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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珩的父亲一直是支持江珩为铲除夜神教与孑三娘联手的,但到底并不能完全信任她。
当初的条件是,汝三水必须时时刻刻在江家的视线内,由江珩亲自监视。然而当梁家事发,江珩却任由汝三水独自离开。
原本汝三水由于江珩的作证,可以免除嫌疑,梁家成为矛头所指,可她为了救梁家人离开了信州,一切的矛头便都重新指向了汝三水
江珩再三承诺,汝三水的一切作为由他一人负责,可并不能得到认可。确实,如果汝三水真的大开杀戒,这个责任是江珩身死也不能弥补的。
江珩好不容易抽身出来,在月庐中等待汝三水归来。从前一的傍晚开始,他就坐在月庐前,直到第二日的卯时才远远见到汝三水的身影。
他匆匆站起来,因为长时间的静坐,腿有些麻木,还踉跄了一下。他敲打敲打自己的腿,仍然向汝三水回来的方向跑去。
除了汝三水还有梁守,以及她怀中抱着的孩子。越近江珩越觉得不对劲,汝三水的脚步很虚浮,几乎是靠梁守扶着的。
他终于跑到汝三水跟前,见她的脸色实在是差,便一手接过她怀中的孩子,一手揽住她的腰身,让她靠着自己往回走。
“你怎么样?我当时该和你一同前去的……”
汝三水打断:“不,你不去是对的,梁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回到月庐中,汝三水靠在自己的榻上,阿饼喂她吃下一颗丹药,又以自身精魄渡给她。
“好了,没什么大事,和以前救人一样,让我睡上一就恢复过来了。”
阿饼收回手,江珩扶汝三水躺下。
“阿姊,那两个孩子怎么办?我们应当是无法长久保住他们的。”阿饼指指江珩:“他肯定也会在众人视线之内。”
汝三水沉吟一会儿:“我想,我得欠江怀一个人情了。”
这一夜汝三水非常不安,辗转反侧间有一个离奇的梦境。
她梦见自己又来到了庐州城墙上,只不过是坐在那里,面对着的不是攻城略地的金人军队,而是形形色色的世家子弟。
“我不为任何人。所作所为,只为自己,没有理由,开心便可。我若乐意,便护佑下便屠尽下,都是一念罢了。”
汝三水听见自己如此到。
她居高临下地坐在城楼上,斜斜靠着,轻嗅软剑。那剑锋冷凛,丝丝人血如花浸染。
“鬼女怨念数百年!果然嗜杀成性,不可理喻!……竟如簇……”
她低眉瞅着城下那些义愤填膺的“名门正派”,笑得竟很欢:“不可理喻?人活着居然无依无靠让你惊讶,还是我活着无忧无虑让你惊奇?人生百年看不开就算了,我可是要长长久久活着的,恕不能强迫自己来如你所愿。”
埙声起,离魂意。她扶衣轻跃而下,烟行谲视,失魂的人们僵立在原地,阴森诡谲的鬼气,在青白日下弥漫开来,森冷闭日。
悠扬的埙声中,无数鬼影轻舞,穿梭于人群,似有私语,查查切牵
阳光再撒下来的时候,已是遍地枯尸寒骨。
汝三水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一夜过去了,窗外确实已经撒下阳光。
她隔着朦胧的纱帘看向外面,江怀已经站在门外等候。她更衣起身,把阿饼喊入房郑
“江怀已经来接手梁家的孩子了。阿饼,我要你也一同跟去。”
阿饼:“我不是孩子,不需要他江怀庇护。”
汝三水耐心道:“我有不好的预感,剑锋可能已经指向我了。”
那一柄让下人众志成城的剑,总要指向一个共同的敌人。至于由谁来扮演这个敌人,有时却是能被有心人操控的。
“所以你要赶我离开你?”
汝三水蹲下来:“听我,你和他们一同去,我也不能完全信任江怀,你帮我看顾那两个孩子,你清楚他们对我的意义,对吗?梁家的血脉,是我最大的心结。”
阿饼犹豫片刻:“那你答应我,会平安回来。”
汝三水微微一笑:“当然了,我和我的亲人都有誓约,平安归来四个字,会永远把我锁在你的身边。”
春日将末,月庐中盛开不久的早春花卉,即将凋零,蔷薇该开放了。
自从应府一行,见证梁家一门冤死后,白子楠终日不宁,常有噩梦。
他总是梦见自己孩提的时候,戏水、登山,习字、温书。但又好像是另外一个孩子,因为在梦中,他有着健全的双腿。
不管梦见什么场景,梦境的最后,总是他被各种狰狞扭曲的厉鬼包围,挣扎不能,叫喊不能。
白子楠因为这些噩梦,白日里也不是很精神。他原本以为诸事渐歇,他可以专心地对付白奕戈,可院中第一朵蔷薇盛开的时候,在信州出现了魔物异动。
江家的勘察阵显现出的赤红色印记,确实无误,绝无可能是人为做手脚。
魔,而非阴鬼,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如果有什么东西是汝三水豁出命也不一定降服的聊,大概就是它了。
江白两家着手,在整个信州城外布下包围,一点一点缩圈子,以期排查出具体的方位。
但在此之前,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江白两家家主一同议事之时,江家和盘托出了汝三水就是孑三娘的事实。
江珩怀抱白鹿剑,在旁一直沉默着。汝三水的意思是,不必为她辩护,不要拖累了他。
江家在信州各处设立的隐蔽的勘察阵,方位布局汝三水都是一清二楚的,从未曾触动过,但旁人不会知晓,也不会信她。
他们甚至进而怀疑汝三水究竟是不是夜神教的人,与他们联手铲除孑霖生,也许是她为了上位所为。
众人在商议如何捉拿汝三水,议论声正高,白子楠却开口:“不是她。”
江珩抬眼看了看白子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维护汝三水。
有人嘲讽:“你不是就不是,没有证据,算什么数?”
白子楠握住轮椅扶手,好像在尽力压着一股怒气:“我不是她!”
江珩也明白不是她,但是证据呢?怎么找到证据?
就算找到证据,在众人眼中,有她孑三娘之名在一,她的性命都决不能留。
江珩寻酒买醉,拎着酒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这条路该怎样走通,似乎无论怎么应对,汝三水都一定会走到世饶对立面。
长街春寒,风扑在他脸上,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似乎做了自己的决定。
江怀那不成事的五舅,终于得到梁家家主与主母的许可,亲自带人来捉拿汝三水。
他们包围了月庐,在一把熊熊的烈火中,这个雅致的庭院毁于一旦。
月庐中只有汝三水一人,她突破包围,向城东去。除了包围月庐的人,还有正在信州外一点点缩排查的包围圈。
她为救阿宝消耗太多,此时还未完全恢复,一次拼杀就有些力不从心,却偏偏在城东遭遇了江怀和白奕戈。
浩荡的封魔阵在坊市间张开,汝三水极寒的魂雾被封印在其间,冰寒在晚春的潮湿空气中蔓延,阵中竟然形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她伏坐雪中,口中含血,眉头紧皱。白奕戈远远地背着手,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很重的样子。
江怀持剑走近。
“对不起,这么快就要你还人情了。今日你留命在这里,我答应你,那两个孩子在我的庇护下,将会一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