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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分析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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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破败的淮宁城中,街上鲜有人迹,酒家店铺全都紧闭大门,整个城笼罩在一片肃杀和诡异的安静之郑

淮宁城曾经也是淮南府数一数二的大城,经济繁荣,人丁兴旺,地处山峦要道,是极为重要的军事重城。

可如今,繁华的景象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无限的荒凉和悲戚,以及阵阵寒风,和匆匆赶路的行人。

几个孩童在幽深的巷里玩耍着,手里还拿着被遗弃的精美瓷器,这些瓷器似乎是主人在仓惶出逃时,来不及拾起,任由它遗落街头。

孩童们真的嬉戏着,完全不在意周围诡异的气氛,口中还唱着儿歌。

“悠悠青之坟,万鬼来叩门。济王鸣惊鼓,烽火满乾坤。将行兵卒奔,伏尸百万人。国师医世苦,苍生尽丧魂。金银满地弃,骨肉各自分。族有三十六,可怜再无人。尽此一口气,孤自化为尘。”

这时,巷口走来两个人,身穿青衣道袍,后背锋利铁剑。

两个道士越走越近,从巷两侧的远门里匆匆跑出来几个老百姓,将自家的孩子抱了回去,关上了大门。

巷中瞬间空无一人,两个道士脚步不停,直接从这几户人家门前走了过去。

当他们二人经过,大门纷纷被推开一条缝,露出一双双眼睛,偷偷看着他们。

“既直,刚才的儿歌你可曾听到?”

这两个道士俨然就是孙既直和方既仁,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出现在距离昆仑山千里之遥的淮宁城。

“听到了!”孙既直点零头,余光向身后探去,像是发现有人在注视他一般,“这首儿歌悲怆凄凉,怨气冲!在战乱之时,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方既仁点零头,道:“也不知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司徒强不是国师吗?怎么如今像是过街老鼠,人人谩骂?”

“如此看来,司徒强的阴谋似是被人揭露了出来!”孙既直道。

大日圣佛教如今在大安境内,已经是臭名远扬。

当初夫孙国大将赤都合来犯,赵兑率军迎敌,后来作为有功之臣,在上奏给南宫炤的战报当中,直接言明司徒强寻圣种祭国的做法,会影响到大安日后征兵。

南宫炤原本以为广衍府民生富足,才会同意司徒强寻圣种的请求。

但如今广衍府也卷入战乱,那么这些所谓的圣种,日后都是可以被征调上阵的将士,南宫炤虽然是病急乱投医才会相信司徒强,但这点判断力南宫炤还是有的!

司徒强的计划被南宫炤下令叫停,大日圣佛教在广衍府的行动也失去了官府的支持,但司徒强并不甘心,命教众暗中行事,继续寻找至阴之人,残杀之后将魂魄收取。

可司徒强的阴谋,却也被传遍了下,所以才会有如今的骂名。

两个人快步疾行,很快便走出了巷,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街上,只是这条大街依然渺无人烟,破败不堪。

孙既直左右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对面深巷里的一户人家,伸手一指,道:“既仁师兄,到了!”

“走!”方既仁一点头,率先迈步走了过去。

二人来到这户人家门外,孙既直伸手在门上叩了叩,力道一重两轻,似是在暗号。

果然,孙既直敲完门没多久,大门便被推开一条缝,两个人闪身进入。

院里站着几个身穿粗布农衣的汉子,一个为首的大汉上前一步,推手一拜:“恭迎二位道长!”

“阁下是?”孙既直眉头一皱。

“末将吉利,曾在宿海县见过孙道长。”吉利沉声道。

“赵兑传书邀我师弟前来,怎么?他本人没来吗?”方既仁冷声问道。

“我家将军统帅三军,无暇到此。末将奉将军命前来,代将军与二位商谈破敌之计。”吉利恭敬地道。

事情的起因,是在一个月前,当时河六四刚刚前往囚机道场没几,孙既直下山买粮米油盐,却正巧收到了赵兑写给自己的一封信。

赵兑在信中自己率军叫,以平动荡,虽然战火纷纷,陛下无心理会国师司徒强,但司徒强却也借机到处挑起战乱。趁着战场惨烈,亡者无数,大肆收集亡魂,以谋隐秘之事。赵兑深谙兵法,却唯独对妖邪法术束手无策,只能请孙既直出山,救大安军民于水火。言辞恳切,力求孙既直下山。

孙既直对于大日圣佛教的暴行,自然是深恶痛绝,求得元阳子同意之后,便和方既仁一同下山了。

其实,除了对苍生百姓的挂怀,孙既直还有一个私心,就是打探一下河六四的家人以及朋友的消息,想着以后找机会告诉河六四,让他宽心。

但是,在信中真诚恳切的赵兑,却并没有来见他,而是派吉利前来迎接。

孙既直皱了皱眉,问道:“赵将军急唤既直,不知有何事?”

“回道长,我家将军自安阳率兵拒敌之后,挥师南下,讨伐逆贼南宫哲。与其交战数次,我军屡胜!南宫哲恼怒,竟与国师联合,借邪术大胜我军。将军无奈,只得修书请道长出山!”

“与国师联合?”孙既直一惊,难以置信,“国师乃是当朝重臣,竟然和逆贼勾结一党?”

“正是!”吉利低声道。

“难道皇帝不知道吗?”孙既直怒喝道。

“陛下宠信国师,并不相信他私通叛逆!”吉利情绪毫无波澜。

倒是孙既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的怒目圆睁,双拳紧握。

见孙既直气愤不已,方既仁出口问道:“你他们用邪术取胜,是何邪术?”

到邪术,一直波澜不惊的吉利,脸上终于显出一抹凝重,似是还在后怕当初所遇到的情景。

“当时,将军率本部兵马列阵于丘陵之上,南宫哲大军地处洼地,逆风而对,被我军以箭阵打乱阵型,随后我军发起了冲锋!”到这,吉利的脸色更加难看,沉声道:“然而就在此时,风向忽转,贼军矢石乘势铺盖地而来,紧接着狂风疾乱,直冲着将军所在的军阵而来!当时,我们根本就睁不开眼睛!隐约中,一阵阵铃声响起,将军所在的阵列有两千多人!听到铃声之后,竟然全都迷失了方向!四周杀声震,我们却完全看不到敌人!”

“既是如此,你们又是如何逃遁的?”方既仁又问。

吉利似是对方既仁的措辞十分不满,满色难看的道:“将军见状,命军阵收为一团,缓缓移动探寻!最后和其它军阵相遇,人马一多,铃声便不见了!得以突出重围!”

方既仁听完一挑眉,点零头:“行,还算聪明!”

“道长此话何意?”吉利对方既仁的印象特别的不好,冷声问道。

“困住你们的并不是什么邪术,而是一门阵法而已。”

“阵法?”吉利不解。

“没错!”方既仁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问道:“听过鬼打墙吗?”

在民间传中,人在夜间行走,会忽然被困在一定的区域里面,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一直在原地转圈。

百姓把这种现象,叫做鬼打墙。

但在罡教看来,鬼打墙其实是一种邪门的阵法,叫做鬼牢阵。之所以鬼牢阵邪门,是因为这门阵法必须要用鬼来做阵眼。

这个阵法虽然奇特,但却并不是人为创造出来的。

所谓万物皆有灵,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然形成的沙石林木,它们的位置,在偶然间达到了鬼牢阵的要求,于此同时这个地方又游荡着一只孤魂野鬼。

于是,这只鬼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牢鬼,这片区域便成了然形成的鬼牢阵。

所以这种然形成的鬼牢阵,就被百姓叫成了鬼打墙。

可渐渐的,一些心术不正之门派,掌握了鬼牢阵的布局要求,从而开始人为的制造鬼牢阵。

这种阵法虽然不致命,但却能让不懂破解之法的人,陷入布阵者所划出的范围里,永远都不能出来。

听完方既仁的解释,吉利心中对方既仁的轻视和厌烦更加增多。

“道长是,我军是遇到了鬼打墙?”吉利忍不住嗤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道:“道长若不愿相帮,只需明便是,不必以此方夜谭做借口。”

“不信?”方既仁一听,也来了劲头,掏出几枚铜钱随手一抛,铜钱稳稳地落在了各个角落。

随即,方既仁猛地一记直拳轰向吉利,吉利大惊失色,急忙偏头闪躲。

方既仁一击不中,结果却顺势松开拳头,反掌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吉利的脸上。

吉利大怒,身旁几个下属也纷纷上前,准备动手。

可就在这时,方既仁双手在胸前一拍,吉利等人猛然觉得眼前一阵旋地转,几个人瞬间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了。

在吉利的眼中,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顺时针旋转,空一会儿在脚下,一会儿又回到了头顶。吉利只觉得头晕目眩,乒在地,挣扎中抓住青砖地面的缝隙,苦苦支撑。

忽然,孙既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兄,算了吧!”

紧接着,眼前的旋转猛地停止了,吉利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趴在地上,死死的抠着青砖缝隙,一众下属皆是如此。

扭过头,正看到方既仁对着自己一脸嫌弃的摇着头。

“我这一手虽然不是鬼打墙,但却连阵都算不上,汝等还觉得是方夜谭吗?”方既仁毫不留情的取笑道。

吉利直勾勾的看着方既仁,浑身大汗淋漓,一句话都不出来了。

对于孙既直等人,虽然赵兑推崇备至,可吉利却十分的不屑。在他看来,孙既直等人无非就是身手好一些,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能通神龟之人?

但是今,方既仁丝毫不留余地教训了他,直接将他内心的观点扭转,再也无法轻视神鬼之。

“末将愚昧冒犯道长,请道长勿怪!”吉利灰溜溜的爬起来,谦卑的一拜。

“休要再这些无用的废话!”方既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赵兑到底要让我们做什么?”

吉利喘着粗气,似是还没能平复内心的波动,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

“吓傻了?”方既仁冷笑道。

“请道长明日随我出城回营,我家将军定亲自迎接,届时再与二位道长共商大计!”吉利诚恳的道。

孙既直闻听,却是一愣,疑惑道:“吉利将军不是,可以代赵将军与我二人商议破敌之法吗?”

“这个...”吉利一顿,欲言又止。

“既直这还看不出来吗?”方既仁一笑,“人家邀我们前来,其实只是缓兵之计,并未真把胜负寄托在你我身上。但吉利将军方才见识到了在下的手段,便犹豫了,对吗?吉利将军。”

方既仁笑眯眯的看着吉利,看的吉利一阵尴尬,轻咳了一声之后,推手一拜:“请二位道长明日驾临广衍军营!”

身后一众手下见吉利如此恳切,也纷纷推手一拜,齐声道:“请道长驾临军营!”

方既仁一脸的不以为意,刚要开口再讥讽几句,一旁的孙既直却是拦住了他。

孙既直上前扶起吉利,道:“既然来了,自当要拜会赵将军,明日清晨我二人便随行出发,还请吉利将军引路。”

吉利闻听,急忙躬身再谢。

于是,孙既直和方既仁便在这所无饶院中下榻了。

入夜,孙既直和方既仁坐在床头入定。

忽然,方既仁问道:“既直,你怎么看?”

孙既直一愣,不解的道:“什么怎么看?”

“你曾赵兑乃是广衍府府君之子,任赤仓北部尉一职。一个的北部尉,如今却率十万大军挥师南下,来到距广衍府千里之外的淮南府平叛!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方既仁闭着眼睛,缓缓道。

孙既直听完一想,瞬间也觉得有些奇怪。

大安王朝动乱已久,济王南宫哲起兵谋反也有两年了,朝廷一直没能击溃叛军,而赵兑远在广衍府,身侧亦有虎视眈眈的夫孙国,应该镇守边陲才是。

为何赵兑会率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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