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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司机大伯呢?怎么不见他?”,难得的不见云书南在附近等候,林歌生不免有些好奇。
路唐安露齿一笑:“你云伯啊,他很久以前也在这里住过,故地重游去了~”。
“哦?”,林歌生停了脚步,没想到那位司机大叔还住过这种贫穷地方,看他衣着气质,倒也像是富贵惯聊人。
路唐安歪头看她:“怎么了?我可没撒谎,他真的住过这里,还是和最喜欢的姑娘一起呢~不过……结局好像不太好”。
“哦……接下来我要漫无目的的散步,你还跟着吗?”。
“当然!”。
……………
云书南停好了车,顺着熟悉又陌生的街巷缓缓的走着。
他走过的路,全是回忆里的路。
街巷中百分之九十五的店铺已经更名换目没了从前的影子,常吃的那家面馆也变成了副食店。
从前他和蓝如雪住在这里时,有想过一起开一家酒馆讨生活,既卖酒,也卖面。
因为蓝如雪,喝酒伤胃,吃面却养胃,顾客如果喝完酒能吃上一碗现做的热腾腾的面,应该会感受到一点暖意。
那时候计划的周全,钱也凑够了,看好陵铺,她却被迫离开了……
时隔二十四年,云书南再次细细感受这街道时,忍不酌想起了如果。
如果她没走,如果他们真的一起开了那家酒馆,如果酒馆生意不错他们赞了些钱,如果他们用那些钱光明正大的结了婚,如果他们婚后有了可爱的孩子……如果……如果……
如果那么多,多的让五十岁的他,当街红了眼眶。
站在路旁,扬起脸,微闭着眼睛,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如雪温柔的声音。
“书南,你我们的酒馆叫什么名字好?”。
“书南,明早晨煮八宝粥给你喝好不好?”。
“书南,今晚上的蚊子好像有点多哎~”。
“书南,你快看!院子里的桃花,开的真美……”。
…………
往事一幕幕,闭上眼就像在看电影一般,那些美好画面一帧帧的快速闪现。
停停走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家熟悉的水果摊前。
“罗叔?”,云书南试探着向摊位前正打盹的老人声打了招呼。
老人听到响动,迷迷糊糊开口问道:“要几斤啊?”。
“罗叔,是我……”。
完这句,不知怎么的鼻子就酸了,云书南想笑的自然,但发现很难。
“谁?”,罗大爷一双泛黄的瞳孔睁大了一圈,紧盯着眼前人,看了又看,还是没认出来。
“我是书南啊”。
“苏南?苏南啊,你要买梨?要几斤?”,罗大爷着起身,从挂在摊旁的一沓塑料袋中扯下一个,抖开后递给了云书南。
云书南接过袋子,看着眼前老人,心中越发难受,他住进这条街时,罗叔也不过像他如今这个岁数……
“罗叔……来五斤梨子,您给我挑吧”。
“好啊,苏南,哪里人啊,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是北方人?”。
“嗯,北方人”。
云书南答完,泪水已悄然滑落。
二十四年前,他第一次和如雪路过这水果摊时,如雪站在这摊位前冲他道:“书南,买点梨子吧?你抽烟,吃点梨子对嗓子好”。
他当时回她:“好啊,听你的”。
那时候罗大爷可能从他的回答中听出了些口音,一边帮如雪挑梨子,一边特自来熟的冲他了句:“书南,哪里人啊,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是北方人?”。
当时他回的也是这句:“嗯,北方人”。
罗叔还是罗叔,他也还是他,可他们都不再年轻,如雪也早已香魂入土。
此时的罗大爷,挑好了梨子称好了重,颤颤巍巍的将一大袋梨往云书南手中送。
“罗叔,钱”,云书南单手拎过梨子,另一只手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
罗大爷接过钱,对着阳光照了又照,一双糙手将已经昏花的眼睛揉了又揉,还是拿不准这钱是真是假,但他最终还是将钱收进了兜里,然后在自己已经掉皮的劣质黑色大钱包里翻找零钱。
“苏南啊……有没有十块的零钱啊?我这生意……找不开啊,七七八八加起来不到要找你的九十五啊”。
云书南实在不忍看着他一张张展开、叠加那些一元的、五角的纸币,索性开口道:“罗叔,您别找了,剩下的钱先存您这里,我下次来了用,成吗?”。
“成啊,有什么不成的!苏南,欠你九十五,下次你来了提醒大爷啊!”,罗大爷随手又将那一把零钱塞进了破钱包。
“行!下次我来了提醒您!”。
云书南快速抹了泪,拎着一大兜梨离开,罗大爷又靠着摊位开始打盹。
继续走了没多远,不知不觉就站在帘年看好的那间铺子前,见门前挂着的木牌上工整的写着一行字“营业时间:16点至23点”,不免有些好奇。
不知道这是家什么店铺,营业时间这么奇怪。
走近一些,想透过玻璃看一看里边的摆设,却发现这玻璃是单向的,里边可以看到外边,外边却看不到里边……
不过当他正准备离开时,却无意看到了门口摆着的那个大纸箱内装满了各式各样空酒瓶。
他正暗自猜想这店是不是家酒馆时,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年迈的声音。
“麻烦让一下”。
他下意识的向旁边闪开几步后,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矮个子老太太正把纸箱子里的空瓶子往自己的空蛇皮袋里装。
动作很快,很熟练。
“您这是……这空瓶子没经过老板同意,不能随意拿走吧?”,云书南善意提醒道。
毕竟这些五颜六色的瓶子虽然放在了门外,但并不代表已经被丢弃。
“老板?简老板同意的,她专门交代我,每这个时候来收瓶子就行,她开酒馆这些年,一直把空瓶子留给我,我不是白拿,我家枣子熟的时候,我会给她送来一大兜子的”。
老太太回话时,手中动作不停,很快便将那一纸箱的酒瓶子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蛇皮袋子郑
“阿姨,您是这里开的是家酒馆?”,云书南心中一动。
“是酒馆没错啊,开了有几年了,老板人长得俊,心肠也是出了名的好,可惜命不好,这么大岁数连个男人也没找上,要她以前带个孩子不好找,但那歌生丫头过了十一二岁都能顶个大人使唤了,她还没找上,还是命不好……”。
老太太提起好心老板,忍不住多聊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对老板的心疼。
“歌生丫头?”,云书南脸色微变,又重复了一遍老太太口中无意带过的四个字。
“是歌生丫头,怎么了?你认识他们娘俩啊?”。
“林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