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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藤冉冉升起,缓缓向左青恒落下。左青恒正于奋力将厉鬼手中铁棒荡去之际,忽觉一阵悸动,仰首见一支青藤自天际而降,待要移动身形时,江云风已经将太阿宝剑祭起。
“太阿神剑,斩妖伏魔!”太阿神剑忽然腾空而起,化作一柄巨大的宝剑,向左青恒疾斩而至。
左青恒将手中木杖祭起,迎向宝剑。两物相触,忽然一声大震,各自飞回两人手中。
江云风将飞回的太阿宝剑接在手中,望着已经将左青恒罩住的青藤,不禁笑了起来。
青藤不断散发出一团青气,很快的生出无数藤枝,将左青恒紧紧囊裹其中。
“佛法无边,慧衍三千!”天慧望着藤萝中的左青恒,缓缓将双掌合十,喃喃念诵。
一座座佛陀虚像忽然自天际而降,落在青藤之上。身在其中的左青恒正要施法破藤而出时,忽然觉得周身一阵酥软,周身道力也已荡然无存,不能舒伸。
“你还有什么话说?”张宏远缓缓从宝帐后走出,来到了青藤外,望着左青恒道。
左青恒颓然一笑,望了望头顶的一座座佛陀之像,淡淡道:“我输了!”
“你知不知道输了会怎么样?”段天涯的声音也很淡,但他的眼中却似乎很黯淡,他的手中握着一个酒壶。
左青恒忽然苦笑一声,他望着段天涯手中的酒壶,忽然道:“你知不知道酒鬼大多都有个毛病?”
段天涯摇了摇头,左青恒继续道:“许多酒鬼在大醉之后,通常都会去做两件事。一种是去找女人,另一种就是去赌钱。”
张宏远忽然叹道:“我知道这两种毛病你都没有,若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左青恒笑道:“我的确不喜欢喝醉了之后去找女人,因为我觉得喝醉了之后,最大的享受就是一个人,静静的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做一场美梦。”
“所以喝醉的人,往往可以满足自己平常不能达到的心事。”段天涯接着道:“所以,人在喝醉了之后,做的大多都是美梦,很少有人会做噩梦。”
“不错,所以我不但没有找过女人,也从来没有赌过钱。”左青恒点头道:“但现在,我已经输了!”
他忽然坐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也十分坦然。他接着道:“一个人若是从未赌过一次,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现在我已经赌过,虽然输了,但总算输的公平。”
张宏远还在叹气,他喃喃道:“一个人若是要与老天赌博,又有几个人赌的赢?”
左青恒苦笑道:“现我在只后悔一件事没有去做。”
段天涯很快的道:“你说,我若是做的到,一定会帮你去做。”
左青恒望着段天涯眼神中的光芒,忽然叹道:“我只后悔,为什么不在这场赌博开始之前,去尝一尝找女人的滋味。”
他说完之后,自己已经大笑了起来:“人生能够放胆一赌,无论是输是赢,都本应该是一件无憾的事。但我现在却忽然发现,有太多的事,我都还没有试过。”
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无论你是输是赢,都不应该去懊悔、去埋怨。但你若是一个对生命还有希冀的人,你若是发现除了自己在赌的这件事之外,还有许多值得你去尝试、去喜欢的事,你是不是还不会后悔?
左青恒望着段天涯黯然的苦笑,又望了望叹息的张宏远,忽然道:“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愧疚?”
“我只是觉得可惜。”张宏远望着盘坐在地上的左青恒,缓缓道:“老天要一个人输的时候,一定会有他的道理。但世上却有许多人,他们一生都在赢,一直到他们到了天上,到了地狱,他们都没有输过。”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欣欣望着他的眼睛,忽然出现了好奇的神色。
“阿弥陀佛!”天慧笑了起来,颔首道:“当然有!这世上每天都有人在赌博,但却只有一种人永远不会输。”
她顿了顿,笑道:“那就是不去赌博的人,也只有这种人才不会输。不赌,岂非就是赢?”
“但要做到这种人的本事,就一定要懂得两件事。这两件事说来虽然不难,但若要做到,却实在不容易。”
“究竟是什么事?”欣欣很快的接口道。
“知足、常乐。”张宏远已经开始回答:“人们常说知足才会常乐,但知足和常乐本就是一回事。一个知足的人,自然不会穷一生之力去追求功、名、利、禄。当他做到这一点之后,就能做到很快乐。一个很快乐的人,当然不会把精力放在赌博这种损精耗神的事上。”
左青恒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这些话本就是说给他听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说过这种话。”他忽然叹道:“也许,我一直觉得你说的话都是一些不必听的话。”
冷残月叹道:“你若是早些能听到这些话,也许就不会做这些事。”
左青恒忽然笑道:“你错了!有些事若不是真正的发生在眼前,你是不会清醒的。这就像一个赌徒,在骰盅没有揭开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所押的结果是错的。”
他忽然站了起来,叹道:“但我现在已经知道,我不但押错了地方,也押错了赌注,难道这一切岂非是注定的?”
江云风叹道:“若不是如此,世上的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赌博。他们总希望有一天,能够胜过老天,能够打破这些注定的事。”
左青恒点了点头,仰天望向了天际的云霞。
青藤已经不见,满天的佛像已经在天慧的念诵中回到了天外。左青恒缓缓的走了出来,他的脚步虽然很慢,却很稳健。也许,不再冒险去赌博的人,脚下的路就会开始变得宽阔。
天师殿内,香烟袅袅。
童子广源已经将香烛燃起,左青恒缓缓跪倒,喃喃道:“历代祖师在上,弟子左青恒误入邪径,身陷魔道,犯下无边罪业,本无颜立身天师教寸土之阶。如今得师兄体念先前善功,特允弟子前来拜别诸位祖师。弟子今日泣拜于此,不敢妄求师尊饶恕,但只为一酬前恩,前来拜别,请受弟子三拜。”
张宏远望着缓缓拜毕的左青恒,缓缓踏步上阶,轻声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不妨现在说出来。”
左青恒缓缓摇了摇头,自怀中取出一条锁链,淡淡道:“缚神锁是本门之宝,现在我既然已经身入邪道,自然也该物归原主。”
张宏远接过缚神锁,左青恒继续道:“我该走了!”
他的口气很淡,就像是一个人久未归家,现在就要离去。
“走好。”张宏远的口气也很淡,他望了望堂前的天师像,将头转了回去。
左青恒缓缓走下了台阶,当他走到江云风的身旁时,忽然顿住了脚步。
江云风静静的望着他,他的眼神很清澈,虽然在盯着江云风的脸,却似乎已经没有任何要表达的意思。
“走好。”江云风淡淡说出了这两个字。
段天涯已经走上前来,他的手中一直握着酒壶,他缓缓将酒壶递到了左青恒的面前:“酒鬼道别的时候,一定要有酒,是吗?”
左青恒望了望段天涯手中的酒壶,忽然摇了摇头,笑道:“我现在忽然想喝一杯茶。”
茶很快的被广源童子端了上来,左青恒缓缓端起了茶碗,轻轻缀了一口,喃喃道:“原来茶的味道虽然有些苦,却能够让人心绪平静,神清气宁。若是来生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喝茶。”
段天涯也端起了茶碗,向左青恒手中的茶碗碰去:“我虽然从不喜欢喝茶,但只要是你请,我一定到!”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要抑制住心中的惆怅。他的手还是很稳,他用力的握住左青恒的手,轻声道:“珍重!走好!”
“走好!欣欣和冷残月也各自走上前来。
左青恒已经随着广源的脚步缓缓走出了门外,一个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珍重!”
欣欣轻依在段天涯的胸前,喃喃道:“原来看到坏人没有好下场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很快乐的。”
段天涯道:“也许这只因为,世上本就没有坏人,那些所谓的坏人,不过是一些做错了事的孝子。等到他们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就还是个好孩子。”
桃花圣母忽然道:“这里的事已经结束,我们也应该回禁魔宫去了。”
她的话本是对张宏远说的,但却根本没有望向他。她说完之后,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
“不错,我们帮你们的忙,并不是想要戴罪立功。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我们觉得应该这么做。”李神通缓缓说出了这句话,缓缓随桃花圣母走了出去。
“阿弥陀佛!诸事已毕,贫尼也该回去了!”天慧向张宏远合十为礼,笑道:“张掌教,后会有期!”
“我们回来了!”四鬼微笑着从门口鱼贯而入,水鬼笑道:“我们正和血使斗的兴起,却发现他们忽然不见了。”
木鬼接着道:“所以我们已经知道,你们一定是打败了左青恒。”
火鬼笑道:“那些血使失去了左青恒的元神所系,自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太!”江云风望着四鬼面前的的天慧,急步走了上来。
天慧回首而笑,轻声道:“你是不是要向我打听柳珍娘的事?”
江云风点了点头,当天慧师太出现在山巅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经亟欲向她问起柳珍娘,但其时其势都没有办法问起,现在他终于有了机会。
他很快的问道:“她,还好吗?”
天慧笑道:“她很好!”
“她什么时候能下山?”江云风继续问道。
“他现在已经下了山,正在积修善功。”天慧还在笑。
张宏远已经走到天慧师太的面前,施礼道:“师太请!”
两个人缓缓向门外走去,江云风忽然道:“我能不能去#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