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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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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发须臾,病起于微。像她那种症状,我只要瞧上一眼,就已经断定,如果没有长春谷的丹丸,她绝活不过二十岁的。”百花叟望着段天涯瞪大的眼睛,缓缓微笑了起来。

“所以你们就在她病发的时候,将她接到长春谷来?”江云风问道。

“不错,我们知道你们两个自幼订婚。你虽然并没有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但当你知道她在这种地方时,一定会来瞧瞧的。”百花叟眨着眼睛道:“像你这种好奇的人,又怎么会在听说了长春谷这样神奇的地方而无动于衷?”

“看来要算计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摸清楚他的性格。”段天涯喃喃道。

“那我呢?”欣欣在听了段天涯的故事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的事当然要从你的父亲说起。”百花叟笑道:“当年天圣宫主远遁世外,被江湖上的人传说为武林之圣,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本是长春谷的记名弟子。”

“长春谷中还有记名弟子?”段天涯很快的接着问道。

百花叟摇了摇头,缓缓道:“长春谷本没有这样的例子,所以,他的父亲是唯一的一个。”

欣欣的脸上已经露出骄傲的神色,她接着道:“他是怎么成为长春谷中记名子弟的?”

“因为他是个和道门有缘的人。”百花叟淡淡道:“他虽然流落尘俗,漂泊于江湖之中,但他的所作所为,却无不是我道门中人所行。所以,他才能成为自进入长春谷中唯一一个活着走出去的人。”

“原来我爹也来过这里?”欣欣吃惊的望着百花叟,问道:“难道你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百花叟笑道:“当时他游荡天下,最喜欢寻幽探奇。当他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之后,敲遇到我要到谷外去采集炼丹所需的草药。我当时为了将他驱逐出谷,可真是费了不少气力。”

“难道你和我爹第一次见面就打架?”欣欣的眼前已经显现出两个年轻人,在幽静的山谷中你来我往,剑气纵横的场面。

“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百花叟微笑着抬起了头,接着道:“若是一般的年轻人,见到了身具道术的方外之士,不是吓得将对方敬为天人,就是惊的远远逃开。可他在见我施展了飞剑之术后,非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要用尘世中的武功来和我一较高下。”

段天涯叹道:“无论他是输是赢,但只这份气魄,已经算的上是前无古人了。我若是见了对方是个飞剑凌空的仙人,只怕早已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了。”

“我当时也正值年少气盛,心道对方不过是个年少轻狂的少年,所以就和他约定,不用道术相攻,只以武学相斗。”百花叟畅怀的笑了起来,喃喃道:“那一场打斗虽然算不上精彩,却绝对是我平生最酣畅淋漓的一战。”

“你们最后#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欣欣眨着眼睛问道:“谁胜了?”

“他没有输。”百花叟的话让欣欣愉快的笑了起来,在她的心中,她的父亲本就是个永远不会失败的男人。

“我也没有败。”百花叟爱怜的抚了抚欣欣的秀发,喃喃道:“世上的胜败,岂非也只有年轻人才会觉得有意思?”

“你没有败,他也没有输,难道你们平手?”丰月鬼问了出来。

“我们也没有平手。”百花叟笑道:“当我们酣站未休之时,妙行忽然现身,他先是阻住了我们的打斗,然后又将我们一起带到了谷内。”

“你们跟随师父这么久,当然知道他不但精通五行易道,而且对风鉴之术也有所涉及。”百花叟接着道:“他当时见你父亲神骨俱清,实在是个修行奉道的良材美质,就劝他留在长春谷中修行奉道。”

“他答应了吗?”欣欣听的很入神,不禁问了出来。

“他若是答应了,又怎么还会有你?”段天涯从来不会放过逗欣欣生气的机会,他得意的对百花叟道:“他一定没有答应,是吗?”

百花叟叹道:“不错,他当时虽然只身漂泊,浪荡于江湖之间,心中却早已经对一个女孩子情根深种,又怎肯留在这里修道?”

欣欣听的很入神,她的眼中忽然闪现了一丝泪光。

“你大可不必为你的母亲伤心,其实她有了你父亲这样的男人,又有你这样的女儿,纵然是年纪轻轻便已走了,也算是此生无憾了。”百花叟显然看出欣欣的心事,接着道:“当时妙行见他无心修道,心中却又实在为他的天资可惜,于是便将他收为记名弟子,并且将让他在这里完成了筑基之功。他临走时,妙行又交付给他一些本门道法典籍,使他莫要因为尘世俗扰,忘了修行要道。”

“原来我家中的那些奇怪的书都是长春谷的东西。”欣欣恍然大悟道:“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百花叟笑道:“因为你父亲中年之后,隐居天圣宫内,渐感尘世之幻,不过一场大梦。所以,他这才渐渐有些后悔当初拒绝了妙行的要求。一直等到你十三岁那年,他忽然突发奇想,要将你送入长春谷中。”

“为什么这世上的父母,都喜欢将一些自己没有做到的事,加诸在自己的儿女身上呢?”段天涯忽然一声叹息,对欣欣眨了眨眼睛。

欣欣怅然一叹,幽幽道:“也许,他不忍心将自己的女儿独自留下,自己却到另一个地方修行。所以,他才会有这种想法。”

“或许,他现在已经渐渐明白天人物化的道理。明白了世上的人除了修行证道之外,再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逃脱尘世轮回的折磨?”声音从亭子的外面忽然传来,所有的人都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一个人缓缓的走入了亭子,轻轻将欣欣搂在怀中。

“皇甫宫主?”段天涯睁大了眼睛,晃了晃脑袋,仔细的望着他。

“你没有看错。”他望着惊奇的段天涯,抚了抚欣欣的头发,笑道:“我们已经好久不见了。”

冷残月笑道:“并没有多久,只不过我们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欣欣已经站了起来,眼中的泪光就像是星星般晶莹闪亮。

“你现在已经是长春谷的得意弟子,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哭起鼻子来,岂不是丢尽了妙行师父的脸?”他爽朗的大笑过后,欣欣也不禁破涕为笑,用力的拉着他的手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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