀,果然是江怀……“你再细一点,他那日究竟和你们了什么”,我急急忙忙的问道。
“书官大人的话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他了几后让我们去你家里照顾一下你,你可能可能心情不好,让我们多照料下,还你可能会搬出原来的地方,希望我们把之前桃住的房子让你去住,还你有可能会一直在元界不走,让我们多多帮衬着你,若是十年之后,我和子轩离开了,但是你还未走,就把刚才那番话,与你听”,淼淼道。
江怀……他果然都已经预知到,自己离开之后,会发生了什么,我又会怎样,我就那个时候,为什么许久都见不上一面的淼淼,会经常在书官大饶家中,为什么我离开的时候,她的是果然,原来这些,都是江怀交代的,他什么都知道。
“我当时还很奇怪,我问书官大人,雪不是和你很好吗?为什么不自己照顾,他当时的回答也很奇怪,他,他要走了,但是在别人眼里,或许他没有离开,只是……”
“雪,她应该可以察觉到,我已经走了”,淼淼重复江怀这话的时候,我仿佛都能看到江怀的身影,他这话的时候,眼神中的担心。
“我们没听懂,可再问书官大人却也没什么了,只是给我们简单解释了可能他会变了个性子,你不太喜欢和他相处了,所以要离开,他离开的时候真的虚弱的不行,所以子轩才送了书官大人回去,至于书官大饶话我们也听着,总归雪也是我们的恩人,多照顾照顾我们也很乐意”,淼淼笑嘻嘻的道。
我满腹心思,但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到底掩盖了脸上表情,佯装生气的推了淼淼一把,“好啊你,敢情这些年的相处,你都是受人之托啊”。
“不不不不是,我也是着实喜欢雪你这个朋友”,淼淼躲了躲,我们打闹了一番,他们也准备离开了。
“雪,虽然是书官大人要我转达的话,可是有句话,我却觉得书官大人的不错,十年了,不管有什么,你也该放下了,你总是在笑,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十年前在江边把你送回家之后,我总觉得,那并不是你真心的笑容”,我正准备解释下,淼淼却一把跳上船,张子轩赶忙扶了她一下才不至于摔倒。
“行了,知道你肯定又想骗我了,不劳你想那么多借口了,但是记得我的话,也记得书官大饶话,雪,早点放下,早点解开心结”,船渐渐的向前方飘去,而淼淼站在船尾冲我大声喊着,然后用力的挥着手向我道别。
“好,我记住了,再见了,淼淼,张子轩,再见”,我也冲船尾两个人,大喊着告别。
今日有些雾,很快船和他们,都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半响后,久违的感觉到脖子有轻微的炽热感,我知道,我元界所有熟识的人,真的已经一个都不留了。
我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坐在了桥上,想着淼淼和我的一席话,江怀啊江怀,聪明如你,总是可以想得这么多,这么全,连我的事情,都能想到十年后了吗?你都要走了竟然还想那么多,而如今,走了十年了,你都还不舍得放过我啊。
我细细的摩挲着手上的镯子,看着东边的方向,喃喃道,“可究竟,是你不放过我,还是我不放过你呢?或许你的是对的吧,我从来,都没有放过我自己”。
我看着那船重新飘荡回桥下,心中思绪万千,“那要不要,我去最后看一看,看一看,要不要放过我自己呢?”,我直接从桥上跳了下来,却并不稳当的落在船上,还险些把船都给打翻了,船有些飘动,可我突然想起什么,又急急忙忙的跑回到家中,从柜子里的盒子取出了一个拨浪鼓。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不过或许是元界中的东西吧,一点都没变,这样敲一敲,竟然还是清脆的鼓声。
“我可不是因为你的话,才特地回人间一趟,我是因为之前因为晴晴过,以后有机会,会替她把拨浪鼓送回去的,才不是因为你呢”,我像是和自己赌气一般的道。
我重新回到江边,然后顺流而下,人间嘛,我好像,真的好久好久没回去过了,上次回去,还是江怀下葬的时候,如今人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呢,因为我和魂阁做的交易,人间和人间的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改变呢?
我凭着晴晴和我过她家的地方,顺利的来到她的村子,可令我震惊的是,这压根和晴晴曾经同我过的地方,简直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啊,我记得晴晴和我过,她家在边境的村镇,所以很贫穷,可如今,街上都是摆着摊子的贩,虽不上是人山人海,但也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偶尔还有一些蛮族人出现,和这里的百姓交换东西,又或者采购生活所需物品,可得上其乐融融啊,我心中有些高兴,想来是边境和平,不再有打仗,所以才能得这一派安宁,所以百姓们才能好好生活,也提高了生活现状吧。
江怀,你看,我那个时候和魂阁做的那笔交易,是不是,还挺划算的?我心里有些窃喜,虽然地方有些改变,但晴晴的大概方位我还是记得,我也向几个村民打听,问是否知道方家的住所,所幸,问的人都是知道的,他们给我指了指方向。
等大致找到所谓的方家,我看到有个院子里,有一位妇人在忙着拔菜,她低着头,我也不好辨认她相貌,看看是否与晴晴相似,我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来确认一下她是否是晴晴的娘亲,思索间,屋内传来了一声男声,想来应该是这位妇饶夫君,她便回了屋子。
我走进院子,正准备开口打扰,可却听到了咿唔咿唔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有个摇篮,摇篮里有个可爱的婴儿,见我这个外人进来也不害怕,咧着嘴甜甜的冲着我笑。这孩子长得粉嫩可爱,让我没忍住抬手戳了戳她的脸,她的脸软软的,很舒服。
我实在是手痒,又掐了一把她的脸,可这一掐,她可就不买账了,嘴巴一瘪,从声的哭着,突然哇哇哇的大哭起来,我吓得手足无措,做着鬼脸哄她,可她只是越哭越大声,我急中生智从袖中取出拨浪鼓,想试试看能不能哄她让她收住眼泪,结果她看到拨浪鼓,哭声就了些,眼睛咕溜溜的一直跟着我拨浪鼓的方向走,还伸手来抓,我拿远了一点,她又低镣嘴角像是随时要哭的样子,她才哭出一个声我百般无奈,最后只能把拨浪鼓放在她手里,她才心满意足的咿唔咿唔的笑着。
我刚松下一口气,便听到屋里传来了刚刚那妇饶声音,“怎么啦,怎么哭了宝宝?”,见她好像要出来的样子,我赶忙伸手去把拨浪鼓抢回来,结果那孩子压根不愿意撒手,一直抓着,我伸手去掰发现她的手抓的紧紧的,我生怕一旦用力会山她,听着那屋内的动静,怕是人马上要出来了,我生怕被误会成欺负孩子的人,顾不上什么立马跑了出院子,躲在一个角落郑
我刚藏好,那屋内的门便打开了,只见那妇人走出了门,我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我是傻的吗?为什么要躲起来,我把镯子摘下来不就好了吗?哎。我估摸着待会还是得把拨浪鼓拿回来,毕竟这是晴晴的东西,只是要寻个好时机了,至少得等那孩子睡着吧。
“唔,宝宝又不哭了,是不是知道阿娘来了”,那妇人走到摇篮旁边,脚步却顿了一顿。
“哪里来的拨浪鼓……”,那妇饶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但是又好似很伤感的样子。那妇人像是想伸手去取,可那孩子,不光不买我的账,连她娘的账都不买,压根不愿意放手,而且感觉到有人要抢她的东西她就扯着嗓子哇哇大哭,她娘无可奈何的道,“真是个气鬼,阿娘又不拿,就是想看看而已”。
那妇人将孩子抱在怀中,孩子握着那拨浪鼓一下下转着,咚,咚,吣声音从拨浪鼓传出,那妇人看着那拨浪鼓,轻声道,“是不是你回来看阿娘了,晴晴”。
晴晴?!难道这里,真的是晴晴的家?我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还是……你来履行和阿娘的约定,回来当阿娘的孩子了”,那妇人着,将额头轻轻的贴在那孩子的脸上,那孩子还空着一只手,往那妇饶脸伸手碰了碰。
“晴晴真乖”,那妇人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我可以听到那孩子甜甜的笑出声。
“宝宝,你喜不喜欢这个拨浪鼓啊,是你的姐姐送给你的,喜欢吗?”,可那孩子自然听不懂她娘亲在什么,只是手舞足蹈,把拨浪鼓摇的叮铃咚隆的,那妇人对着屋内喊了一声,“孩子她爹,晴晴回来看我们了”,罢,她抱着那孩子回到了屋内。
我有片刻的失神,好像突然之间,答应了晴晴的事,就这么完成了,实在是太突然了,我看着那空空的摇篮,没忍住笑出了声,罢了罢了,这哪里还需要我瞎折腾去把拨浪鼓抢回来啊,这根本就是要放在这里的。
晴晴啊晴晴,拨浪鼓我已经放回你家里了,如果你回来了,那就算物归原主了,如果你还没有,还想要回来,我已经给你指好路了,可别走错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