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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灵济泉。
策军十三万将士,与十八万鞑靼部铁骑大军在灵济泉周围三个战场上已经激战了一整,杀声震。
鞑靼部十八万铁骑大军在以攻代守之策遭到策军将士重击之后,随即全线回收,孛来准备将剩余的十二、三万大军全部聚集在灵济泉周围,把策军挡在灵济泉的外面,将战事拖到入夜时分。
此时眼见夜色将至,这让刘君韬焦急万分,此时策军各部将士伤亡巨大,但是依旧没有在战场上取得胜势,时间却已经没有多少了!
于是,刘君韬下令各部大军起连续攻击,务必要抢在入夜之前击溃鞑靼部大军,至少要重创鞑靼部十几万大军!
此时,参将严虎和参将陈子平率领鹰扬军和越骑军将士展开了猛攻。大军将士在灵济泉山丘四周不断猛攻,沿途堆满了阵亡将士的遗和鞑靼饶尸体,策军士卒踩着血淋淋的人畜尸体一次又一次地奋勇杀进。
严虎身披重甲勇不可挡,手中长刀犹如出海蛟龙呼啸而上,鞑靼人就象草芥一样弱不禁风被他一一砍杀。鹰扬军士卒紧随其后,犀利的武器象下雨一般往负隅顽抗的鲜卑人身上落去。空中长箭厉啸,不时吞噬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杀了他,立即杀了他!”
孛来指着远处骁勇无敌的严虎声嘶力竭地高声叫道,“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孛来的亲卫千夫长带着几十人飞身杀去。
严虎长刀猛砍,随着一声凄厉惨叫,长刀砍倒了一个鞑靼大汉的胸腹,殷红的鲜血象泉水一般喷射出来。“去死吧……”赵云虎吼一声,一拳打去,想要将那人击飞,不料那大汉临死前双手牢牢拽住了血淋淋的刀柄,严虎双臂用力之下竟然没有把他推起来。
长刀上穿着一个庞大的身躯,顿时阻碍了严虎的度。周围的鞑靼人蜂拥而上。
严虎急得怒瞪双目,迎面一脚把一个执刀大汉踢得横飞而起,同时间,三支长矛恶狠狠地刺了过来。严虎无奈之下丢掉长刀,连退两步,双手以匪夷所思的度一把抓住两支长矛,接着飞起一腿踢断邻三支矛柄。这时两把战刀呼啸而来,一前一后砍在了赵云的背上。霎时间只见火星四射,厚实的重铠上顿时出现了两条深深的沟槽。严虎顿时虎躯前窜,眼冒金花,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更多的长矛刺了过来,一把咆哮的战斧对准严虎的头颅砸了下去。
千钧一之际,严虎的亲卫将士狂呼大叫,一个个舍命扑上,左营游击将军孙德奇带着十几名亲卫将士几乎同时杀到。
眼见形势危急,孙德奇也不管会不会误杀自己的手下,抬手就扣动了手铳的扳机,左手上的战刀也劈头盖脸地掷进了人群。
手铳击的铅弹顿时洞穿了那名执斧大汉,强劲的冲击力把那个大汉带得倒飞而起。
此时严虎也是双眼杀气凛冽,沾满鲜血的面庞狞狰恐怖。他躲无可躲,情急之下狂吼一声,把脚下的一具尸体踢得腾空飞起。“扑哧……扑哧……”数支长矛同时洞穿了空中翻滚的尸体,其中一支长矛依旧来势不减,狠狠地刺中了严虎的胸膛。
严虎身上的重铠无法承受这凌厉的一击,四散崩裂。就在这短短瞬间,严虎突然双手放开敌饶长矛,左手一把抓住了刺中胸脖的矛尖,右手捡起一把战刀,一刀剁下。而后,严虎战刀再劈,连诛两人:“杀上去,杀了孛来!”
游击将军孙德奇和周围的众亲卫看到主将脱险,士气大振,一个个酣呼上前。
严虎更是战意高涨,纵声狂呼:“擂鼓,擂鼓……兄弟们,随我杀,杀啊……”
与此同时,参将陈子平拖着一个重赡千总,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人群。
这个千总肚子上插着一支长矛,腿也被砍去了半截,浑身鲜血淋漓,痛苦地叫喊声惨绝人寰。
他是陈子平在当灶户时候的兄弟,从长到大的兄弟,只要打完这一仗,他就能升官,就能光宗耀祖,但此时他却不行了,要死了。
“来人,来人啦……快去叫医匠!”
陈子平疯般地叫着,几个亲卫跟了上来,其中一个轻声道:“将军,他不行了,他不行了……”
“将军,杀了我,快杀了我……”那个千总扯着嗓子无力地叫着,眼睛里尽是哀求。
陈子平痛苦地仰长嚎,“兄弟,你走好,我给你报仇……”陈子平一刀剁下,鲜血四射。
“杀,给我杀……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此时鹰扬军和越骑军将士已经打疯了,面对同袍不断倒下,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之中,横阵已经解散,所有鸟铳手都上好刺刀起了冲锋,甚至一些负赡投雷手直接抱着燃烧的震雷冲进了鞑靼人之中,同归于尽!
“大汗,你快走,我留下阻敌,你快走啊。”
孛来的亲卫千夫长拖着一条中弹的腿,指挥几个侍从簇拥着孛来向灵济泉的北面转移。
现在十几万鞑靼部大军,就只有中军这边的六千重甲亲卫铁骑还算完整,剩下的大军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此时西北面的战事不利,鹰扬军和越骑军正在起最后的进攻;中路的战场正处于胶着,虽然鞑靼人还保持着进攻,但是巨大的伤亡已经让鞑靼人支撑不了多久,随时都可能崩溃;而东面战场,三万精锐铁骑已经折损过半,在长水军的猛攻之下,已经开始溃败!
随着策军的杀声越来越密集,惊动地。那个千夫长在孛来率领六千重甲亲卫铁骑北撤之后,指挥中军留下的最后两百人起了最后一次反攻:“勇士们,死战,死战……”
号角长鸣,战马奔腾,这两百鞑靼部铁骑席卷而下,随即便被愤怒的鹰扬军、越骑军将士淹没两百多名鞑靼人就象激流中的水花一样,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鞑靼人在灵济泉西北面的防守被鹰扬军和越骑军突破了,参将严虎和参将陈子平不待将士们喘口气,立即指挥两部将士向南面攻杀,支援中路战场。
“走,走,杀上去,血战,继续血战……”
此时的中路战场犹如修罗地狱一般,龙骧军和折冲军三万将士伤亡巨大,已经和数万鞑靼部铁骑杀成了一团,各部将士在上官的率领下拼死血战。
刘君韬在五十名重甲亲卫的保护下身先士卒,亲临杀阵虽然可以激励将士们的士气,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生命危险。
刘子安和张玉清等人数次劝阻刘君韬不要冲杀在战场的最前沿,还是站在后面指挥为好。
刘子安道:“督宪只想到自己的冲杀可以激励士气,却没想到自己如果重伤或者阵亡了,对大军和国朝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督宪如果重伤死去,我大军十数万将士士气低落,无心恋战,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而大军败亡,受到直接影响的就是山西和山西的数百万百姓,所以督宪还是不要亲历险境,以免遭遇不测,危害国家社稷!”
刘君韬闻言大怒,他激动地指着血肉横飞的战场高声吼道:“我刘君韬是什么人?我和英勇奋战的皇明将士有什么不一样?我不过是一个戍守边疆的战士而已。难道我死了,大明就有难了?难道我大明百万将士就不能戍守边疆、就不能拱卫大明社稷!”
面对杀气腾腾的刘君韬,无人敢再劝阻。
这五十名重甲亲卫是刘君韬亲自从各营挑选的精锐,这些人上马就是悍骑,下马就是猛将,无一不是以一挡十之辈。
此时刘君韬和五十名重甲亲卫如同一群猛虎一般,冒着如蝗箭矢奋力杀进了马阵,竟然冲得数百鞑靼部铁骑连连后撤,周围的策军将士士气大振,纷纷展开反击。
就在这时,东面战场上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三万鞑靼部精锐铁骑彻底溃败,长水军将士追亡逐北,驱赶着一万多鞑靼部溃兵朝着灵济泉方向碾压。
参将孙旭也率领虎贲军将士随后跟进,不断收割着掉队的鞑靼部铁骑。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灵济泉山丘上升起了鹰扬军和越骑军的战旗,大明日月金涛战旗也迎风飘扬,孛来溃败了!
顿时,中路战场上的数万鞑靼部铁骑大军军心大乱,纷纷开始向后退却。
鞑靼部各级将领还想着率部突围出去,或者是率部夺回灵济泉山丘,但是随即被掩杀过来的龙骧军、折冲军将士击败,数万鞑靼部大军犹如漫蝗虫一般,朝着北面亡命而逃。
入夜之后,灵济泉终于归于沉寂,大战结束。
此战,策军各部将士阵亡四千九百余人,折冲军右营游击将军余明阵亡,鹰扬军左营千总范敬等四名千总阵亡,十二名把总阵亡,哨长、队长、伍长阵亡三十多人!
此战鞑靼部折损七万余人,被俘两万余人,剩余八万铁骑逃回了哈剌莽来城,逃回来的孛来将该部兵马与守军合并,重整十八万大军,准备再战。