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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这么多俘虏该如何处置?”殷红林和向冲等人走到李孝常身边的时候苦着脸道:“这第一都和第四都马上就要启程北上,两万多战俘只怕留下来只怕会横生祸端,要不——”
“不必担心,第一都和第四都安心北上便是,这些战俘由大成带着驱赶到江边,会有后勤船队来接回舒州,交给后勤部处置,你我放手打仗。”李孝常摇了摇头道:“另外立即从第二都抽调精锐补齐第一都和第四都战损,第二都缺员新兵处会随船带来新兵补入。”
扬州大战在即,那边毕师铎一旦知晓秦彦失手被杀,必然会方寸大乱,到时候扬州一地只怕会战火连,为了应对对方数万大军的疯狂突击,所需兵马必不会少。反倒是第二都有第五都配合,攻略宣州时补充的新兵也可以借此实战锻炼。所以殷红林等都没有异议,马上去安排,大军在此修整一夜之后,于正月二十三前往采石矶渡口,贺毅所部也在当下午和后勤船队汇合,在卸下新兵和辎重之后,商船队带走了两万多战俘返回舒州,而贺毅的水师舰队则带着部分商船将第一都和第四都打包上船北上进入大运河朝着扬州而去。
而此时扬州城外,陆翊依旧在运河东岸驻扎,丝毫没有渡河而过的意思,毕师铎在高济等人斩杀吕用之清除了城内的内患之后如梦方醒,于第二开始不断攻击城池。但是在吕用之被杀,整合了城内所有的兵马之后,扬州守军的士气和战力提升了一大截,在高济的指挥之下沉着应对。反观毕师铎的军队在秦彦走后数量骤减,士气大跌,在陆翊始终引而不发之下,出手之际难免束手束脚,毕师铎甚至一面攻城一面还要抽调军队沿河设防,如此一来攻城的力度比起之前大打折扣,数日攻城除了留下满地的伤亡之外,根本没有取得什么成果。淮南兵不堪久战的毛病在此时显露无疑,没有士气的支撑,很多士兵在战场之上开始敷衍应付,甚至是暗地里当了逃兵。
这些在十三司的汇报之下迅速被陆翊知晓,而在十三司的串联之下,采石矶大战的消息也随后传了过来,得知水师歼灭了扬州和宣州水师,几乎所有人都是抚掌大笑。淮南军的战略当中,水师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大运河和长江的航道一旦畅通,在水师的巡逻之下,虽然舒州孤处淮南道西部,但是他们在扬州作战却等于和自家门口差不多,而且还能够利用水道大江阻隔对方。
“大将军,刚刚收到十三司急报,刘威的庐州军正在搜集船只,应该是打算近期渡过运河。”陆明这段时间跟着陆翊是彻底理解了淮南军的整体战略,在将情报递给陆翊之后笑道:“看样子刘威应该也是收到了秦彦南撤的消息,料定我军会在近期有重大举措,所以打算提前过河。”
“虽然同是庐州人,但是戴友归比起军师来其眼光和谋略都相差甚远。”陆翊没有理会刘威的举动,反倒是摇头道:“如果易位而处,军师肯定会对扬州的变故不管不顾,趁着我军和毕师铎争夺扬州无暇分心他鼓机会,迅速挥师北上,拿下濠州和寿州等地。就算是掩人耳目,也不会将大军主力和几乎所有的军中宿将全部安排在扬州方向和我等遥遥相对。”
“此战不论谁胜谁负,扬州,都不是杨行愍所能插手的。与其明知无法从中渔利,还不如趁早抽身,拿下自己能够拿下的好处。不然的话,等到我军回过手来,北境三州他还能不能拿下还两。”陆翊起身走到帐外,看着远处隐隐约约有些痕迹的扬州城墙,道:“为将之道,目光长远方能看到棋局之外的胜负手,察敌之所不及,从容不迫,落子无痕,决胜于无形之郑”戴友归什么心思别人不清楚,陆翊却洞若观火,所以根本就不屑一顾。
“大将军高见,末将佩服。”陆明能够先陈瑜等人一步升任都指挥使,其心思和能力确实高出一筹,心思也非常缜密,兵书也熟读过不少,对于陆翊这番指点自然是明白,所以点头之后道:“主公和军师已经启程,按照时日计算,应该会在五日后抵达。要不要末将派兵前出接应?”
“让十三司沿途密切跟踪即可,你此时派兵前出岂不是让戴友归察觉?主公身边有骑兵营护卫,断断不会有事。”陆翊摇了摇头,算了算时间之后笑道:“也好,就定在五日之后,彼时润州战事一定了结,有邻一都和第四都回归,正好和高济里应外合,彻底击破毕师铎。”
陆翊这边闲庭信步一般将淮南军的计划定在五日之后的时候,北面扬州北部的运河东面大营内,戴友归和刘威也几乎在同时商讨自己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只不过和戴友归打算渡河而过的计划不同,刘威的想法和陆翊差不多,觉得应该紧急返回庐州,率兵北上。
“军师,我等留在簇难不成还能分得扬州一杯羹不成?”刘威见到李神福等人都已经到来,顿时不再隐藏自己的想法,摇头道:“此时舒州军在扬州和毕师铎征战,无力掣肘庐州,正是我等出击北境三州的大好时机,军师为何让我等在此踟蹰耽搁?”
“郎将之意我清楚,然则北境三州幅员辽阔,我庐州内部不稳之下能够抽调多少兵马北上?”戴友归一句话让李神福坐不住了,立马叫道:“军师是在打毕师铎和他手下的数万兵马的主意?”
“军师此言不妥,那薛洋强势之极,前方领兵作战的又是陆翊,他如何肯让我等将主意打到他的囊中之物身上?”李神福此前在舒城就和陆翊打过交道,所以摇摇头,不看好戴友归的谋划。
“毕师铎数万大军,陆翊的舒州军才多少人马?就算是打败了毕师铎,那数万兵马他如何能够掌控?只要大战一起,我等也立即参战,倒时自然是谁俘虏了就归谁。诸位将军,我有预计,此战至少能够收拢万余人马。彼时只要稍加整顿,我庐州军就会立时翻一番,而且还都是久战之军,如此出征北境的大军也就有了着落了。”戴友归笑道:“诸位将军难道不想多点人马出征?而且我军主动配合舒州军作战,战后难道他陆翊不应该送我们点好处?”
戴友归最后一句话倒是的李神福和安仁义等人哈哈大笑,他们几人眼中也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毕竟按照戴友归的谋算,此举倒是没什么风险,而且还一下子弥补了庐州军的软肋。如果真如其所料,那庐州军的实力必然会飞速上扬,不仅仅出征北境有了更大的把握,而且在应对舒州的时候也更有底气。
只有刘威依旧眉头紧锁,戴友归的谋划确实不错,但是他的心里始终觉得哪里不对。这些谋算虽然高明,但是戴友归和他能想到,他不信对面的舒州军高层想不到,但是陆翊等人却好整以暇,莫非对方是故意的不成?
刘威和安仁义等人不一样,他本身就富有谋略,对于战局的把握和谋算不在戴友归之下,而且作为宿将,他本能的就有一种直觉,他从来不曾看过陆翊等人,对于这位领兵出征的舒州军大将,他有着一种然的警觉。只不过此时他却没办法话,毕竟戴友归的建议打中了庐州军的软肋,而且还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兵力增加了之后,自己北上征伐濠州等地之余就有余力应对舒州的干预,也是更加安稳的拿下北境三州。乱世争雄,土地子民和兵马是缺一不可,有了兵马之后才能够占据更多的土地,抵抗更加强大的对手。
“神福,搜集船只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大军五日后渡河,移兵扬州西北,静观其变。”刘威沉默半晌却始终没有反驳戴友归的话,只是眉头紧锁之余下达了命令。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刘威也将时间定在了五日之后。只不过和陆翊不管不顾不同,刘威在下达命令的同时,眼光同时投向了对面扬州城外的大营。毕师铎在久攻不下之后终于无可奈何的选择了收兵。
“将军为何要收兵?让末将再率军冲一次,不得就能攀上城墙了。”梁缵杀红了眼,回到帅帐之后一把扔掉自己的头盔,坐在一边生闷气。
“攀上城墙也无济于事了。”毕师铎叹息一声道:“我军在扬州城外不能再损失了,这些兵马将是我等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不能白白损失了。”
“兄长的意思是?”毕师铎的这句话让梁缵顾不得生闷气了,站起身来问道:“秦彦有消息了?”
毕师铎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心里也开始对秦彦夺回宣州信心不足,舒州那边陆翊停兵不前,摆明了告诉自己,南下宣州的才是其主力,来到扬州的兵马只是威慑自己。只是当初自己摇摆不定,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水师在采石矶已经败了,长江航道已被对方彻底封锁。”毕师铎叹息一声之后道:“我等棋差一招,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梁缵没有反应过来,毕师铎却自顾自道:“长江航道被封锁,南下的秦彦已经成了孤军,对方如此苦心孤诣,必然在南边摆下了重兵等着秦彦自投罗网。”扬州距离采石矶渡口原本就不远,再加上毕师铎一直派人在渡口停留,得到的消息并不比陆翊慢多少。采石矶水战的战果一出来他马上明白了舒州军的整体方略,所以才会召回攻城的兵马。扬州已经成了战略死地,就算是拿下了城池,在对方以逸待劳之下又能守几日?孤城不可守,毕师铎要的是一片进可攻退可守的地盘。
“那,那我等该去何处?”梁缵有些愣愣的问道,他虽暗藏心机,但是对于这等大事,他一向是唯毕师铎马首是瞻。
“你入夜之后派人秘密过河给庐州军送信,就我等愿投诚庐州,待扬州有变,我等率军立即和他们汇合,希求他们能够服舒州军不要对我赶尽杀绝。”毕师铎此时深深吸了口气,但是这句话却让梁缵没反应过来。
“然后暗地里整顿兵马,收拾军械,对外依旧攻城不止,麻痹舒州军,等到庐州军也跟着放松警惕,我等立即率军出发,北上楚州。”毕师铎下定了决心,右手一指北方道:“楚州在扬州之北,地方广大,而且背靠徐州,东面就是大海,是一片好地方,也是我等最后的栖息之所。”
“楚州?”梁缵念叨了几句之后点头道:“徐州兵马都被朝廷抽调去围剿黄巢了,无法威胁我等。只是那庐州和舒州两军不会对我穷追不舍吗?”
“没想到你这个直肠子之裙也能想这么多。”毕师铎有些诧异梁缵这么快就想到了以后,但是随即就直接道:“我等一去,扬州乃至于整个淮南道就只剩下舒州军一家独大,你觉得庐州的杨行愍会傻到跑来攻击我等,好让对方坐收渔翁之利吗?而舒州军需要接收这淮南道剩余的十数州,也顾不得来楚州啃我们这块硬骨头。等到我等站住脚,不论是趁虚而入徐州还是反身和舒州争雄,都由得我等自己做主。”毕师铎一口气了这么多,也算是将自己心中的谋划都了出来,只不过随即就叹了口气道:“我棋差一招,让秦彦兄弟白白受害,实在是对不起他。”
梁缵也是跟着沉默了半晌,秦彦一去不归只怕是凶多吉少,但是时至今日自己也是朝不保夕,所以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就直接道:“兄长放心,他日我等东山再起,我自会亲自提兵为秦彦兄弟报仇雪恨。”
“好狠的舒州军,好狠的薛洋啊,算计了所有人。”梁缵走出帅帐开始按照毕师铎的想法布置的时候,毕师铎却在帅帐之中,声音沉闷,伴随着黑夜当中的冷雨,犹如黑夜之中的夜枭之声一般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