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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南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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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陈少泉出了房间,苏木看着头顶的房梁,心口的疼痛依旧在,像是化不开的墨一般,滞涩着血液的回转,流动。

这世上有很多用平常的思维无法去解答的事情,苏木从来都不否认,他是一个作家,写过很多精彩惊艳的故事,赋予人物激荡起伏的人生,但是这不一样的人生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的身上出现。

于他而言,他最想做的还是一个普通人。

“卢江临!”

女人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时,苏木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右边,却看到黑色的烟雾之中,那女子慢慢出现的身形。

不得不说那是一张极美的容颜,眼角的泪痣甚至看上去有几分的凄美,但是不容忽视的是那眼中浓浓的恨意。

来了龙虎山许久,他早已经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而是有一些自己从不曾接触到的事物,那些本不应该存在的。

苏木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进,踏在半空之中的步伐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每一步都很艰难。

“不要再往前走了,你会死。”苏木说,黑色代表着黑暗,同龙虎山的灵气自然是有所抵触的,在这里步履维艰再正常不过。

“呵,只要能杀了你,让你魂飞魄散,就算是死又何妨?”

女子的步伐并没有停止,苏木已经伸出手拉动了头顶的蓝线。

风铃声响起,这是龙虎山里传递危险的信号,很快便会有人到来,但是这段时间对于东宁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她杀死眼前的人。

苏木苦笑着,万分的想要逃离,可身体却动弹不得,这样的情况也就意味着他只能面对眼前的人,面对死亡。

“什么卢江临,我完全不认识啊。”苏木苦笑着解释,与此同时那个人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手搭在自己的脖颈处。

冰冷,阴寒,刺骨。

“不认识?等你死了你就会明白了!”话音刚落,脖颈处的力量逐渐收缩,苏木知道,女人是真的要杀死自己,无论自己是不是她说的那个人。

死亡到底距离自己有多近,苏木不清楚,但是那一刻他想起了那双在梦中出现的眸子。

是因为死亡才会如此悲伤绝望吗?

天昏地暗,天旋地转,一度感觉到了空气无法进入体内,然而下一瞬那桎梏的感觉突然消失,空气重新涌入,苏木贪恋的呼吸着,却在睁开眼的第一瞬,看到了一身黑色唐装的男子,就挡在自己的前面。

“天师府的好事在即,你若是再惹是生非,就算是南妖也护不住你,这是最后一次,还不快滚!”

“余华,有本事你们生生世世都护在他左右,如若不然,我定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晕晕乎乎的苏木看到那黑色的烟雾逐渐散去,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转过身,金红色的长蟒栩栩如生,盘旋在他的胸口之前。

“你……你是?”

金丝眼镜下面的眼镜流露出几分无奈,余华看着床上的人,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个人给自己的药瓶。

白色的药瓶里面只有一颗药丸,徐云琛倒了出来,走到苏木身前,

“吃了,你就不会难受了。”

咽下红色的药丸,苏木看着那个人,即便睡意数次袭来,却依旧挣扎着问道,

“你……你是,什,什么人?”

余华看着他,目光悠远,仿佛在看着很遥远的人,在苏木昏睡过去之前,听到了三个字,

“十步斋。”

————

等到龙虎山的人赶到时,除了晕过去的苏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不过残留的阴气尚且未来得及散去,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可无论陈少泉怎么问,苏木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甚至,这几天的梦境他也已经忘记了。

再想追问下去陈少泉被师父阻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因为对于此刻的龙虎山来说,有更重要的事情。

“师父,千年的王墓就在山脚下,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派去查看的弟子没有一人回返,那里面一定有古怪。”

静室里面,正在蒲团之上打坐的老天师听见大徒弟的话,睁开了清明的双眼,眼前的人已经须发花白起来,道法可以让他们强身健体,延长寿命,却也要随着时光渐渐老去。

“云龙,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老天师问。

整个龙虎山上能直呼其名的,也只有一个老天师,面对这位已经百岁的老人,张云龙依旧有些紧张,就像是刚刚见到他那时一样,

“弟子以为,应该禁止考古队的进入,弟子亲自带人进入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也好免去了不必要的的伤亡。”

老天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面前的大徒弟,良久合上了双眼,“你想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吧。”

片刻的沉寂后,听到了一声回应,

“弟子告退。”

一直到那人离开静室,老天师才睁开眼睛,望向门口的方向凝视许久,

“该来的,总是逃不过,是不是,你早就料到了?”

长长的一声叹息,是这位老人对人世的无奈。

——

一大早,苏木刚出门便看到许多龙虎山的道士从门前路过,面色凝重的样子,好像是发生了什么。

好在陈少泉很快便来了,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山下出了点小事,师伯带人去解决了,估计很快就没有问题了,你都收拾好了吗,我带你在四周转转,看看我们龙虎山的人杰地灵。”

“嗯,收拾好了,走吧。”

龙虎山上的天师府到山脚下有一条官修的路,听说从很久以前便存在于此,后世又多加修葺,便成了现在通向龙虎山唯一光明正大的路。

站在阶梯上面向下看去,苏木有点头晕,九百九十九道阶梯,来时他便是一步步的走上来的,现在仍旧记忆犹新,便只是想想,腿都在打颤。

“少泉。”

听见苏木叫自己,走在前面的陈少泉停下脚步,转过身,“嗯?什么事?”

“一定要下山吗?”苏木问。

“也并不是,只是今天山下有集会,所以会很热闹,很好的机会,可以去看一下。”陈少泉说,并没有想到苏木会对爬阶梯的事情心生恐惧。

“好吧,那走吧。”

陈少泉一番好意自己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只不过每走一步,苏木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了,回首望着下山的路,心越来越凉。

天师府以附近,钟灵玉翠,青松俊柏,及至半山腰处,却是山花烂漫,让人眼花缭乱。

风乍起,陈少泉停下脚步,苏木注意到他的目光是近前的一树樱花开的绚烂,花丛之中,唯独这一树高枝,灿烂婀娜。

这一刻,陈少泉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哀伤,似乎在怀念。

“这樱树已然在此处百余年,很孤独吧。”

声音,苏木听到了,陈少泉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人没有回头,苏木却已然心生惊惧,正准备跑回天师府,却见那人已然面对自己,

“公子不必怕,我是依附这樱树而存在的魅灵,多年来只有这个孩子每日会来这树下乘凉,今日借他身体一用,只是因人所托,转告公子一句话,不要下山。”

苏木很快的抓到了女人话的中心,不要下山,可是……

“为什么?”苏木问,“为什么不要下山,托你之人又是谁?是一个女人吗?”

从很久以前开始,苏木便感觉到冥冥之中自己的身边有一个人的存在,可那个人自己看不到,摸不着,甚至都无法探知到她到底是什么样子,所拥有的只是一种感觉。

“苏公子不必多问,这是奴答应了那位的事情,世间万物,无非阴阳二字,公子还请归山去吧,天师府千年灵气,自是护公子无虞的。”女人的声音很温柔,甚至如樱花一般温暖。

苏木在犹豫,

他想做一个普通人,而听见这样的劝告,按着他往常的性格自然是会打道回府的。

那位是谁?她究竟是什么人?既然处处提点自己,又为何从不现身?

一个个疑惑逐渐涌现,苏木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打破现在的平静,有些事也不会发生。

有些事情即便发生了,也并没有任何意义。

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苏木看到了一身黑衣长袍的男人,一双邪魅的眼睛让人难以忘怀,只不过此刻那眼中含着嘲讽,看向对面的苏木,

“就这么走了吗?像以前一样?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缩起脑袋来,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你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可你知不知道这普通人的生活的背后是什么人在辛苦的维护?”

一个个问题,仿佛要将苏木逼退到世界的尽头,他仿佛站在海上唯独一块的孤立无援的石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蔚蓝色的海水便会将他吞噬一般。

年轻的男人走的越来越近,苏木这种危险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诚如你所言,若是不做一个普通人,岂不是枉费了背后之人的苦心?”

苏木迎着那人的目光,心中有些胆怯,目光太过于森然,太过于无情。

苏木转过身,走向那魅灵附身的陈少泉,“我扶他回去,你……是不是该走了。”

魅灵的目光有些畏惧,从看见年轻男人的那一刻开始,便有些异样。

听见苏木的声音,魅灵回过神,有些犹豫,“他……”

“我不想知道他是谁,他来做什么,那与我无关。”苏木的表情很冷淡,就像他那颗早已经对世态炎凉不会有任何奇怪的心一般,平静。

魅灵抽身离去,苏木及时扶住椅着要摔倒的陈少泉。

“苏木?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头好晕啊。”陈少泉宛若从梦中醒来一般,对方才的事情全然不知情,只是在苏木的搀扶中走上了阶梯。

“可能是中暑了,既然头晕,那就回山上休息吧,热闹也不急在这一时,总是会看到的。”

看着苏木脸不红气不喘的扯谎,南妖不由得冷笑起来。

“好吧,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天了。”陈少泉没做他想,只不过刚踏上一步台阶,他便察觉到了不对。

比如说空气里残留的气息,不是人类的味道。

“你是什么人?”陈少泉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南妖,警惕十分的将苏木拦在自己的身后。

南妖没有理会陈少泉,只是看着苏木冷笑出声,“不过是逃避的借口,可怜了那等候你千年的女子,为了你竟要承受那般地狱之痛。”

“你什么意思!”陈少泉追问着,却没注意到身边的苏木表情的变化。

同前次一般,南妖没有理会陈少泉,因为从始至终,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苏木。

看着苏木分明有所触动的神情,南妖化作一阵黑色的烟雾消散。

冥界右护法,南妖,好愚弄人心。

————

思绪从半个月的时间前抽回,余华看着门口的男人,是一个很眼熟的人,熟悉到几乎一看到他,自己便会忍不住的开始浑身颤栗。

有些人留下的印记是刻在身上的,有些人留下的印记留在骨子里,看不到却最是残忍。

冥界的右护法南妖,一个冥界任何人都不会陌生的人,尤其是冥司和她身边的人。

“不知护法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护法恕罪。”姬如雪起身微微弯腰,礼数周到,可是不是真的尊敬却是不得而知。

用南妖的话说,就算他把她的尸体从一具骨头慢慢的变成有血有肉的人,她也不会说半句谢字。

换句话说,人心已死,她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二楼的转角处,十八九岁的女孩偷偷的往下看了一眼,按壮里的长乐的脖子,提示它不要出声。

长乐铜黄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但更多的还是享受她放在自己下颚的手掌舒适的按摩。

“护法是什么?”江元汐问旁边的绘梨衣,后者微微蹙起眉头,轻声道,

“明君的侍者,也是他的助手。”

“那冥君去了哪里?”江元汐又问。

绘梨衣沉默着摇了摇头,“已经失踪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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