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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陆修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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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筠几乎是一路跟到了警察局,却一直没有等到江元汐的消息,警察局外的灵筠有些无奈,却忽然间接到一条消息,讶异之余灵筠还是离开了警察局。

看着大门口逐渐远去的身影,李相卿眉梢轻挑,转身走到了门外。

此刻组内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离开了,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回家的李相卿到了停车场启动车子,出了大门却是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看守所里的江元汐撑着下巴,看着小窗户外面的星空,繁星璀璨,明天应该会是一个大晴天的吧。

正想着,看守所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进来的人却有些意外。

“还不走?想在这过夜?”

萧寒说着,身后的小警察虽然不认识这是谁,可是上面有交代,他也只能执行,对于警察局那边的交代也只能过后再解释了。

江元汐微怔,虽有疑惑但还是暂时的压在了心头,跟着萧寒出了看守所,江元汐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大门,只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来这?是觉得活着太舒坦了是吗?”话音刚落,江元汐便吃了一记栗子。

一边揉着脑袋,江元汐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萧寒笑了笑,“我不是你,却再清楚不过,你是看那个人像极了李相卿,所以心有怀疑对吧。”

江元汐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

萧寒继续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今你最重要的还是找一个守护者,这都多长时间了,难不成要我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吗?”

月光明朗,星辰万千耀眼,可即便是深夜里,人间的萧寒依旧耀眼。

长街上,繁华似锦,依旧车水马龙,萧寒没有开车,而是带着她在街上走了一会儿。

看守所旁边有一个夜市,萧寒走了过去,行人热闹,让他一时间有些恍然,这好像还是许多年前曾经在元宵灯会上。行人脚步从容,街上小摊烟火不息,繁华热闹之余,女子眉宇间多了些哀愁,男人的肩上也越来越重了。

“还没有吃东西吧,灵筠说你是从咖啡馆那边被带过来的,想吃什么,我请你。”

萧寒说着,看着身边的女人,后者倒是丝毫不客气,随手指了个附近的小摊。

萧寒的脸色微变,“你确定?”

江元汐点头,“怎么?反悔了?”

萧寒苦笑着摇头,“当然没有。”

话音刚落,人已经从江元汐身旁走过,走到了小摊前,江元汐看着他从小摊的老板沟通交流,眼前忽然间一闪而过一幅画面。

却也只是一瞬间,快的让她几乎抓不住,差点以为那就是幻觉。

不过她还是记住了那一席月白色的长衫,和温润如玉的公子,以及那一声,

“女公子。”

江元汐呢喃出声,刚转过身的萧寒听到了却是面色一滞,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行人匆匆,步伐却也在一瞬间停了下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却又有几分激动,夹杂着痛苦和纠结在其中。

江元汐疑惑,为什么他可以有如此复杂的情感,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你怎么了?”江元汐问。

萧寒看着她,缓了缓,轻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江元汐蹙起眉头,仔细回忆,却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由得有些气馁,面色也涌现了几分不快,

“我忘记了。”

萧寒继续试探着问,“你刚刚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想起来了什么,可就是一个瞬间,之后就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江元汐蹙起眉头有些不耐烦,看着手里的腰子也没有什么食欲了。

萧寒似乎长舒了一口气,眼中有几分遗憾,却也轻松了许多。

“到那边坐着吧。”萧寒提议,江元汐两个人走到了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萧寒看着她继续道,“我的话你还是考虑一下,毕竟一个人还是有些不方便。”

江元汐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定下这样的规矩?能力在我自己手上不好吗?”

萧寒眉梢微微抖动,好半天才缓过来道,“你要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的身体不可能同时承受这些。”

“那为什么灵筠可以?”

江元汐的问题让萧寒有些措手不及,

“你……是什么意思?”

“相卿说的,他告诉我,在我之前是一个长的很像灵筠的女人。”江元汐平静道。

萧寒张了张嘴,安静几秒钟后忽然间拍案而起,“这臭小子怎么什么都跟你讲?看我怎么收拾他!”

话音刚落,萧寒便有些后悔了。

看向对面的女人,果不其然,她就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我不好奇灵筠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谁都不例外,但是李相卿去了哪?你一定知道,对吧。”

萧寒沉默下来,没有再继续去看她的目光。

因为,不忍心。

不忍心澜沧江畔她白了头的样子,也不忍心为了那个人她几乎隐忍了一辈子,到头来,自己还是要拆散他们。

他本以为,让她躲开那个字,就好了。

却不曾想,这世上的情字,除非是剥骨抽筋,却也不见得就能彻底的忘却。

气氛有些怪异,连附近的人都看了出来,江元汐不在乎那些怪异的目光,她只想知道,李相卿去了哪?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萧寒迟迟不曾开口,却是无力至极的坐在街边的椅子上,低垂着眼眸。

他不会忘记,是谁在即便天下都容不得他这位太子的时候扶了自己一把,也不会忘记那些年在东宫里她带给自己的欢乐。

打破这种怪异氛围的是一个男人的出现,只不过这个男人有些特殊。

玉带蟒袍,胡子稀疏花白,不惑之年却依旧身姿挺拔,眉宇之间英气不减,更有一种万夫莫挡的气势。

“我想,他们说的人应该就是姑娘了。”

江元汐听到了这句话,看着萧寒再有不甘,却也知道,她等不到答案,至少在萧寒这里,她等不到。

深吸了一口气,江元汐闭上眼睛,再看向那人时,眼中有些讶异,这样的人怎么还会在这里?

不自觉的站起身,带着一种敬意。

旁边的人眼神有些奇怪,江元汐却不在意,只是听到这位王爷介绍着自己,“在下陆修年,黎唐成祖年间人,他们说姑娘能全我心愿,不知可否?”

江元汐看着他,想要窥探他的过去,却只是一瞬便觉得压力倍增,不得不收起心意,有些疲惫的道,“随我来吧。”

江元汐走在前,陆修年在后,萧寒走在更后面。

附近有一个公园,江元汐找了一处没有人的亭子,坐在里面萧寒只站在亭子的远处,似乎在守护着什么人,却又不敢轻易的靠近。

江元汐弯起了唇角,带着几分嘲讽。

陆修年却看着两个人,轻笑出声,被江元汐听到了,后者看过来以目光询问,陆修年摇了摇头,“我想请姑娘帮我找一个人。”

“谁?”

“沈洛秋。”陆修年说完,江元汐却破天荒的完全没有任何概念,在以前她至少可以了解到一些,她想这应该是和这个男人的身份有关吧。

“世间没有赔本的买卖。”江元汐道。

陆修年一笑,从腰间取下了一件玉佩,上面的青龙团纹却非寻常可比。

江元汐疑惑的看向他,并未接过玉佩,后者不急反笑,“姑娘若是有兴趣,可以听一听我的故事。”

江元汐点了点头,却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似乎已经很晚了,不过她有一种预感,这个故事不会让自己感到无趣。

陆修年缓缓道来,江元汐却仿佛看到了一张张宏大的画面在自己的眼前交替更迭。

“成祖三十六年,那年的陆修年十五岁,还是蓟州府凤凰山下破庙里的一个破落户,可心里却住着蓟州府最美的姑娘,她叫沈洛秋,是蓟州将军沈离的女儿,即将成为懿王妃。”

————

成祖三十六年,成祖年迈,和所有的王朝一样,都要面临着皇子继位的问题,朝中党争日益激烈,大势都在宁王林玄业的身上,宁王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不仅胸有韬略,更是温厚仁善,养母是大将军的妹妹,当今皇后,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都占全了。

然而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不信天,不信命。

懿王林玄璂迎娶蓟州将军女为侧妃,是林玄璂自己向皇帝求来的婚事,听说为了求取沈洛秋,懿王在殿前跪了几天,还是宁王求情,才成全了这门婚事。

蓟州府上下一片喜庆,除了蓟州将军和破庙里的陆修年。

蓟州将军府,沈离忧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抬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一入宫门深似海,更何况懿王非池中之物,稍有差池,可能为父便再也见不到你了。女儿,你若是说不想,为父就是违抗圣旨,也不会让你去那虎狼窝中。”

沈洛秋年十五,却已经是蓟州有名的美人,为何尚未定亲,便是因为早年懿王曾至蓟州,只是短短几月,便已经对沈洛秋动了心,只等着及笄之年,提亲。

但这佳偶天成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的目的,恐怕只有林玄璂自己清楚了。

沈洛秋生的眉目大方如画,性格温婉,亦是随和之人,在蓟州府的风评甚佳,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此刻沈洛秋又怎么会置圣旨和全家于不顾,更何况,父亲年迈,怕是也不能在蓟州多停留了。

“父亲,洛秋虽是女儿身,也知道忠孝二字,若是父亲为了洛秋抗旨,那洛秋便是不忠不孝之人,很何况,懿王未必输。”

沈离并不惊讶,他知道自己的女儿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平日里朝政上的事情也偶尔会有画龙点睛之笔,却没有想到,女儿对懿王如此的有信心。

“但,为父终究不希望……”

沈离的话还没说完,沈洛秋已经垂首轻声道,“父亲放心,女儿知道如何自保,父亲只需要记得,蓟州将军只忠皇帝陛下一人。”

“可你是我的女儿,我如何能置之不理?”沈离想到此便痛苦不已,他若是早早的给洛秋定了亲,怕是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若是当初……”

“父亲,当初的事不必再提了。”沈洛秋很明显不想再听到下面的话,可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却做不得假,

“父亲膝下无子,女儿走后,父亲不妨将修年当做洛秋的弟弟,好好对待,假以时日,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沈离万分后悔,可后悔又怎么样呢,也改变不了花轿已经快要到了蓟州的事实。

忽然管家到了外面通报,“将军,有探子报,陆公子在城外和一伙人打了起来。”

陆公子,自然是陆修年。

沈离起身,走到外面,“怎么回事?”

“听说是那伙人要对迎亲的队伍动手,被陆公子碰到了,现下两方争执不下。”

听到这句话的沈洛秋,只觉得心中一颤,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扑簌簌落下。

“快,快派人去。”沈离催促着,管家领命,还没等走几步被沈洛秋叫住了,后者走到沈离身边,轻声道,“父亲不能派人去。”

沈离蹙眉,“可迎亲的队伍若是在蓟州出了事,难免会让人以为是为父动的手脚。你若是不想假,为父大可以置之不理,可你若是嫁过去,为父就不得不替你做打算。”

沈洛秋道,“女儿知道父亲的心意,只不过,当下父亲只要等着花轿到了蓟州将军府,女儿踏出将军府后便与将军府再无干系。”

这话听的管家也是一惊,“小姐,您这是……”

沈洛秋解释道,“唯有如此,沈家还有一线生机。”

“那你呢?你在王府的日子怎么办?”沈离看着女儿,虽然他知道那么做的结果是最好的,可他不能看着女儿受苦。

沈洛秋笑了笑,“于女儿而言,父亲,叔伯们还有修年安好,便是最大的安慰。”

沈离痛心,痛心女儿太懂事,痛心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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